在伊州上交給聯邦政府的報告中，有一項數據令人觸目驚心：僅僅在風城，一年之內就有852人死于槍擊和謀殺

伊恩.加拉格看著手里的報紙，眼神深邃。

突然，他腦海中響起了一陣瘋狂的笑聲，那是一個帶著癲狂的男聲，異常清晰地說：“這比哥譚還好玩！”

伊恩的眉頭緊鎖，他不喜歡這種有人在自己腦海中說話的感覺。這讓他感到不安。

“你是誰？”伊恩大聲問道。但回應他的只有那陣越來越囂張的笑聲，仿佛在無情地嘲弄他。

伊恩感到怒火中燒，他不能容忍這種無端的挑釁。他怒吼道：“滾開！”

下一秒，腦海又重歸平靜。

這里離家只有兩個街區的距離，街畔兩旁都是面帶不善的黑人，他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給人一種不安全感。伊恩目光銳利地掃過人群，突然，他的視線停在了一個矮胖的黑人身上，那人的手臂上有一個醒目的紋身——六芒星和GD的字母。

伊恩立刻認出了這是黑幫門徒的標志，每個幫派成員身上都刻有這樣的圖案。他心中一凜，知道自己不應該在這里久留。伊恩迅速收回目光，加快了腳步，大踏步地離開。

在回家的路上，伊恩拐進了一家熟悉的便利店。店內的貨架整齊排列，出售的商品大多是生活用品和零食。

店老板是個穆斯林，叫凱希.摩哈姆。剛和妻子結婚滿兩個月。腦袋上的頭發整齊的梳向后面，看上去油光發亮，下巴上的胡子并不濃密。伊恩打量著店老板的臉龐，試圖猜測他的年齡。

弗蘭克和莫妮卡消失前，留下了干干凈凈的冰箱。菲奧娜為此生氣了一整天。家里的食物本該吃到下個星期，撐到她拿到周薪前。這也是他來買東西的原因——補充家里的食物儲備。

伊恩將一大堆食物放到收銀臺前，同時還為利普帶了啤酒和萬寶路。他站在柜臺前耐心等待，而凱希在看到伊恩俊秀的臉龐時，微微愣了幾秒鐘，這才開始為他結賬。

“總共是53塊4毛。”凱希熟練地計算出總價。

伊恩迅速從口袋里掏出六張十元面額的紙鈔，遞給了凱希。凱希接過錢，找零后把收據和零錢一并遞給伊恩。

“砰！”一聲巨響，門被重重地撞開了。伊恩驚訝地扭頭望去，只見米爾科維奇三兄弟大步走了進來。

米凱洛·米爾科維奇走在最前面，他長的不高卻氣勢洶洶。跟在他身后的是他的兩個堂兄弟——拜倫和桑切斯，他們身材魁梧，面露兇相。

“嘿，米奇。”凱希熱情的打著招呼。

米奇裝作沒聽到一般，徑直走向存向食物的貨架，撕開巧克力的包裝袋，就往嘴里塞。

拜倫粗魯地撞開了站在前方的凱希，在他身后的煙架里大肆搜刮，動作迅速而熟練，顯然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桑切斯把收銀臺里的紙鈔一張張地抽走，只留下了一堆無用的硬幣。

凱希只是看著，一言不發，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米奇吃完巧克力后，瞥了一眼拜倫，不滿地吼道：“蠢貨！你拿那么多煙干什么？快去給我拿啤酒！”

拜倫被米奇這么一吼，頓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應了一聲“好”，然后不情愿地走到冰箱前，彎下腰去拿啤酒。

他人的懦弱無疑助長了米奇的氣焰。肆意踐踏著別人尊嚴給他的感覺很好。這時，他才發現店里竟然還站著一個加拉格，一個他瞧不起的存在。

米奇慢悠悠地走到伊恩身前，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開口說道：“嘿！加拉格，又從哪里偷的錢？才來這買東西。”他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和輕蔑。

然而，伊恩并沒有被激怒。相反，他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牛糞味道，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家伙到底有多久沒洗澡了？他心中暗自想到。

“離我遠點，”伊恩毫不留情地回敬道，“你身上一股牛屎味。”

米奇被伊恩的話徹底激怒了。在南區，竟然還有人敢和米爾科維奇家的人這么說話，這簡直就是對他的挑釁和侮辱。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雙眼噴火地盯著伊恩。

看到眼前這個小鬼如此不敬，桑切斯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混蛋！你想死嗎？”他大步流星地走向伊恩，顯然是想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一頓。

米奇則雙手插腰，站在一旁饒有興致地觀看著這場即將上演的好戲。加拉格要挨揍咯！他在心中幸災樂禍地期待著。

然而，凱希卻焦急地沖伊恩喊道：“快跑！”他顯然不希望在自己的店里發生任何沖突。

但是米奇卻不滿凱希的多管閑事，他指著凱希，惡狠狠地警告道：“閉上你的嘴！不然我燒了你的店。”

可是，話還沒說完，米奇就突然感到自己臉上挨了一拳，巨大的力量讓他連帶著身體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米奇躺在地上，一時間竟有些恍惚。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被視為卑鄙懦弱的加拉格，今天竟然敢反抗他。憤怒、驚訝和屈辱交織在一起，讓他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他忍著臉上的疼痛，從地上躥了起來，向伊恩怒吼著：“伊恩·加拉格！我要宰了你！”

米奇這副氣急敗壞的模樣，只讓伊恩覺得下手輕了。他看著沖來的三人，思考著該打哪里才能更痛苦。

最先撲過來的桑切斯，他揚起拳頭想砸在伊恩的鼻梁上，他知道只要打中，這個小鬼會疼到失去知覺。

伊恩靈巧的躲開，拳頭帶來的風在他耳旁吹過。然后提起右手，給對方毫無招架的肚子來了一肘。桑切斯臉上的扭曲不能表達出痛苦的十分之一，就像被一把刀刺穿。“哇。”的一聲，將早餐全部嘔吐了出來，整個人癱倒在地。

米奇也再一次被伊恩打倒在地，和他的堂兄弟一起狼狽地躺在地板上。

“酷！”這個陌生的聲音讓凱希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抬眼望去，看到一個和伊恩差不多年紀的少年，一頭卷發遮住了額頭，正興致勃勃地注視著伊恩的“杰作”。

伊恩也看清了來人，原來是他的兄弟利普。他好奇地問：“你怎么來了？”

利普走到伊恩身邊，親昵地拍了拍他的肩頭，解釋道：“我的煙抽完了，剛想進來買包煙，就聽到里面傳來慘叫聲。我好奇想看看發生了什么，沒想到碰到了你。”

伊恩從口袋里掏出那包萬寶路遞給利普。利普熟練地拆開煙盒，迅速點燃一支煙。

利普吐出一口煙圈，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米爾科維奇三兄弟身上，他忍不住打趣道：“我以后絕對不會和你打架了，我可不想也像這樣躺在地板上，太難看了。”

聽到利普的話，伊恩笑了笑，回應道：“沒事，如果你真的想和我打架，我保證不揍你的臉。”兄弟倆的玩笑話讓緊張的氣氛稍微輕松了一些。

在離開便利店之前，伊恩轉身對凱希說了一句話：“沒有邊界的忍讓只會讓對方得寸進尺。”

然而，看著凱希那張驚魂未定的臉，伊恩也不確定對方是否真正理解了他的意思。他能感受到對方眼神中的畏懼和不安，這種情緒讓伊恩心中五味雜陳。

————

北華萊士大街2119號，加拉格家。

弗蘭克和莫妮卡把身上的錢都用來嗑藥，度過了如夢似幻的幾日。

弗蘭克在門外大聲嚷嚷，對菲奧娜的阻攔感到憤怒不已。“看看！現在的孩子是怎樣對待自己的父母的！”他的聲音里充滿了哀怨與不滿，仿佛想讓周圍的每一個人都聽見他的控訴。“這就是這個國家墮落如此的原因。孩子忘記了對父母的責任，甚至拒絕讓父母回家。”

堵在門前的菲奧娜眼眶通紅，顯然已經哭過很久。莫妮卡上前想牽住女兒的手，卻被狠狠甩開。

“你們知道黛比得了瘧疾嗎？”菲奧娜的聲音里透露出深深的疲憊和哀傷，“我把她帶去醫院，可醫院要求必須有監護人陪同。我拼命地找你們，電話打了數百通，想盡了一切我能想到的辦法。我滿市區地跑，最后才找到一家愿意接收并治療的診所。”

說到這，菲奧娜擦了擦眼睛，嘴角擠出一絲微笑。她似乎想告訴他們，這沒什么大不了，她能承受。

然而，在莫妮卡眼中，她只看到一個被悲傷淹沒的女兒在努力地維持著最后的尊嚴。

“你們真的是最差勁的父母，”菲奧娜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我早就接受了這個現實。你說我忘記了對你們的責任，可是弗蘭克，你他媽又盡過一點父親的責任嗎？”

菲奧娜就這樣歇斯底里地爆發了，讓弗蘭克短暫地錯愕了幾秒。在那短暫的瞬間，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愧疚，仿佛意識到了自己對家庭的忽視和傷害。然而，這種愧疚很快就被他的固執和自私本性所掩蓋。

”這是我搞到的房子！”弗蘭克指著菲奧娜的臉大聲地吼道，“我想進就進！你沒資格不讓我進家門！”

菲奧娜甩開了指著自己的手，堅定的回應道：“你只要踏進這個家門一步！我就用棒球棍把你趕出去。”她絕不會對弗蘭克讓步。

莫妮卡試圖平息這場爭執，她緊緊地拉著弗蘭克的胳膊，想要將他們隔開，“弗蘭克，別這樣。”

此時，利普和伊恩站在街尾。即使隔了這么遠的距離，他們還是能清晰的聽見爭吵聲。

“嘿，待會你揍他左邊的臉還是右邊的？”伊恩笑著問，仿佛就是一場無關緊要的打鬧。

利普立刻明白了伊恩的意思，對于揍弗蘭克這件事，他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他輕松地反問道：“你買了什么硬的或者尖銳的東西嗎？”

當伊恩遞給他一根像磚頭一樣堅硬的法棍時，利普才真切地感受到伊恩的變化。以前的伊恩，在弗蘭克面前總是畏畏縮縮，一個瞪眼就能讓他嚇得交出所有錢。

看到伊恩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利普只覺得不安心，他叮囑道：““控制力度啊，讓弗蘭克昏幾個月就好。我可不想再進寄養家庭，更不想看你進少管所。”

伊恩輕聲應和，隨即兩人回家的步伐逐漸加快，最后竟然跑了起來。

“把房門打開！”弗蘭克怒吼著，但他的要求沒有得到滿足，回應他的還是那句“休想！”。

數十次的溝通無效后，弗蘭克決定采取強硬手段。他試圖推開緊緊抱住自己的菲奧娜，但她卻像只頑強的樹袋熊一樣，緊緊地掛在他身上，讓他無法動彈半步。

弗蘭克在心中權衡了片刻，最終還是按捺住了想要動手的沖動，轉而向外人求援。

“莫妮卡，快幫忙把你女兒拉開！”弗蘭克大聲呼喊著。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莫妮卡的驚呼聲：“伊恩，利普，不要！”

弗蘭克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前后夾擊的重擊打倒。在失去意識之前，他依稀看到了兩張帶著得意笑容的臉孔。那是他的兒子們，伊恩和利普，這兩個小兔崽子竟然敢偷襲他。

當初就應該把他們射在墻上，伴隨著這個念頭，弗蘭克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