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近,巫妖兩族稱霸洪荒,恰好又造下無邊殺孽,又給了今亦時不一樣的震撼。
他一路追尋庚金白虎,今日得了一些傳聞,那白虎現身于青丘國涂山之上,因而急切的尋來,誰知道此地已經化作死地,那白虎亦不知去向,多半是也遭了毒手了。
“好可怕,這幫大巫居然如此兇殘!”
他踏入這片土地,滿目瘡痍,尸山血海,仿佛人間地獄。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嘔。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風吹過荒原時帶起的陣陣哀鳴,仿佛在訴說著這里的悲慘過往。
原來是巫族發現這里的族裔不服管教,幾次降服又幾次叛亂,最終觸怒了十二祖巫之一的奢比尸。他真身親自降臨此地,以雷霆手段將這里的生靈全部斬盡,不留一個活口。
十二祖巫的神通廣大,威震洪荒,他們的力量豈是這些部族所能抗衡的?今亦時心中不禁感嘆,這真可謂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在這片尸山血海之中,今亦時偶然看見一個極度艷麗的中年婦人。
她身姿綽約,長發披肩,面容絕美,但此刻卻滿面淚痕,伏在地上哭泣。哭聲凄厲而絕望,讓人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悲涼憐惜之情。
今亦時心中一動,走上前去,輕聲問道:“夫人,你為何在此哭泣?”
那女子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聲音顫抖地說道:“我……我是青丘國的子民,巫族殺光了我的親人,我只剩下孤身一人,無依無靠……”
此女已經是中年婦人模樣,云鬢半蒼飛鳳翅,耳環雙墜寶珠排。脂粉不施猶自美,風流還似少年模樣,是不折不扣的美婦人。
“那夫人,你青丘國是什么國?國人又是什么人啊?”
今亦時扶起了這婦人,不由得問道。洪荒時代,人族尚未出現,世間唯有群妖縱橫。他也不知道,這國是什么國,國民又是什么生靈組成。
“老身正是青丘國涂氏,名叫靈狐夫人,族人已經各奔東西,余下的法力最高深的人也就是我了。”
她有幾分感傷的說道,不過在當下的洪荒,這也不是一件稀奇事情,今亦時憂心白虎是不是已經身死,再問道。
“哦,那最近這地方聽說有圣獸白虎的族裔出沒,夫人可曾聞得?”
婦人不過真仙境界,悲傷之后上下打量今亦時,發覺今亦時境界完全看不出來,心說要么今亦時修為遠勝于她,要么他有獨特的功法或者法寶傍身,或許也是個助力。
“這事,小女九尾天狐或許知曉,只是老身并不詳察。”
她如此說道,其實除了開天大能,一般的生靈能修煉到金仙已經不容易了,也算是附近的地頭蛇。
今亦時懷疑這人沒說實話,也就先套套近乎,想要知道這附近到底發生了什么。
要是真有冤屈的話,今亦時也愿意去尋那奢比尸,料想祖巫面前他也有幾分面子,只是保下這個小國問題不大,不過他也要先了解現狀。
“本來一直按時朝貢巫族換得安寧,可前幾日妖族天使下凡,要求我們再送貢品給妖族,因而惹了上神震怒,降下滅族禍事。”
說到這里,這妖艷的婦人也不由得美目含淚,她們小小狐妖,如何敢違逆天庭神意?只得再派使者,叩首稱臣,卻被祖巫忌諱,降下神罰,整個青丘國毀于一旦。
“道友,這些事我知道了,定為你找出一條生路,莫要心憂了。”
他一聽就知道這是洪荒底層生靈的無奈,卻也只能說是悲劇一場,他可以和祖巫打個招呼,保住涂山方寸之地卻也不難。
今亦時想著如果找不到純血的庚金白虎,先看看這里有沒有合適的生靈,只要能通過他的考驗,資質差一點也不是不能收為弟子。
況且他對后世有名的九尾天狐還是有點興趣的,這個種族遇上他也是命不該絕,日后最差的結局是被丟棄大荒山,和山外的麒麟一樣,為他看門!
不過這夫人似乎不覺得今亦時有什么本事救她,在她眼里十二祖巫均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他們被打殺那是無論如何也沒處說理的。
“什么?你不要說大話了!你是不是見我有幾分姿色,也就想要和我行那茍且之事?我告訴你,我都有三個女兒了,早就絕了這個心思!”
她們狐族,美艷冠絕洪荒,總有仙人對此鐘情,中年婦人只當今亦時是為了美色而來,冷眸斥道。
洪荒很大,要不是現在還有先天靈氣在蔓延,就算是真仙也會變得罕見,后面的洪荒一個國家都是凡俗的也是有的。甚至到了那時候,能修煉就算是不錯了,不管能修煉到什么境界,都會被奉為上仙。
開天大能們高高在上,自然是不會理會這么一個青丘國狐族的事情,但是今亦時為了找尋庚金白虎,卻開始涉足塵埃,為眾生謀取一點生機。
此刻的今亦時,一身青衫飄飄,宛如從畫中走出的仙人,自稱是個云水道人。看見這狐族成熟的婦人,綻破櫻桃連聲拒絕,不由得苦笑道。
“你多慮了,我是歷練尋道的真人,不會貪圖美色貽誤機緣!”
他解釋道,只想著在洪荒走走看看,洪荒只是名洪荒,不是指的地火風水、山川大地,指的其實是洪荒眾生啊。
若見萬相非相,即可得見洪荒,他這是用心在找尋洪荒的真諦,莫道萬相非相簡單,誰能致此良知,天地都在一掌之中了。
那靈狐夫人確實美艷,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雙頎長水潤勻稱的秀腿裸露著,就連秀美的蓮足也在無聲地妖嬈著,仿佛在發出誘人的邀請。
她見今亦時是個有道的高人,心下撇了雜念,只是躬身道。
“既然真人如此見憐,不如隨我走一趟吧。可憐我狐族殘生未了,只有聊聊數人了……”
話還沒有說完,就又開始了哭泣,引今亦時去一處秘境,一去數萬萬里。但行處,鳥驚庭樹;將到時,影度回廊。入眼皆是朱欄白石,綠樹清溪,真是人跡稀逢,飛塵不到。
婦人又引了一段,忽然見山崖之下煙霧陣陣,泥偶成列,煙熏火燎,大煞風景。
“此地雖然不是名山大川,但也有一番雄奇俊雄,只是弄這些土偶成什么名堂?”
今亦時拔出寶劍,指著那些土偶,那婦人當即嚇了一大跳,連聲驚道。
“莫要如此不敬,這一處靈山,雕塑的都是無所不能的先天神圣,我們供奉在此祈求庇護。”
她面露畏懼,似乎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這些土偶上了,今亦時見了有幾分好笑,他倒要看看這些泥偶到底都有哪些。
開頭第一個便是英俊不凡的東皇太一,手持混沌鐘立于山下,神態著實冠絕洪荒。那帝俊、鯤鵬、女媧、伏羲等人也在一列,各自享受煙火供奉。另外一邊兇神惡煞全是些面容驚駭之輩,原來正是十二祖巫,他們雖然滅了狐族,但殘存的涂山之狐也還是不敢不敬,留了香火日夜供奉。
額外還有一些先天神明,就連今亦時也不大識得,只看著眼前的一座土偶甚是眼熟,他仔細端詳,不久之后,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隨之爆發出一陣豪放的笑聲。
“愚婦,你倒把這些仇敵放在一起,卻不怕他們在這里打起來。在我看土偶無濟于事,洪荒求道終究只在心間。”
只要你心誠,靈山就在腳下,若是心不誠,縱然無窮無盡的香火供奉,到頭來也是無濟于事。
如此一想,今亦時長劍出鞘,劍光一閃,便將那尊土偶劈成了兩半。引得那美婦人連聲尖叫,腰骨酥軟,整個人癱軟在地。
“你你你……你剛才劈開的,可是洪荒第一修士神光道人的神位啊!”美婦人顫抖著聲音說道,“你難道就不怕神光道人親自降臨,對你進行懲罰嗎?”
她供奉了這么多神靈,只希望能獲得庇佑,但是今亦時聞言只是狂笑。
“神光道人?哼,他不過是一個只顧自己享受,對世間疾苦視而不見的神靈罷了。”今亦時冷笑著說道,“他絲毫不理世間疾苦,每日只知高高在上,平白享受了這么多人間香火,留他又有何用?不如給我劈個粉碎,讓他也知道知道厲害。”
這種倡亂悖世的言論,那婦人聽得如何能信,只是罵道。
“你這是獲罪于天,無所禱也了!只是在此明告諸天神明,莫要拖累了老身。”
這老狐貍大不信今亦時的話,須知這是洪荒,是真的有神明的,打碎了神明塑像便已經是大不敬,動輒天罰降下更是如影隨形。
今亦時聞言也不推辭,打碎無數泥菩薩之后,站在一地狼藉之中,嬉笑自若。
“我云水道人是自自在在的真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滿天神靈若是有知就沖我來吧。管什么二罪,三罪,千罪,萬罪!”
他卻也不敬天,不懼鬼神,這里若是鴻鈞老祖的雕像也在,他還要手滑一下,放他一馬。其他先天神圣,只能說歡迎下來論道,就怕他們舍不得三十三重高天。
他這是俯身紅塵,看一看洪荒云泥,不得不做一些扮豬吃虎的事情。
那婦人見他各種推辭層出不窮,她也說不贏,急抽身而去,半云半霧,轉進山峰樓閣之中,撲的把門關上。今亦時撇在外面,茶飯全無,再沒人出。
今亦時喚風上山,立于高閣之前,朗聲道。
“夫人這是何意?一路引我進神山,現在如何不再見我?”
這聲音帶了兩分神力,震的山谷之間云霞涌動,整個涂山無處不聞,他倒真要見一見這涂山狐族,看看洪荒的人情世故。
這地方,比他去過的三十三重天還要有意思幾分,只可惜那天上眾神不曉得此理,不食人間煙火。
涂山上,高閣內,老狐貍早把今亦時拋在一邊,心中暗自祈禱他早日被天雷擊中,免得牽連到自己。只帶了三個女子,在后門外閑立著,看菊花兒耍子。聞得今亦時神音如雷,不由得母子四人均花容失色。
“嘶,這瘋道人,難道已經是玄仙境界?這洪荒什么時候又多出一個狠人!”
婦人采了秋菊的素手一驚,不由得如此說道,她本來也是有意相交,奈何今亦時實在過于狂妄了。
三個女兒均未出閣,一個個蛾眉橫翠,粉面生春,妖嬈傾國色,窈窕動人心。
此刻聞言相視而疑,由于久困紅樓,不能得見外人,此刻聞言卻也有幾分興趣。
那九尾天狐便是小女兒,真個是滿頭珠翠,遍體幽香,半含艷色櫻桃綻,眼波流轉間輕聲說道。
“母親,這瘋道人姓甚名誰啊?我等自喪亂之后,從未見過外人,今日不如讓我們看一看外界真仙吧。”
靈狐夫人心知三人思春,卻也是狐族開放,并不加以阻攔。
“這人神通不小,你們欲見,須小心應對,莫要讓我母女四人,連同這里無盡的家私都讓他占了去。”
靈狐夫人出言警告道,她也是想不到,居然這么容易就讓她碰上了一個玄仙境界的絕世高手,引他進了秘境,不好好處理恐怕是一大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