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的騎兵分成了兩股,手持著木制武器進行沖陣。
咚咚咚!
馬蹄聲閃過,二百五十精騎立刻對壘。
幾波沖鋒下來竟然是沒有一個倒下,雙方有來有回。
“果然是精銳騎兵啊,看起來要比突厥人強的多。”
李恪情不自禁的拿他們和昔日涇陽的突厥騎兵對比,這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
那些突厥人和并州精騎相比簡直就是差遠了!
果然,這兵在于精而不在于多,一群烏合之眾就算數量再多都沒有什么用。
雙方拼了半個時辰但卻一點頹勢都沒有顯露,反而是越打越歡。
嗚嗚嗚。
張大柱命人吹響了停下的號角聲,眾人隨即停止。
“大家停一下,從今天開始漢王殿下和你們一起操練,你們可不能因此而拘束啊。”
見此士兵們面露難色,他們不過就是一群大頭兵而已怎么可能趕得上宮里的那些人呢?
“放心,當然不是咱們教漢王殿下武藝騎射之類的,漢王的老師是尉遲將軍,自然有自己訓練的方式。”
張大柱也是看了出來,連忙說道。
聽到這大家才松了一口氣,伺候高興了應該就沒多大的事。
李恪向前一步撿起了一把硬弓,沉聲道:“你們可別把我看扁了,我也是會騎馬射箭的。”
“殿下之能,人盡皆知啊。”
一個隊正恭維道,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他們是不信的,開玩笑十歲的孩子恐怕連弓都拉不開吧,更別說騎馬射箭了。
“呵呵…”李恪輕笑一聲,慢慢走到了距離稻草人五十步處。
隨手抽出一根箭矢,彎弓便射。
咻!
正中咽喉!
“殿下好射術!”
“不愧是陛下的兒子,果真天賦異稟!”
士兵們震驚之余也不忘吹捧起來,這個漢王恪果真是有幾把刷子!宮中的傳言居然沒有出錯。
接下來這些士兵也不敢輕視李恪,十分認真且小心的帶著他操練騎射。
李恪主要的短板還是騎射,其中特別是騎術短板中的短板,不過還好他的年紀還很小騎不了馬是很正常的。
武藝方面他倒是不擔心,最基礎的力量就擺在這,再怎么樣未來也是差不了的。
………
一直到太陽徹底升起后他才依依不舍的跟著來衛兵前往了都督府。
這段時間李恪也是成功的與宋義和在內的士兵軍官打好了關系,他能看出這種戰友之間的情誼很真摯。
也難怪自古以來皇帝要避免將領和士兵相處了。
事實上高層將領只要籠絡住中層基層軍官就夠了,由他們來聯絡普通士卒。
很快,李恪進入晉陽城內來到了并州都督府。
外面穿戴整齊的甲士整齊排列在兩邊,軍容嚴肅看起來就是親兵。
“見過漢王殿下。”
甲士們朝著李恪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嗯。”他這次沒有多說什么徑直走了進去。
又跟隨一個小吏進入了都督李世勣辦公的地方。
“李將軍我進來了?”
李恪敲了敲門就走了進去。
聽到聲響,他抬頭看了一眼,然后隨意道:“漢王殿下隨意便是。”
此時李世勣的眼睛看向了下方的地圖,還穿戴著甲胄似乎是在做戰前部署。
“李將軍您在做什么呢?”
李恪走上前去,還是問出了聲來。
“現在已經是冬天了,草原經歷了百年罕有的極寒天氣,牛羊皆凍死突厥人已經沒米可下鍋了。”
“你應該也能感覺到,畢竟我們這距離草原并不遠。”
對方連頭都沒抬,但語氣很是溫和。
“……李將軍說的不錯,是這樣。”
李恪贊同的點了點頭,他能感覺到并州的天氣異常寒冷,即使穿著羊絨也依舊凍的直哆嗦,武器盔甲如果不照看的話就會結冰。
喂馬的時候也需要喂溫水,現在馬廄里已經有體質弱的馬匹染上疾病了,甚至連一些耕地都已經結冰。
事實上李祐染病回京其實也是因為邊疆這嚴寒的天氣。
“難道李將軍的意思是突厥人?”
李恪很快就猜了出來,農耕文明尚且還很難渡過,更何況是靠天吃飯的突厥人呢?
他們居無定所,賴以生存的牛羊馬都是處于放養狀態,遇到這種天氣很可能會被凍死,而且水源大多也都已經結冰無法飲用。
對于草原文明來說,冬天就是滅頂之災,挺過去就是海闊天空,挺不過……
“漢王果然聰慧,我這次要防備的就是突厥人。”李世勣稱贊了一聲,看來這孩子的兵法理論學的不錯。
“因為草原遭遇極寒天氣,突厥人的牛羊大多凍死渴死或餓死,他們為了活下去只能將目光轉向富庶的中原,而并州這種邊疆之地顯然就是頭號目標。”
“可是并州現在駐扎的軍隊不少于五萬啊,其他州的守軍也至少有萬余人,現在突厥元氣大傷來這不就是送死嗎?”
李恪有些疑惑,現在大唐的軍備力量都集中在邊疆和關中,冒險前來非但什么都搶不到反而還會把命搭在這。
而且他還有一個疑問,之前突厥大軍在隴右和關中劫掠了這么多的物資,再加上渭水之盟的賠款怎么可能連一個冬天都支撐不下去啊?
“你說的對劫掠中原九死一生,可坐以待斃更是死路一條!”
“與其說被活活餓死倒不如奮起一搏。”
這就是草原民族的劣勢了,生活太不穩定,別說戰斗力有多么強,反正只要可以選擇游牧文明是必然會轉變為農耕文明的。
這就是野蠻到文明的轉變。
“那他們之前搶的物資呢?不可能這么快就都揮霍光了吧。”
這次李世勣抬起點頭:“突厥各部落內部也是有貴賤之分的,財富只會集中在少數貴族手中,而這些人又不肯讓利,所以為了能保證地位他們只能將矛盾轉移出去。”
“這仗不管能不能搶到東西突厥都要打,既然遲早要打我們就不能不重視。”
“斥候已經探得草原有了動靜。”
李恪點頭,這次他總算明白為什么邊疆永遠不會穩定了,草原勢力到了冬天沒飯吃就要想辦法搶,不管怎樣都要打,草原貴族也只能選擇打,人如果吃不飽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更別說彪悍的胡人了。
如果一個部落漸漸滅亡那么就必然就會有新的崛起,由此循環往復春風吹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