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謊花(上)
『這世界上有一些植物,天生就能開出美麗的花,卻從來不結出果實,它們就叫做謊花』
早上九點四十,裝修隊工作的聲音陸續響起,昨天的入室盜竊并沒有太多的影響,大家還是自己顧著自己的生活,點停鬧鐘十分鐘后,路小雨砰的一下坐直,又倒了下去。
盯著天花板有些懷疑人生,他在回憶,好像又做夢了,做夢并不奇怪,在孤兒院時就經常做夢,只是這次的夢讓他心情并不是那么好。
夢里好像有一群孩子圍著自己說了好多話,然后然后就怎么都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就想不起了,路小雨很少糾結一些會自我煩惱的事情,這還卻決于老媽的教育,起床換下睡衣將被子鋪開,走進衛生間洗臉刷牙,然后做飯。
這是做一個好家長的必要條件。
走到前廳時卻發現路小顏的房門大開,里面也早就沒了人影,甚至連雜亂的衣服都收拾好了放進了衣柜。
?
啊?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路小雨滿頭問號看向窗外,這次真的有些問題了,往常不到中午不起床,衣服堆滿也不收拾的路小顏,怎么一次夜不歸宿就變性了。
走到廚房,果然,盤子碗也洗完了,冰箱上的便條換上了一張新的。
【哥,今天一定早回來!】附加的還有一個的小笑臉,還加上了路小顏的落款。
路小雨撕下便條,走到廚房簡單給自己做了一口吃的飽腹,咬著速凍的水餃。
大感是不是年齡到了的妹妹都會開始認為,哥哥會變得古板,但路小雨一向自述開明。
五月雨后的上午無論是季節還是時間段都在告訴人們,今天是很棒的一天,經過一夜的洗刷,天空像是洗滌后的寶藍色玻璃透明純粹。
路小雨將貓糧倒好,撫摸著昨天被嚇得不輕的貓咪,看起來今天沒有跟他一起玩耍的心情——昨天也沒有。
如往常此時路小雨已經在鍛煉的路上,但這幾天的事情直接打亂他保持了幾年的習慣,加上昨夜的怪夢還有擔心路小顏一直都睡不著的原因,時間就這么被擠掉了,而現在他需要去赴一場約。
路小雨隨便找了一件衛衣套便出門了。
約定的時間是十點半。
“仕蘭中學,快師傅十點半之前就要到!”
此時已經九點五十三。
在司機師傅一聲聲來得及下,終于在還剩兩分鐘前到了目的地。
推開玻璃門路小雨四下張望一下。
這家咖啡廳開了很長時間在路小雨的記憶中生意一直很紅火的店卻變得空空,店里甚至連老板都不見蹤影,上了二樓他只是掃了一眼就看見了與自己有約的那個人。
“在這里!”在里側靠窗的位置旁穿著純白襯衫的金發少女沖他揮了揮手。
女孩坐在此時陽光最盛的座位上,金發上耀眼像是要與陽光合為一體,給人的第一印象就像是被絲絨襯托的寶物華麗的裝飾掩飾不了珍寶的本身,想來這個女孩平日里很愛惜自己的頭發。
此時路小雨很不想承認一件沒出息的事情就是,哪怕是此刻對面仕蘭中學的所有學子都被塞進了這家咖啡廳他也會一眼從人群中找到這個仿佛被女神眷顧的少女。
很難想象這是昨天那個說話這么賤的人,果然女人都是百變的,路小雨沒由來的想著。
路小雨大步走到少女的面前,還未坐下咖啡的香氣竄入鼻尖,少女早已為他準備了一份見面禮。
“你好,我叫古爾微格·加圖索,叫我古爾微格就好。”少女站起眼睛微瞇,用力的將手臂抬高,肉色指甲閃著晶瑩的光澤,手掌豎著伸到路小雨眼前,隱約間有著咖啡豆的味道。
顯然這杯咖啡是眼前的人親手制作的。
“你的中文很好,路小雨。”路小雨握起眼前這雙會被某些特殊愛好的人所瘋狂舔舐的手表示友好,在收回去后發現那枚最開始被他發現的大樹徽記出現在掌中。
把玩著置頂不詳的徽章,路小雨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對方看。
“尤克特拉希爾,也叫世界樹,是北歐神話中那顆用枝干構成世界的巨樹,也是我們學校的校徽”少女將路小雨面前的咖啡推了推,也沒有對直勾勾的視線感到冒犯。。
“加圖索,很少見的姓氏,你說你來自卡塞爾學院?”
美少女咖啡館與今天的好天氣很搭,路小雨將杯子放下,開門見山的將氣氛推進,掃視眼前人的裝扮,雖然對服飾沒有太多的研究,但自家老媽一向只穿大牌,而其中占據多數的是私人定制。
金發少女精致的容貌甚至不要化妝品來修飾,身上的衣服從材質到款式無不告訴他卡塞爾學院不是他所預想的野雞大學。
有那么一刻路小雨覺得年輕時老媽也會是這樣的風采。
“是的,如假包換。”少女輕聲說道。
“為什么要帶走趙依喆?”路小雨再次直說重點。
“嗯...保護他。只能說這么多,不要再問這個問題了,我不會回答也不能回答。”古爾微格用手擺了一個×的手勢,“我以為你會更對卡塞爾學院更有興趣呢,不過這和你的性格倒是很符合。”
“我的性格?是什么樣的?你又是從什么地方知道的呢?”
路小雨喜歡用刁鉆的角度來提出問題,很多事情并不能直接問出答案,可也有很多看起來無關緊要的事情會告訴你答案,這是側寫的第一準則——不要放過任何細節。
“啊,當然都是合規調查,簡單的學籍檔案就可以知道你的行事作風,調查你兒時的孤兒院可以知道你的性格,說起來你開學就榮獲兩項處分提名,應該不是喜歡問這些無聊問題的人,當然僅僅如此我并不敢說我了解你,在諾瑪又黑了你的電腦后,我才敢小小的下一點點結論。”眼前的少女攪動咖啡,另一只手比出了一個會被韓國市場唾棄的手勢。
“一個徹底的樂子人,不喜歡被動,不算孤僻卻也只有趙依喆這一個好朋友,說實在的我甚至在最開始以為你們是一對來著,畢竟你們的行為親密的過分。”
“賣腐并不是一個好習慣,什么時候民政局的工作人員還有外國人了。”路小雨撇過頭,無視對方奇怪的眼神。
“不是民政局,是招生部,這些都只是一些必要的合規小手段。”古爾微格擺正了路小雨的說法。
“這也包括黑入其他人的電腦?”路小雨反問。
“你沒證據不是嗎。”古爾微格攤了攤手。
“所以你是來招生的?”路小雨忽然問道,“那趙依喆又是怎么回事?”
“沒錯,不過后面的問題我說過了不再回答,在你入學后會知道想知道的一切。”古爾微格點頭同意。
“聽起來你勢在必得,那我可以開始了解卡塞爾學院了嗎?”路小雨突然坐直擺出了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
“所以說你需要,耶?”古爾微格話說到一半突然卡住像是被人鉗住了喉嚨,對方突然間的松口讓她猝不及防。
“我討厭被動,不是嗎?”路小雨微笑說道。
討厭麻煩不代表懼怕麻煩,老媽多年的教育早就讓他學會了應對它,只是對方總是給路小雨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雖然不知道老媽說要遠離這所學院的目的,但事已至此不管是因為他任性作死,還有有人別有用心,這個麻煩事已經來到了,那么就將代價維持甚至降低到最低,等到老媽回來,至少不能再讓這件事干擾到小顏,她會有自己所喜愛的人生,路小雨不允許任何事情去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