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空之中,數條金色的光線構筑成一只豎眸。
紫藤市郊區,四名尼歐斯聯邦異能局的特工聚在一間房子里,其中一名特工的雙眼里投射出紫藤市的俯瞰圖。
“這里?”
四名特工中的隊長馮恩·史帕克指著俯瞰圖里的空白部分。
投影者回應:“這就是那朵花苞的所在處,那東西絕對是那個邪神的神性造物,我的祈禱之眼無法窺視具備神性之物,那地方就只能是一片空白。”
馮恩·史帕克點點頭,說:“把這附近放大。”
空白周圍應聲放大,粉霧與肉柱構成的混亂場景頓時令四人惡心,投影者甚至干嘔起來。
“隊長,我不行了。”
“等等,這是怎么回事?”
投影者應聲看去,兩個人正在這詭異的背景里對峙。
另一名特工說:“那副面具,是郵差的風格。”
馮恩·史帕克心里漏了一拍,他比誰都熟悉那個,他曾經和類似的面具無比地接近。
“是郵差,三老議會傳來的消息是真的了。
杰森,你聯系上三老議會了嗎?”
最后一名特工擺弄著黃銅和銀針以及一堆齒輪構造的裝置,見馮恩詢問后面露難色。
“紫藤市里的干擾很嚴重,我無法構筑一條穩定的通訊線路,靈界在這里太不穩定了。”
投影者建議道:“隊長,我們先撤退吧,就一個郵差絕對阻止不了如今的狀態,我們上去也于事無補。”
馮恩·史帕克打量著投影里的郵差,語氣里夾雜著難以察覺的懷念。
“你認為他對付不了那個邪教徒?”
投影者說出了理由:“這個郵差我在他身上捕捉不到術師特有的靈界波動,更看不到異能者的異能波動。
如果不是他戴著面具,而且還能只身站在這里,我都不相信這個人是郵差,他身上肯定有很厲害的裝備,可惜了。”
“你說沒有觀測到任何波動?”馮恩·史帕克臉上震驚的神色無法掩飾。“我們不撤退,先看這場的結果。”
……
邪染灰鍛刀,超態解放。
于言揮了揮邪染灰鍛刀,刀身應聲破碎,在血線的連接下延伸了數寸。
亡骨束帶,骨縛。
左手五條由碎骨組成的白線撲向拉斐爾,勒住了對方的四肢和脖頸。
于言看著對方任由亡骨束帶約束,嘴角依舊保持著獰笑,當即揮動邪染灰鍛刀劈向頭顱。
“還真是粗暴的做法,但我已經是神明。”
傲慢的話語伴隨著無盡的呢喃,粉紅的霧氣一下子撲面而來,恍惚間于言仿佛聽到了眾生曖昧時的歡愉,以及野獸繁衍時的暴躁。
嘭。
仿佛撞上了一堵無形之墻,于言倒飛了出去。
當他再次睜眼,拉斐爾·布里托已然消失,骨帶束縛的竟然是往日記憶里那個美好的身影。
幻想,貪欲,放縱……
種種邪惡的念頭涌進了于言孤獨和貧瘠的內心,就在這時左手的一陣刺痛將他從虛幻中覺醒。
亡骨束帶特性之覺性護持。
于言的目光再次澄明,但此刻他的腳步和對方已不足一尺之遙。
血量:4850
幽影躍遷。
于言當即后撤,躲過了剩下的一擊。
拉斐爾疑惑地看向白凈纖細的右手,留有長指甲的手指明明剛才捅進了對方的腹部,可手上沒有血污,對方的腹部也沒有任何的傷口。
“真有趣,你是什么東西?”
于言正欲再次發動幽影躍遷先沖向花苞根須,地面上的肉柱忽地發出詭異的共鳴。
這不同生靈的肉欲之柱在拉斐爾的雙手撥動間,竟詭異地發出無比協調的欲望之音。
欲望之音如實質的絲線般圍繞在于言的周圍,令他感覺到即使自己化為幽影也會被這些絲線切割為碎塊。
拉斐爾翹起了嘴角,發出刺耳且放肆的大笑。
“郵差,我對你很感興趣。只要你同意和我結合創造出一個完美的肉體,我愿意留你一命。”
話語之間對方的性別和外貌竟真的開始轉變,成為了一個嬌艷異常的女子。
“你看,我們不是很合適嗎?”
于言更惡心了,邪染灰鍛刀再一次全力劈斬。
無形的欲線斷裂,但依舊有數根粗線存在于感知之中。
拉斐爾手指攥緊,無形的粗線猛地朝于言合攏。
就是這。
于言感知著即將攏作一團的絲線,再次發動技巧。
天堂守護,幽影躍遷。
無形之線劃過身軀,于空中中蕩起陣陣漣漪。
拉斐爾遺憾地準備欣賞著血肉破碎的一幕,下一刻卻錯愕地發現目標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之中。
血量:2850
硬扛著肉柱勾連的絲線傷害,于言拔出了命運左輪,上百枚子彈掃射著場地上矗立的肉欲之柱。
血量:850
肉欲之柱發出尖嘯,痛苦的結合終于死在了陰影的子彈下。
黏合的血肉尖嘯地扯出死亡的部分,試圖再次重組。
于言再一槍射向拉斐爾,見對方慌張地躲閃,當即再次發動幽影躍遷,沖向了花苞根須。
血量:700
狼狽倒地的拉斐爾惱怒地感知著不聽命令的肉欲之柱,憤怒地一壓手,粉霧如浪潮般撲向于言。
天堂守護,破碎。
血量:300
治療品減一。
血量:8000
于言再一次服用元素藥劑,望著近在咫尺的花苞根須,取出自然之花吞入了腹中。
看不清于言行動的拉斐爾只覺得一個比他改完后的軀體更貼近神性的生靈正在誕生,他憤怒地再次呼喚粉霧撲向于言。
血量:2000
血量:500
……
于言連忙飲下最后一瓶元素藥劑,扭頭輕蔑地看著跑來的拉斐爾。
灰域展開。
獸群的呼嘯再次響起在大地上,粉霧一瞬間凝滯在原地,云層之間的豎眸應聲破碎。
在獸群的呼嘯中,花苞的根須脫離了大地,挾起的塵土浮于空中。
于言的腹部破開一個打洞,花苞的根須漂浮著探入其中,巨大的花苞詭異地緩緩扎根在于言的腹部。
劇烈的疼痛使得于言發出歇斯揭底地怒吼,他萬分痛苦卻又無法死去。
充沛的生機自血肉中孕育,不斷彌補著于言破損的肉體,而這股力量的來源正是那巨大的花苞。
拉斐爾先是驚恐于這怪異的一幕,接著又是憤怒地嘶吼。
“不,這是我的。”
這時,花苞仿佛察覺到了另一位宿體的存在,本已扎根的根須又再次試圖掙脫出于言的肉體。
根須拉扯著血肉,于言只覺得每一根神經都在這種恐怖的痛苦中斷裂。
來自花苞的巨大生機也在消逝,死亡從未有一刻如此接近于言。
就在這時,一個灰色的裂口于花苞的上方展開,一道巨大的光束自灰色裂隙中射出。
灰域之中,牧羊人盡力握持著手杖,引導著無數印跡匯聚的神力射向花苞。
花苞發出一聲無力的哀鳴,最終緩緩沉入了于言的體內。
與此同時,肉欲之柱應聲倒塌,粉色霧氣隨風消散,拉斐爾的皮膚變得枯萎干癟。
于言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