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似乎都要被抽離了出來，江煜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更高層次的地方所吸納。

瘋狂，低沉，紛雜，細密。

無盡的囈語或遠或近，在耳邊不斷響起。

江煜感覺自己的靈體像一片飄落在大洋中的落葉，周邊是無盡的風暴，隨后能吞噬自己。

無邊無際的灰霧從天邊涌來，似乎要掩蓋一切般。

天上掛著無數顆紅色的星辰，它們像是鑲嵌在灰霧中般。

江煜不知道漂流了多久，他的靈體只是向前游蕩著，最終見到了一片由純粹光芒構成的階梯前停下。

“靈界之上的歷史迷霧中，灰云之上的光之階梯頂端。”

江煜復讀這句話，源堡的位置就是在此。

他準備攀登上光之階梯時，腳剛踏在第一層臺階之上時，下一秒自己瞬間切換到了另外的場面。

一根一根粗壯的石柱立在兩邊，仔細看上面雕刻了無數的神秘學圖案，它們之上是寬廣的穹頂，將一大片空間籠罩在其下。

這個高度足以容納巨人在這里召開慶典，舉行宴會。

在自己前方是一張寬大的青銅長桌，二十二把高背椅子分列在其旁邊。

青銅構成的王座在長桌之后，一團光霧遮擋住王座，讓人看不清其中詳情。

高背椅子上已經有幾把被占據了，它們的椅背上奇異星座圖案被點亮。

“果然是源堡和塔羅會，但人勒，怎么一個都不在。”

江煜走近些，用手撫摸著長桌。

冰涼堅硬，這似乎就是真實青銅打造的桌子，隨后他又走近觀看起那些椅子起來。

最中間的一把椅子上閃爍著“無瞳之眼”與“扭曲之線”組合成的神秘符號，這自然是愚者的座椅。

在他兩側分別是貝克蘭德最美的寶石，其實現在可以改名最硬的金剛石的奧黛麗與愚者教會忠誠的教宗阿爾杰的位置。

奧黛麗，咸魚，黃嘉嘉還有一米五的休分列在愚者大人的左側，右側則是倒政委，小太陽，愚者的小號，二次元吸血鬼和真男主。

雖然他們的椅背上象征圖案被激活了，但整個源堡內確實沒他們的存在。

“因為愚者狀態極其不好，所以連帶著塔羅會也沒法召開？”

江煜直接這樣猜測著，更糟糕的情況可能是塔羅會集體陷入沉睡或者在克萊恩的神國內養傷。

畢竟第五紀那場大戰舊日都隕落了不少，半神也很危險。

走了一圈，確定沒人后，江煜犯難起來。

他回不去了，雖然進入了源堡，見到了塔羅會召開的地方，但沒見到任何一個人，而且靈體留在源堡中，沒克萊恩的允許，自己就是回不去了。

“不作死就不會死。”

江煜感覺自己像是掉入了米缸的老鼠，怎么也爬不出去，最大問題甚至自己掉入了一個空掉的米缸。

“只剩這里了，不知道透過光霧，看到了愚者的本體，會當場死在這吧。”

江煜吞了下口水，看著光霧，試圖靠近王座。

他只往前走了一步，就感覺到無形的阻力在阻擋著自己。

越是靠近王座，自己的阻力就越大，他只是走了五步，就消耗了全部的力量。

“靠近不了啊，對了，金幣。”

江煜想到了什么，他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雖然全是灰白霧氣構成的，但或許自己塞在錢包內的那枚金幣也會被帶了上來。

他翻找了下，果然在其中躺著金幣。

“不會拿錢祈禱，就會有反應吧？”

江煜有些懷疑，但他不得不這樣做了。

畢竟那枚金幣實在太可疑了。

江煜將金幣放在前方空地上，雙手合十，然后在開始念誦起愚者的尊名。

“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愚者；灰霧之上的神秘主宰；執掌好運的黃黑之王，我向您祈禱，尋求您的幫助。”

就在他祈禱時，光霧中延伸出一只觸手，它粗壯無比，像是傳說中海怪的觸手，它只是簡單環繞江煜一圈后，隨即伸向了那枚金幣。

觸手將金幣卷在手中，隨后很快收縮到光霧之中，這速度比漂亮國零元購的黑哥還快。

江煜瞠目結舌看著這操作，隨后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重壓一下就輕了下來，阻擋他視線的光霧也逐漸散去。

一個被灰白霧氣籠罩的男子正坐在王座上，他披著一件華麗的閃爍著豎眼符號的長袍，頭戴著三重冠冕，面部被灰白霧氣遮擋，看不清五官。

在他的周身被二十二枚光劍環繞著，那些光劍由純粹的光芒構成，一橫一豎，有數把甚至插入了男子的身體中。

江煜看著他，準確說是祂，醞釀了下，然后開口問道：

“我該喊你周明瑞，還是克萊恩，亦或是福生玄黃天尊。”

男子費力擺動了下身軀，然后傳出和煦的聲音。

“周明瑞嗎？這個名字已經有數百年沒人提起了，今天相見還是稍顯狼狽啊，若你是這個時代的人，自然要尊稱我為愚者，但明顯你的情況稍顯不同，坐吧，我的同鄉人。”

一道灰色的霧氣在江煜邊上涌出，隨后在他腿邊形成了一個寬大的沙發。

江煜道謝后坐下，然后看著愚者，笑道：

“那我還是喊你周明瑞吧，你的狀態看起來很糟糕，但這個世界依舊存在，那末日之戰你們應該勝利了對吧。”

周明瑞擺動了下手，然后開口道：

“算是慘勝，以亞當回歸史前，真神大半陷入神國沉睡，我被封印在這，勉強擊碎了外神和墮落母神的謀劃，但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更糟糕的事情？

還有被墮落母神入侵更糟糕的事情？

江煜思考了下，然后道：

“最初造物主蘇醒了？”

若是最初造物主完全蘇醒，那才是真正的末日，不僅是人類，整個宇宙都要面臨重啟的命運，到時候無論你是支柱，還是舊日真神，都難免回歸最初造物主的懷抱。

周明瑞點了點頭，然后道：

“因為三支柱的交戰，大大加速了祂的回歸，最初造物主不僅在我們三個身上蘇醒了，甚至波及到了半神這個級別，不少半神都失控了，正神教會費了很大力氣才彈壓下去。”

江煜回想下，的確黑鐵紀元舊日真神們交戰應該在星界，而整個地球卻被打成一片廢墟，看來是野生的半神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