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串下，向那婢女撲去。

毫無防備下，那婢女倒在地上，藥灑了一地。

“大膽！”

“小白！”

兩聲驚呼，一聲是南皇后，一聲是云姒姒。

我沒有管，轉身就要開溜，去找閻蕭。

“給我攔住！”南皇后臉色鐵青。

我左閃右躲地躲避著侍衛的圍追堵截。但終究被人堵在了墻角。

該死的！

“不要！”

伴隨著云姒姒的怒吼！

一個侍衛抓住我的尾巴，我疼得發出幾聲哼叫。

沒想下一秒，我就被那人高高舉起，砰地一聲摔在地上。

腦海里全是咔咔聲，耳邊似有五雷轟頂，轟得我一時忘了東南西北。

我八成骨頭被摔錯位了。全身如同刀絞，爬不起來。

“你們……它可是皇上的小狐貍！”

云姒姒跌跌撞撞地向我沖來。用身體護住我，才免去那侍衛，能將我踹飛的一腳。

那一瞬，我覺得，云姒姒比我想的要好太多了。

我真不該為了閻蕭，討厭她這么久，還抓她。

又一碗涼藥被端了上來，這次我再無力，將它打翻。

“不要你們放開我！”云姒姒緊咬下唇，唇被咬得破裂。硬是不愿意張嘴。

身后的嬤嬤半分不憐香惜玉，兩個人一前一后，禁錮住云姒姒，硬生生地掰開她的嘴。

我看她奮力掙扎，莫名間，獸眸變濕了。

她面紗掉落，那張奇丑無比的臉，顯露在我面前，在眾人面前。

之前那一瞥驚鴻，眉眼帶魅的云姒姒，如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這都是閻蕭縱容的結果，他讓云姒姒為他的江山社稷，買了債。

“唔……”

云姒姒干嘔，可那藥汁早已入腹。

“救救我們的孩子……皇上……”

我知道她又在想閻蕭。

“王后，她胎兒太大，這樣是流不出來的。”

“那就幫幫她。”南皇后笑得太過可怕，修羅惡鬼一時也難以比擬。

厚重結實的宮木，一下又一下擊打著云姒姒的小腹。

她那高高隆起的腹部，沒一會便血肉模糊。

我趴在地上，思緒早已不知該想些什么。

閻蕭他什么時候才來？

他知不知道，云姒姒快要死了。

云姒姒真的快要死了！

那力道大得驚人。呼呼的有利風聲傳。我聽得心驚膽戰，連牙齒都在打戰。

本就被灌了涼藥，折騰掉半條命的云姒姒，她能挨幾下子？

孩子沒了，云姒姒的命也快沒了。

我努力地挪動身子，向前爬動。卻又被身后的侍衛，硬生生踹了兩腳。像一堆垃圾一般揣入的角落里。

我看著云姒姒大腿間，一大灘血跡涌出，染了她一身素白衣衫。

鮮血一滴一滴，從她白皙的腳脖滑落，滴的地上。

展出朵朵艷紅的梅花，一片連一片。凄涼的如六月飄雪。

沒一會，變成了一攤。

“啊……皇上……”

“啊……啊……救救我……皇上……”

我被踹的嘴中隱隱有鐵銹味，閉著眼。

聽著那聲音，痛！太痛了！我都難以用凄慘來形容。

潮濕陰暗的草房，木板擊打的聲音遲遲沒有停止。

“啪啪……”聲音傳出很遠。

云姒姒沒了聲，我想她，怕是呼痛的力氣都沒有。

我費力睜眼，看了眼云姒姒。

她眼眸半瞇，眼皮沉沉，卻還是強撐著。

我知道了……

她在用最后的力氣等一個人。

等那個不知會不會，再喚她姒姒的那個人。

等那個在她痛苦時，會忍不住呻吟出名字的人。

可惜，上天不垂憐……

我也沒想到，云姒姒，她竟然沒有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