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狐夫人上前假意虛情,相陪相笑,時見掠云鬟,又見輪尖手,等得酒熏,又問道。
“上仙?真人?小妖女兒從不出門,因此接人待物都有過錯?!?
說到這里,靈狐夫人看了一眼玉面狐貍,靈動狡黠玉面狐貍,面上也有漸起羞色,若今亦時真是大羅境界,哪怕是初階大羅,她也心齊了。
“之前,上仙自稱量劫之前已經是太乙,卻不知而今神通有無增長?說出來,也好叫我婦人見見世面?!?
靈狐夫人從未見過大羅金仙,這話也是真心的,今亦時拿著葫蘆,喝著仙釀笑道。
“大羅?我自然早已得道,大羅如何不成?騰云駕霧之間,天下哪兒我都可去得?!?
他心中想笑,這大羅境界早就成了,乃至于準圣境界他也涉足了,可以這么說,洪荒之間修為境界比他高的,只有紫霄宮內閉門不出的道祖羅睺。
靈狐夫人華容冷落,忽然失色,萬般不信道。
“哼,大言不慚!我看這三花聚頂乃是幻,腳下騰云亦非真!上仙若有這本事,如何不去天庭,做個九霄神靈?偏要這里哄賺一個寡婦!”
她不見真章,斷然不肯信,今亦時聞言只是略略展現了一縷氣機,籠罩在靈狐夫人身上,這靈狐夫人雖然境界不高,但是別人主動展示境界,她又如何能看不懂。
“九霄神靈與我何加焉?偏讓我聽從他人號令?你們這些俗物,不知道神靈的法力是真,無憂的境界全是虛假的道理?!?
今亦時斥責道,或許帝俊、太一等人真的有無上的法力與氣運,可是他們也有自己的痛苦,其實完全不值得羨慕。
靈狐夫人萬般愚鈍,如何能解今亦時真意?只是當下手足皆軟,漸漸領悟云水道人一直都是拿她們尋開心,轉身回去說道。
“也罷!都隨他去吧!你們不知他的剛強,我仿佛在夢中就察覺了?!?
說著心中便是又驚又喜,三個女兒聞言再無什么疑慮,上前迎逢,還多喝了今亦時幾杯仙酒,只是九尾天狐還小心勸道。
“云水道長?祖巫的事情還是忍一忍吧!畢竟巫族而今得勢,縱然道長本領通天,也需暫避鋒芒。”
她這話說的情真意切,而且還意外的發現,自己喝了仙酒,法力境界都開始隱隱的增長起來,內心已經知道,區區酸酒怕不是三十三重天都難尋的珍寶。
“你們是真心歸附?若是這樣,帶走白虎之后,讓你們進縹緲神山,做我的婢女吧。”
他眼里,狐族正好適合當婢女,而九尾天狐資質其實不錯,剛才還喝了不少仙酒,就這仙酒飲下,她便已經有了問鼎大羅金仙的資格了。
“你天賦異稟,修行之路寬廣,做我的記名弟子,如何?”
這話一出,九尾天狐不由得欣喜,那靈狐夫人偕同兩個女兒更是百般使眼色,無論如何不能放走云水道人這等豪杰,當下恭敬地走到今亦時面前,雙膝跪地,深深一拜。
“既然如此,師尊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九尾天狐立即拜今亦時為師傅,那靈狐夫人與兩個女兒也自認此地與自身都屬于今亦時了,只是她們還是要勸今亦時幾句。
“主上,這祖巫有席卷洪荒之勢,此誠不可與之爭鋒,不若暫避一時,守好靈臺!等這巫族自取滅亡?!?
靈狐夫人如此說道,玉面狐貍連同白狐也勸道。
“雖然巫族執掌洪荒,可也使得自己處于眾矢之的,察前代三族之故事,莫不暴亡淪落,主上切不可爭一時之勇!”
這話頗有見地,今亦時還是不納,狐族四女皆是驚慌。
“托付之事,難道要成了鏡花水月了嗎?除非主上有那洪荒第一高手神光道人一半的神通,不然絕無可能斗得過巫族!”
她們心想,這瘋道人怎么配問祖巫要人?怕不是自大慣了,不知道兇險之中,死字頃刻可至。
十二祖巫之間,也有矛盾,也有分歧,固然對外絕對一致,可是面對族內的瑣碎事務,怎么可能永遠不爭吵?
洪荒是名洪荒,諸神是名諸神,所映射的無憂無慮的境界都是不存在的,更像是一群擁有超強神力的凡人,只是他們的舞臺更加廣闊,影響更加深遠。
“哼,真是不用吾謀知音稀啊。既然如此,我自己召集點護衛還不行嗎?”
后土容顏精致,卻冷的出奇,瞪著剛剛翻手覆滅了奢比尸,其人正大為不滿。
“后土啊!你平日里就一直很離群,我這也是為了你好。”
他駕馭神光在云端,凝視著山川湖澤,心中十分的不安。
“巫族上下都認為自己是盤古正宗,理應掌握洪荒,而你卻處處收攏其他的洪荒族裔,現在全族上下對你都有懷疑,這樣會損害到你的。”
說到這里,就算是奢比尸也覺得有幾分驚懼,他們的神力通過巫族的信仰轉化而來,要是被巫族質疑,他們遲早有一天會喪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不管你有什么想法,先忍耐一會兒不行嗎?后面總有一天,大哥他們是會聽從你的意見的?!?
他也是擔憂起了后土,這段時間他還偷著幫后土收攏了一些洪荒殘存的遺族,包括白虎一族也在其中,被他攝來討好起了后土。
后土借此收攏了不少洪荒仙種,心下卻也是高興,沒有和奢比尸徹底鬧翻,只是心中偶爾還是會想起一些尖酸刻薄的譏諷之語,不由的說道。
“大不了我自己離開巫族,哼,天知道后面怎么發展,或許我離開也是一件好事。”
她這純粹是氣話,可也已經有了離意,奢比尸只是當做沒聽見,不放在心上。
在涂山,今亦時還在和四個小狐貍吹牛,話語之間,糞土妖皇、妖師,小覷十二祖巫,至于三清、準提、接引等人,也沒有多放在眼里。
“怎么辦吶!主上瘋病越發嚴重了?!?
九尾天狐也不由得如此說道,什么去和祖巫說理,這祖巫是能說理的嗎?
一般小妖,根本見不到祖巫就會死在巫族的大巫手里,這些大巫已經出現了不少大羅金仙了,而且大巫認為洪荒生靈他們肯定無法爭取,那么不管有多少都是妖族的臂助,往往下手極端的狠辣。
就算僥幸得見祖巫,又能說什么呢?祖巫還能對你言聽計從?她們這些妖,被祖巫殺了全族了還不敢違抗,要小心的供奉他們。
“哼,誰讓你們供奉祖巫?日后入我門下,誰都不要供奉,只要安心修道就足夠了?!?
今亦時笑的很猖狂,四個狐貍卻也不敢再生其他心思,只是想著今亦時多半只是說說而已,這種大話說的很多的神她們見多了,一個有用的都沒有,不過是為了討好她們而已。
今亦時身上的法力有限制,可是他可以短暫的解開,他不必懼怕那巫族借著勢力玩弄他。
第二天,今亦時用神光帶走了她們,連同這里靈狐夫人收集的一眾舞女,徑直奔赴附近巫族的駐地。見那天羅地網,密密層層,各營門提鈴喝號,將那山圍繞的水泄不通。
她們只覺得是自投羅網,可是沒奈何掙脫不了,只能任由今亦時帶領,進了附近巫族的天陣之中。
一入天陣,風云變色,四周的風聲變得詭異而尖銳,仿佛有無數未知的生靈在咆哮。
在陣法的深處,巫族的大巫們紛紛現身。他們身著奇異的服飾,手持由真龍骨骼煉制而成的神兵,每一件都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寒光。他們的眼神冷冽而銳利,仿佛能夠洞穿一切虛妄。
“什么人?居然敢闖入天陣,難道是來送死?”
有大巫恍惚之間,猶如真神降世,對著今亦時怒吼,今亦時笑道。
“我的天,就算是十二祖巫一起來了,也不敢說我來送死。”
他的動作之快,令人目不暇接。只是一拳揮出,拳風凌厲,猶如雷霆萬鈞,瞬間就將眼前的大巫打翻在地。轉眼之間又化作一道耀眼的神光,猶如流星劃破夜空,直接沖入了巫族的祖巫駐地。
駐地之內,后土和奢比尸兩位祖巫正在激烈地爭吵。他們的聲音在空曠的駐地中回蕩,充滿了憤怒和不滿。然而,當神光沖破大門,直射而入時,他們的爭吵聲立刻被打斷。兩位祖巫幾乎是同時轉過頭來,眼神中透露出驚疑與警覺。
“不妙,這猖神的氣息如此強大?!?
奢比尸感到驚懼,他們兩人多半阻止不了這殺進來的猖神,可能需要更多的祖巫來相助才行,他估計少說要一半的祖巫才行。
后土也感到憂慮,不過很快她就發覺事情不對,這氣息很熟悉。
“莫要驚慌,”后土沉聲說道,“這似乎是神光道人來了。你我且先出去看看,這人來這里做什么,有無惡意。”
兩人攜手而出,今亦時雖然和帝江結拜,理論上來說是他們共同的兄弟,但這都是虛的,今亦時也是妖族天庭的四御之一,能說他對天庭有好感嗎?
今亦時此刻站在駐地之外,平靜的看著后土和奢比尸聯袂而出,忽然施禮笑道。
“二位道友,卻是久疏問候了!而今算來,自從上次在祖巫祭壇一別,已經過去了萬載,不知二位是否安好?”
他也不是要和祖巫開戰,所以也就不再蠻橫,身后的四個狐貍都面色蒼白,直說這次是一定要死了。
祖巫也是看人下菜碟,一般先天神圣敢在祖巫族地這么橫沖直撞,他們不管怎么說也要打死,但若是今亦時這等豪強,也就能讓讓就讓讓。
被打翻的大巫,名叫黑煞,此刻正捂著胸口,踉蹌著上前,臉上滿是憤怒與不甘。他身為巫族中的佼佼者,早已成就大羅金仙之境,橫行洪荒萬年,從未有過敗績。然而,今日卻在這位神秘的猖神面前,一拳便被擊倒,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祖巫,這猖神好生兇悍,絲毫不將我巫族放在眼里,今日竟敢公然挑釁,我族威嚴何在!”黑煞咬牙切齒,聲音中充滿了憤恨。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便聽到奢比尸那威嚴而冷靜的聲音傳來:“你速退,不得無禮!”
“這是洪荒第一高手神光道人,他曾和我巫族首領帝江有八拜之交,你今日又怎能冒犯他的神威?”奢比尸的聲音中充滿了責備與警告。
這話讓黑煞聽了,也臉色大變,巫族等級森嚴,今亦時和帝江結拜,基本就相當于祖巫的等級了,他敢冒犯就是死罪了。
這就退下,這一拳頭也就算是白挨了,后土皺著眉頭問道。
“神光道人,少說這些場面話,你來找我們有何貴干?”
她直接就問今亦時的來意,問候什么的懶得理會了,她眼里今亦時絕對是無利不起早的人,來這里絕對是別有所圖。
涂山的幾只狐貍,聽到了祖巫與今亦時之間的對話,無不驚的杏眼發愣,當后土和奢比尸兩位祖巫聯袂而出,也不過和今亦時平輩相交,而且看起來今亦時就是目前洪荒暫時的第一高手。
“想不到遇上了九天的真神?!?
九尾天狐狂喜不已,從過去到現在,都是她在說今亦時假托的云水道人好話,日后她豈不是有享不盡的好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