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起縣,城北的一處私塾中!
孩童的讀書聲響起。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閏余成歲,律呂調陽。
云騰致雨,露結為霜。”
朗誦千字文的聲音響徹學堂,就連旁邊的商販都能夠聽到。
一位挎著竹籃子的大娘,和在一旁買白菜的大叔閑聊。
“老張,還是人家柳府財大氣粗,捐獻了一座學堂不說,還不收學費,專門請了兩個先生來教書。”
“據說那兩位先生的才華,可是有望中舉的。”
老張擺弄了一下面前的蔬菜,嘿嘿笑道。
“多虧了柳府,我家那小子才能有機會對讀書!”
寬敞的學堂中,一位位七八歲的孩童,盤腿坐著,大聲朗讀著千頌文。
在這里讀書的孩子大多數都是貧苦人家的孩子,一身黃衫書生模樣打扮的楚仁,站在前方,看著下方的孩童,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最在后方靠墻的一位臉上略有點嬰兒肥的男童,將書本立了起來,身體趴在座子上,以此來遮擋楚仁的視線。
王景明向著一旁同樣如此的同桌,一位臉上圓潤身體胖胖的侯明小聲嘀咕道。
“待會放學后等等我,咱倆一起去你家旁邊的河里去摸魚,你不是說你家里供奉了井神娘娘,我也想去看看。”
一想到今天能摸到魚晚上能喝到魚湯,王景明心里就美滋滋的,全然沒看到一旁瘋狂向他使眼色的侯明。
突然他感覺眼前一暗,又看了看一旁的侯明,只見對方挺直了腰背,全神貫注的盯著面前的書本,一副要考狀元的樣子。
耳邊原本整齊的讀書聲,也漸漸的安靜了起來。
王景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的抬起了頭,目光和站在正前方手里拿著戒尺的楚仁對上了眼。
“楚,楚先生!”
王景明尷尬的站了起來,楚仁的目光隨后又落到一旁的侯明身上,對方顫動了一下,隨后也站了起來。
“又是你們兩個,放學后留下來,我讓你們說個夠!”
楚仁一邊說,一邊揮了揮手中的戒尺,啪啪的聲音,如同利箭一般,落在了兩人的心里。
看著二人這副樣子楚仁忍不住的笑了笑,就這樣兩小只心驚膽戰的戰到了放學。
“都怪你胖子好端端提什么井神娘娘,你要不提我也不會想去,這下可好了一頓板子少不了。”
聽到王景明如此不要臉的言論,侯明那圓潤的小胖臉頓時氣笑了。
他笑嘻嘻的說道。
“名字中有和你相同的字,我都怕變得和你一樣不要臉!”
看著二人翻船的友誼,楚仁剛想走向前去,就聽到身后傳來了張生的聲音。
“走和我去同福客棧,孫婆婆送了我兩壇上好的女兒紅!”
楚仁轉身看去,只見張生拎著兩壇酒快步走了進來,臉上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見此楚仁忍不住的打趣道。
“怎么?這是要和柳小姐成親了嘛,怎么那么開心?”
張生聞言頓時羞紅了臉,搖了搖頭。
“不是!是如煙讓我來請你,說是讓我來請你過去,順便給你介紹一位朋友。”
楚仁聽后若有所思,揮手讓身后的兩小只回家。
王景明與侯明頓時喜笑顏開的跑了回家。
“是不是一位名叫湘君的姑娘?”
張生愣了一下,然后開口道。
“楚兄認識湘君姑娘?”
楚仁笑了笑。
“還不是那位柳小姐,她天天念道,想不認識都難。”
想到柳如煙的樣子,張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隨后兩人出了學堂朝著同福客棧的方向走去。
...
...
客棧中,柳如煙正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湘君則坐在一旁喝著茶,吃著點心。
她原本是來拜會縣城隍的,如今湘君的神道已入了八品境界,卻遲遲沒有拜見縣城隍這位上司。
于是在劉仁禮這位同僚的點撥下,這才想起來,于是便來拜見。
和仙道不同的是,神道的修行是剛開始凝成一道本名神敕,是由自身的權柄凝結而成。
而神靈則是不停的參悟自己權柄,并由此向外延伸,以此來構建自身大道。
所以權柄對于神靈來說是極為重要的,等湘君拜見過縣城隍便在縣里閑逛了起來。
誰知竟然碰到了柳如煙,于是便被她拉到了客棧里,說是要給自己介紹一位朋友。
柳如煙瞪著雙眼看著湘君好奇的問道。
“你這么多天去哪里了呀?我跟你說我現在會武功了,是在夢中神仙教我的!”
湘君聽后微微一笑。
“是嗎!那可真是天大的機緣呀。”
柳如煙嘿嘿一笑。
“那是,自從上次用你教我的格斗術狠狠的教訓了,柳琬煙母女兩個,她們便再也不敢為難我和我娘了。”
湘君道。
“聽說你妹妹要嫁給恒王為妾室,難保她以后不會借著這層身份為難你。”
柳如煙聽后絲毫不在意的笑道。
“恒王才看不上柳琬煙那種貨色呢!他只不過看上我們家的財力,再說了恒王可是有了王妃,聽說還是一位侯府嫡女,她嫁進去了有好日子才怪!”
突然湘君感受到一股火氣靠近,她微皺起眉頭看向客棧門口的方向。
只見張生拎著兩壇酒走了進來,后面還跟著一位黃衫的男子。
僅一眼,湘君就看出楚仁的身份以及他那身上散發出的火氣。
“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