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楚然一大早就從床上爬起來。

因為昨天孫掌柜臨走前的提醒，所有今天他起得很早。

甚至在永定坊開市前，就早早來到了城門外候著。

甫一開市，便隨著人群涌入沉寂的永定坊里。

快步趕到食肆時，楚然發現雖然陸掌柜還沒來。

但御膳的大門卻是虛掩著。

見有人提前給他留了門，他心頭微微一定。

穿過沉寂的前堂，來到后院。

孫掌柜早已在這迎著朝陽，演練著一套樸素的拳法。

這套拳法雖不若之前劍指一般雷厲風行。

但它行拳走勢之間。

卻隱隱蘊藏著一股大道至簡的韻味。

完整地打了一遍拳，孫掌柜打出收式時感慨道：

“天下體修，以拳為宗，萬般武藝，皆由拳始。”

盡管楚然不太懂這段話的含義。

但他還是立即躬身應道：“多謝掌柜教導。”

“呵！你小子倒是學得圓滑。”冷哼一聲后，孫掌柜朝他招了招手道：

“既然你看了那么久，那就過來打一遍給我瞧瞧。”

我？

對孫掌柜的要求，楚然有些不可思議。

僅僅只是看了一遍就要讓他來打了嗎？

雖然心里有槽想吐。

但為了不惹惱掌柜。他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楚然深吸一口氣。

透過【眼觀六路】的能力，一遍遍回憶起孫掌柜打拳的細節。

旋即，同樣的拳路一板一眼地在他手里施展開來。

雖然動作看起來大差不差。

但楚然打起拳來絲毫沒有那種大道至簡的韻味。

整套拳法在他手里就像銀樣镴槍頭一樣，華而不實。

盡管如此，孫掌柜依舊是耐心地看完了一整套拳。

末了甚至還贊嘆道：“你小子雖然靈根資質一般，但學東西還是有一套。”

“孫掌柜謬贊了。”楚然拱了拱手尷尬笑道。

他心里清楚。

自己之所以學得快，完全是因為有職業面板輔助。

【眼觀六路】的能力，讓他能在腦子里無數遍，拆解觀摩孫祿榮的行拳走勢。

因此，他的拳法才打得有模有樣。

不過孫掌柜自然不知道職業面板的存在。

只當他是習慣性的謙虛，板著臉指教道：

“切勿妄自菲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賦，學得快對練武來說也是件好事。”

“打完這套拳你有什么感覺？”

楚然撓了撓頭道：“晚輩資質愚鈍，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只是覺得身體有些熱。”

“沒感覺就對了。”孫掌柜走到楚然面前，猛拍了一下他的腦袋：

“你要是練架勢都能練出感覺，天下的體修都去死算了！”

緊接著孫掌柜轉過身去，雙掌抱拳于腰側大聲喝道：

“練拳講究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只走架勢你肯定練不出所以然。”

“聽好了拳出時心與意合，意與靈合，靈與力合……現在跟我練！”

得了孫掌柜耳提面命的指點。

楚然瞬間發現自己揮出的拳不一樣了。

現在他每打出一拳。

靈力便順著經脈向發力的部位滾滾流去。

每蹬出一腳、

經脈內流淌的靈力便滲入血肉骨髓。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一套拳法楚然竟打了大半個時辰才堪堪結束。

雖然此刻他的氣海丹田早已空空如也，但四肢百骸中卻充斥著暖洋洋的感覺。

特別他的雙手。

除了有種浸在熱水里的溫暖以外，還隱隱有種特殊的暢快感。

默默體會著這種奇特的感覺，楚然瞳孔悄悄一轉。

【職業：修仙者】

【壽元：25/95】

【熟練度：入門（2/100）】

【境界：煉氣一層（15/100）】

【職業技能：納靈（0/3）】

【靈根：金木水火土】

【功法：基礎引靈決圓滿，無上仙法（殘）入門（1/100），道祖長拳入門（1/100）】

雖然修仙者的熟練度還是沒有增加。

但在功法欄里卻多了一門道祖長拳。

現在除了不請自來的無上仙法。

楚然總算是有一門功法可以肝一肝了。

孫掌柜讓楚然靜靜感受了一會身體的變化后，才開口詢問道：

“現在又有什么感覺？”

見孫掌柜問話，楚然不敢含糊，將之前的感受細細道出。

孫掌柜看了一眼他的手，滿意地點了點頭道：

“不錯，這門道祖長拳你算是入門了。”

“接著再練個二十幾年就能有煉氣中期的水平了。”

聽完這話，楚然差點打了個趔趄。

眾所周知。煉氣共有十重天。

其中前三層是初期，中三層為中期，后三層即后期。

最后一層則被稱之為圓滿。

按照孫掌柜的說法，他還要二十幾年的苦工才能練到中期。

那要練到圓滿豈不是要花近七十年的光陰。

真到那時候楚然的墳頭草，怕不是都有幾米高了。

見他久久不語，孫掌柜似笑非笑道：“怎么……嫌慢？”

聽著孫掌柜意義未名的語氣，楚然本想找個理由為自己開脫。

但想到要花七十多年才能練成，他還是乖乖應道：

“不瞞掌柜，若是煉到中期就要花二十余年，那晚輩恐怕此生無望圓滿境界了。”

“嘿，難得你實誠一回。”孫掌柜冷笑一聲后，忽然直勾勾盯著楚然幽幽道：

“想要練得快也不是沒辦法，你……吃得了苦嗎？”

“為成仙晚輩愿吃苦中苦！”見對方有加快修煉速度的辦法，楚然毫不猶豫答道。

兩世為人的經歷讓楚然求仙之心格外堅韌。

這句話自然也出自他的本心。

“你先打坐恢復靈力吧。”孫掌柜深深看了楚然一眼。

轉身推開了后廚內側正房的大門。

雖然楚然對正房很感興趣。

但孫掌柜的交代他也不敢不聽。

只看了一眼便席地而坐開始恢復靈力。

不久之后，去而復返的孫掌柜，手里已經多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

“喝了然后接著練拳。”

接過孫掌柜手里的湯藥，楚然暗自吞了口唾沫。

這湯藥雖然聞起來沒什么味道。

但賣相著實讓人難以下咽。

但為了修煉大計，他還是咬牙吞了下去。

湯藥很苦。

跟他的生活很像。

不僅入口很苦，接下來渾身都開隱隱作痛。

頭暈目眩，四肢乏力，周身酸痛……

灌了湯藥沒多久，楚然就像得了重感冒一樣渾身難受。

不過很快他便清醒過來。

因為一根長滿倒刺的藤條，卷著風抽到了他的手臂上。

“不是很能吃苦嗎？怎么才悶了一碗藥就站不住了！”

“嘶！”趁著這由劇痛帶來的短暫清醒。

楚然立即站穩腳跟，試圖打出道祖長拳起勢。

但沒等他拳頭揮出，更猛烈的眩暈感隨之襲來。

啪！

呼嘯的藤條又一次抽到了他的手臂上。

“出拳時以背帶肩！以肩帶肘！以肘帶腕！以腕帶手！”

“你看看你打的是什么樣子！”

雖然藤條又一次帶來了短暫的清醒。

但沒等楚然打出下一式，天旋地轉的感覺便再度襲來。

“這樣下去不行。”

隨著眼前視線漸漸模糊，楚然連自己站在那都不清楚。

雖然孫掌柜的藤條能讓他短暫清醒過來。

但以這種狀態練拳肯定練不到位。

趁著思緒尚且清楚，楚然眼睛稍稍一轉。

【納靈】隨即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