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鄉警局。
簡陋的僅有警長辦公室的警局里,于言雙腿放在辦公桌桌面上,翻閱著從地下房間搬出的資料。
另一邊莎蘭正在翻看卷宗,整理目前骸鄉內的居民情況。
辦公桌正對的另一半空間,兩個鐵欄桿圍成的牢籠分別關押著自稱卡洛琳的老太太和芬里斯,芬里斯依舊在昏迷中。
“你那邊查得如何?”
莎蘭從卷宗里抬起頭:“地圖快標注好了,骸鄉的人口只有兩百戶,人口幾乎沒有流動,戶籍信息很清晰。”
于言起身走了過去,低頭打量地圖上的各種標注。
“你太優秀了,莎蘭,這樣我們可以篩選出這座小鎮那些人是外來者了。”
“局長,那靈怪怎么辦?”
“找到這些人,或許我們能從他們那知道些什么。”
于言看向監獄,芬里斯從昏迷中恢復了過來,正睜開眼睛打量周圍的環境。
“醒了?”
拍了拍鐵欄桿,于言打量著醒來的芬里斯。
芬里斯警惕地打量著周圍。
“你怎么把我關起來?”
“看你旁邊。”
芬里斯看向一旁,驚恐地握住了嘴。
“卡洛琳導師,她失控了?”
“把你們導師到骸鄉的緣由和發生意外的原因從頭到尾說一遍,我保證你能夠活下去。”
芬里斯遲疑地問:“我怎么相信你,你剛剛還打暈了我。”
“如果不信,我就把你扔在外面的街道上。沒有了那瓶藥,你知道自己的下場。”
于言拿出口袋里的藥瓶。
“你先告訴我,你是誰?”
“郵局郵差。”
芬里斯松了口氣,說:“你是馬廷市來的新郵差?”
于言沒打算多解釋,馬廷市和現在聽他命令的郵局關系復雜。
“嗯,我們收到了一封巴里·平切斯的信件,這是怎么回事?”
聽到這個名字,芬里斯眼里又多了些恐懼。
“巴里,他就是這一切的開始……”
一切的開始。
芬里斯照常走進馬廷市大學的集體心理研究室,這是一所由卡洛琳導師主導的心理學研究機構,暗地里還被聯邦異能局和馬廷市郵局資助研究“心海”。
芬里斯每天的任務是在異能局和郵局提供的大量典籍中翻譯跟“心海”有關的文獻,還有就是給一株導師培育的異常植物夢花澆培養液。
今天芬里斯發現了導師的異常,卡洛琳導師并沒有和往常一樣去記錄夢花的生長情況,而是站在窗前看一封信。
芬里斯看見了一旁的桌面上被拆開的信封,信封上寫著寄信人的名字“巴里·平切斯”。
這個名字芬里斯很熟悉,因為這位是自己的前輩,上一任卡洛琳導師最信任的助手,后來聽說是返鄉結婚了。
卡洛琳導師看完信紙后,給了芬里斯一個很突兀的安排。
“收拾下研究的資料,把最近有關‘心海’的研究成果裝好,我們去蕪原一趟。”
芬里斯沒有多想,出差對于研究室來說是常態,特別是卡洛琳導師前幾年提出那個研究課題后,不少聯邦的贊助者都會邀請他們研究室過去交流。
……
“什么課題?”
于言忍不住打斷了敘述。
芬里斯語氣復雜地回應:“不死鳥計劃,通過制造一個擁有本體記憶、情緒和性格的完美復制體,以此為現實的錨點吸引本體死亡后本該墜入心海的靈性,從而實現完美的復活。”
“繼續。”
……
經過漫長的旅行,我們來到了蕪原骸鄉,巴里·平切斯為我們安排了住所,一位親戚的房屋。
據他說,那位親戚不久前去世了。
房屋雖然有著死亡遺留的不詳,不過我們還是很滿意這個住所,至少我很喜歡這里。
房間很干凈整潔,早上窗戶投射進來的陽光很溫暖。
我起來的時候,卡洛琳導師和巴里·平切斯已經在客廳討論研究內容。
他們討論的內容很深奧,我跟導師的學習時間只有兩年,聽不懂他們探討的那些復雜概念,隱約只能懂一些心海、夢鄉和魂徑之類的內容。
而后我被安排做些基礎的準備工作,一株夢花被卡洛琳導師交給巴里。
一開始我以為這里的研究時間不會很長,可不久導師就寫信給學院申請暫停她新學期的課程。
又過了兩個月,導師的許多研究設備被一群異能局特工護送了過來,我還被要求簽署新的保密協議,同時還有三名新助手被送了過來。
通過偷聽卡洛琳導師和巴里·平切斯的日常交流,我隱約明白了不死鳥計劃這次有了重大突破。
直到一個月前,在我們住的房子地下已建造了一座實驗室,同時第一個正式實驗開始了。
那一天,我看到了夢花提取液被導師灌入一個自己的復制體中,同時由巴里·平切斯和導師繪制的復雜靈性紋路遍布了整間地下實驗室。
我按時間把銀器插入靈性紋路的關鍵節點,而后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那是一種無法抵抗的睡意,溫暖又異常舒適。
我倒在冰冷的地下室地面上,卻感覺比在家里的床上還舒服,直到一聲巨響把我從夢鄉里拉了回來。
當我醒來的時候,卡洛琳導師就站在我身邊,她頭發散亂,神情中流露著難以抑制的恐懼。
她把一塊藥片塞進了我的嘴里,然后把藥瓶給了我,叮囑我趕快跑出去,實驗失敗了。
我沒來得及詢問情況,一股無法抗拒的偉大意志正在從實驗室里爬了出來。
……
芬里斯雙眼驚恐地抓住鐵欄,渾身戰栗地抖著。
于言也難以置信地問:“你們召喚了一個完整的無形之物降臨?”
現世規則下,一切存在都需要有具體的輪廓才能存在,無論是神明、妖魔、靈怪和人類都是如此。
但在外域,無形之軀才是最符合那里的情況,軀體反而是一種束縛。
白蛇主那樣的高等妖魔在外域一般都是以概念形式存在,進入現世后就得用具體的輪廓承載自身,這樣于言才能稍微抵抗對方。
一個完整的無形之物,于言抬頭望著天空。
“MD,這豈不是說整座小鎮都被這個靈怪籠罩著,我們在它的肚子里找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