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

沈先帶著蛋白來到小區旁的一條街道，街道很熱鬧，兩旁皆是擺攤的小販。

“汪？”

蛋白沖著沈先叫了一聲，狗眼里滿滿的都是不理解。

它先前就是在這里買的早餐，結果沈先現在又帶它來到這里。

這……

蛋白屬實有些不明白有什么意義。

雖然說的不是人話，但沈先也能猜出蛋白這話里的意思。

“剛才讓你來這里買早飯，是鍛煉你的能力，是交給你的任務。”

沈先開口解釋了一下，并毫不吝嗇的夸獎了蛋白一番。

“事實證明我沒看錯你，你出色的完成了我交給你的任務，果然是個可靠的家伙。”

“干的真棒！”

一聽這話。

本還有些疑惑的蛋白，頓時就將腦袋里的疑惑給拋之腦后。

腦袋驕傲的昂了起來，尾巴搖的那叫一個歡快，走路都像是帶著風。

“汪！”

它又叫了一聲。

聲音中滿是驕傲自豪。

……

沈先自然不是閑的沒事跑來這里。

昨夜那一陣閉目領悟，雖然并沒有讓沈先徹底領悟到那個術法，但也讓他找到了一點方向，有了些許的眉目。

他能感覺到自己距離領悟那個術法，就差那么一點契機。

修行者的本能告訴他，要想領悟那個術法，需要多看看世間，多見見眾生。

所以他選擇來這里尋一尋緣。

包子鋪蒸籠里的蒸汽升騰而起，老板雖然忙的不可開交，但眉梢眼角皆是笑意。

早起的阿婆為了幾毛錢的差價，同賣菜的小販討價還價。

豬肉攤前圍著人群，有人尖著手挑選著自己心儀的肉，叫老板劃上一刀，也有人直接指上一塊，叫老板一起稱重。

嘈雜喧囂的街道，來往的人流，此起彼伏的討價還價聲，讓整條街道醒了過來，構成一個小小的世間百態。

沈先一路前行，行至巷尾，找了塊干凈的地方坐了下來。

他也不做什么事，就這么看著……

觀著……

看著過往的人流，觀著這條小小街道上的世間百態。

似有若悟。

但每每到了關鍵時刻，卻又總是差了那么一點，就如指間沙一般，看似抓住了，當用力握緊的時候，卻又發現什么都沒抓住。

他也不急。

他知道這種事是急不來的。

就如同他悟道那晚一樣，修行這種事，越急于求成，越是求不得。

他現在要做的很簡單，只需要在機緣出現那一刻，抓住那一點機緣便是。

蛋白陪著沈先在這兒坐了一會，發現沒什么意思，它不明白沈先到底在看什么。

征得沈先同意之后，便自己去周圍玩去。

而沈先仍舊是這么坐在原地。

就這么坐著，看著，悟著。

從日出到日落，從清晨到日暮。

街道上的行人來了又走，換了一波又一波，擺攤的小販也開始收拾起攤子，一輛輛小吃車，一個個夜宵攤開始擺放出來。

又是一種世間百態。

夜幕降臨。

“汪！”

玩了一天的蛋白回到沈先身邊。

沈先深吸了口氣，然后站起身來，看了眼身邊的蛋白。

“走吧。”

一人一狗消失在了這條街道。

“老師，你今天一直坐在那里，是在看什么？”

沈先邁步在前，左手背負在手，右手掌中御使著一只翠蝶。

他步子不停，輕聲開口道了句。

“看相。”

“觀命。”

“見眾生！”

“什么意思？”

沈先笑了笑，也不再過多解釋，轉頭開口詢問蛋白今天想吃些什么，將這個話題岔開了。

蛋白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

“雞屁股！”

“……”

沈先輕笑出聲，不由搖搖頭。

這狗子當真是好養活。

……

吃過晚飯。

沈先照著往常的慣例去河邊練習踏水而行。

可能是水鬼的故事傳了開來，也或許是這地方最近魚情不是很好，這兩日晚上都沒有釣魚佬來這里釣魚。

沈先也落得一個清凈。

熟練了一會術法，感覺時間差不多后。

沈先便帶著蛋白往回走。

路過樓下那家寵物醫院的時候，沈先發現醫院馬路對面，有只狗子一直沖著醫院在叫。

這狗子也是個老熟人。

幾乎沈先每天路過的時候，都可以在這里看見這條狗子的身影，堪稱風雨無阻。

沈先突然有些好奇。

“蛋白，那狗子在說什么？”

術業有專攻。

狗語這東西，還得蛋白來翻譯才行。

“沒什么，都是一些罵人的話。”

“哦？”

蛋白開口解釋起來。

“它叫豆豆，之前在這家醫院被惡魔醫生割了蛋蛋。”

說到這里。

蛋白雙腿又夾緊了不少，顯然也是有些畏懼。

“豆豆比較記仇，很小心眼，對那個割它蛋蛋的惡魔醫生記得清清楚楚，每次那個惡魔醫生上班的時候，豆豆都要來門口罵那惡魔醫生，都堅持快兩年了。”

“……”

“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哥們，都哥們。”

“……”

沈先低頭看向蛋白。

他倒是沒看出來，蛋白這家伙狐朋狗友居然還挺多。

不過話說回來。

自從這狗子通了人性，會說人話之后，沒少跟他聊平日里從其他狗子那里聽到的八卦。

比如誰家的孩子把作業給撕了，然后把鍋扔到狗子身上，誰家的男主人私底下藏了私房錢，然后被女主人給發現了，誰家的女主人跟兩個男人好上了……

故事的精彩程度一點兒都不亞于小說。

他這兩日可聽了不少，瓜吃的是飽飽的。

現在看來。

蛋白這家伙消息這么靈通，交游廣闊的原因怕是占了一大半。

“老師老師，我跟你說，之前豆豆蛋蛋還在的時候，大家都叫它豆哥，但是自打蛋蛋被割了之后，大家私底下都喊他豆姐。”

“你們還取了外號？”

“那當然，我們……它們那些狗子大多都嫌自己主人取得名字不好聽，私底下都有一個外號。”

“那你呢？你的外號是什么？”

“我？我沒有！”

“哦？蛋白，做狗要誠實哦。”

“我……我……”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難不成你的外號叫蛋蛋？”

“才……才不是呢！”

“那是什么，說來聽聽？”

被沈先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蛋白這才有些扭捏的開口。

“我以前叫……叫小白。”

“噗……”

這外號……

頓時就讓沈先想起自己讀書時，班上有個同學的外號正是這個。

蛋白緊接著就昂起了腦袋。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現在它們都叫我白老大！”

“……”

這地位提升的倒也是真快。

沈先好笑的看了蛋白一眼，看蛋白這樣子，倒是對這個稱呼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