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姝赤發如燃盡的晚霞,掙脫了發帶的束縛,絲絲縷縷鋪展在水面,像是撒進了這方澄澈里。
她肩線圓潤如丘,腰肢纖細似柳,卻無半分旖旎的俗氣。
唯有胸口那道猙獰的傷口,像一道凝固的閃電,黑色煞氣正被神水逼得絲絲縷縷往外冒,與周圍的神光撞在一起,發出細碎的滋滋聲。
可即便是這樣觸目驚心的傷痕,落在她如玉的肌膚上,也像是給一尊無瑕的玉雕添了道滄桑的刻痕。
“好,我想只有我以自己的凈世白蓮本源,親自出手才能替她拯救危難。”
想到這里,今亦時直接提著蟠桃自己也跳進了水中,其實蟠桃也不過是延緩傷勢,關鍵還是要看今亦時自己能不能凈化掉凰姝身上的天道煞氣。
三光神水泛起層層漣漪,今亦時縱身躍入水球的剎那,水花并未四濺,反倒如被無形之力牽引,裹住他的身軀。
水中的凰姝仍靜靜懸浮著,赤發如海藻般散開,與她雪玉雕琢般的肌膚交相輝映。
今亦時不再猶豫,取出那枚氤氳著先天靈氣的蟠桃,自己先咬下一口,果肉入口即化,化作磅礴生機流遍四肢百骸。隨即俯身,輕輕托住凰姝的后頸,將唇瓣覆了上去。
唇瓣因失血而泛白,卻依舊飽滿,呼吸輕得像風拂過花瓣,每一次微不可聞的起伏,都牽動著今亦時的心弦。
右手緩緩撫上凰姝平坦溫潤的小腹。那里肌膚細膩如凝脂,觸之生溫,卻隱隱透著一股冰寒的死氣——那是天道煞氣滲透的痕跡。
“凈世白蓮,滌蕩萬邪!”
今亦時心中低喝一聲,掌心驟然爆發出璀璨的白光,那光芒純凈得不含一絲雜質,正是他大羅金仙大圓滿的本源之力。白光順著掌心涌入凰姝體內,如潮水般涌向那道傷口處的黑氣。
“滋啦——”
刺耳的聲響在水中炸開,黑氣仿佛被點燃的油脂,瘋狂扭動起來。起初只是絲絲縷縷的黑氣被逼出,轉瞬之間,那道傷口竟如破開的堤壩,洶涌的黑色煞氣狂涌而出,瞬間就將澄澈的三光神水染成了墨汁般的漆黑!
整個水球徹底淪為黑暗的囚籠,伸手不見五指,唯有煞氣侵蝕皮肉的劇痛傳來。今亦時只覺無數尖銳的道痕正順著他與凰姝接觸的部位瘋狂涌入自己體內,撕扯著他的經脈,啃噬著他的元神。
畢竟凰姝是被天道厭棄了,那么幫凰姝治療,其實就是替凰姝承受天道的反噬。
“咳……”今亦時喉頭一甜,噴出的鮮血在黑水中瞬間消散,他卻死死咬緊牙關,非但沒有松手,反而雙臂一緊,將凰姝更緊密地擁入懷中。
他不能放手,一旦放手,兩人都將被煞氣吞噬!
就在這生死一線之際,懷中的人兒忽然動了。
一雙微涼的玉手猛地環住了今亦時的脖頸,力道之大,仿佛要將他揉進骨血里。不等今亦時反應,一片柔軟便覆上了他的唇,帶著決絕與急切,那不再是被動的承接,而是帶著滾燙溫度的回應。
黑暗中,無人能看清彼此的神情,唯有唇齒交纏間的氣息,帶著生死相依的滾燙。
鳳巢之外,守在門口的青鸞忽然聽到水球方向傳來幾聲模糊的動靜,似是低吟,又似是喘息。她本就豎著耳朵留意里面的情況,此刻頓時俏臉一紅,慌忙低下頭,心頭小鹿亂撞:“怎、怎么會有這種聲音……定是我聽錯了……”她攥緊衣角,不敢再多想,只盼著里面能平安無事。
她想著,凰姝本來就和今亦時兩情相悅,就算發生了什么,她也不能進去,只能當做聽不見!
不知過了多久,鳳巢內一直是這種聲音傳出,也沒有任何人禁區。
直到風潮內,那片濃如墨的黑水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黑色,三光神水的金紫銀三色光華重新流淌,漸漸恢復了最初的澄澈。
水球散去,兩人落地,只是剎那間今亦時與凰姝已然分開,兩雙眼睛卻緊緊對視。
凰姝赤發垂落肩頭,臉色雖仍蒼白,卻已多了幾分血色,胸口的傷口徹底閉合,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粉色印記。
兩人相視而立,彼此眼中都映著對方的身影,方才在黑暗中的生死相擁與纏綿親吻仿佛一場夢,卻又真實得刻入神魂。
鳳巢內的三光神水余澤尚未散盡,氤氳的水汽在凰姝赤裸的肌膚上凝成細密的水珠,順著肩頸滑落,沒入剛及腰。
“便宜你了。”
這時候,凰姝才開口說話,她抬手時,皓腕翻轉,指尖捻起那襲緋紅鳳袍,動作不疾不徐。
以她的美貌,就算沒有刻意雕琢,這也仿佛是一種霓裳羽衣舞。
一時之間,今亦時不知所言,只是立刻也換上了衣物,只是眼睛始終盯著凰姝。
“還沒看夠?”她淡淡開口,聲音還帶著初醒的微啞,卻像羽毛搔過心尖。
她斜斜睨了今亦時一眼。那一眼,沒有真的動怒,更藏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被觸碰過的柔媚。
今亦時喉結滾動,望著她領口微敞處若隱若現的肌膚,想起方才神水中的觸感,再看她此刻衣衫半掩、媚眼如絲的模樣,只覺得方才壓下去的燥熱又從腳底竄了上來。
“那個時候,似乎只有那么做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他這話說得凰姝還是面色一紅,卻急忙壓制下去,扯開了話題。
“我沒有責怪你,只是想不到你居然是靈寶化形,不然就算是你也救不了我,是我欠下了你……很多次救命之恩。”
她抬手將鳳釵插得更穩些,指尖劃過鬢角,已經是重新整束好了,今亦時知道,他們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