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背著王妙佳來到浪背街道，正在路邊等的士，恰巧碰上工業園的工人下班。

街道兩邊人頭攢動，熙熙攘攘，夜宵攤開始活躍起來，前去光顧的基本上都是情侶和姐妹，單身男士通常會往巷子里走，不出意外是要去黑網吧。

王妙佳偏著頭問：“你對他們很好奇？”

“聽說進廠打工的年輕人都很能吃苦，他們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依然笑得這么開心，說明這是真的。”

林浩突然懷念過去跟表哥進制衣廠的日子，那時候踩縫紉機確實苦，屁股都能坐出老繭，但也很快樂。

因為農村人沒見過世面，第一次來到大城市，跟打了雞血似的。

重點是制衣廠老板的女兒很漂亮，她還跟林浩表白過，只是年少無為不自信，沒有答應人家。

“有錢掙啊，說明進城打工比干農活強，生活會越過越好。”

“嗯，希望是這樣吧！”

這話要是放在以前，林浩肯定不會信。

生活環境是好起來了，但是貧富差距越來越大，生活壓力越來越大，過得一點都不快樂。

二十年前流行下海，有理想有抱負的年輕人紛紛離開體制，去經商、去創業，社會迎來了一段高速發展的時期。

二十年后流行上岸，年輕人說到工作更多的是談錢，談職稱，談安全感，很少有人談夢想……

宇宙的盡頭，是考公務員。

“你好像并不認可這個說法。”

“認可，我相信我會越來越好的，你也會幫我的對吧？”

“我只是個學生，能幫你什么？”王妙佳翻著白眼，不希望被他打主意。

“以后繼續幫我擔保買房就行，這對你只是一句話的事。”

林浩伸手攔下的士，打開門請王妙佳先上車，把她當領導伺候。

“司傅，去橫平188公業區。”

“太遠了，我回來只能放空，要不送你們去車站？”

“二百塊錢能不能走？”

“三百塊，可以加個班。”

林浩沒有多說，直接掏出三百塊錢遞給司機。

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王妙佳昏昏欲睡，林浩主動遞上肩膀給她依靠。

并非無聲勝有聲，僅僅是默契，單純的需要有個依靠，不會有什么安心感和幸福感從心底生出來。

這一點，兩人的想法很一致。

將近一個小時左右，林浩把王妙佳送到大門口，他不想進去，害怕被揍。

“跟我回家，今晚要考你的法律知識，看看你有沒有用功。”

王妙佳說完就走，一點都不擔心林浩不會跟著來。

明明看到了很多東西，對此卻無能為力，唉！

林浩硬著頭皮跟著小惡魔一路走進別墅，王家人又剛好整整齊齊的坐在客廳，這下估計要老命了。

“佳佳，我讓你別跟他玩，你就是不聽對吧，山溝溝里出來窮小子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跟著他大晚上不回家，還在外面喝酒，你就不怕他把你帶壞………”

王桂香走到王妙佳跟前，一頓劈頭蓋臉，唾沫星子四處飛。

“還有你，以后離我們佳佳遠一點，你到底想干嘛呀……”

林浩自動過濾她的指責，這種傷自尊的場面見過不知道多少，早就沒有感覺了。

小姨林蕓想要站起來理論，幸虧小姨父阻止得及時，才沒有造成另一場風波。

“媽，你說完了嗎？”王妙佳垂下眼皮，聽到母親呼吸急促還沒有緩過來，立即拉著林浩往樓上走。

“你們倆給我站住！”王桂香怒不可遏，沒想到女兒竟然敢忤逆自己。

王老爺子呵斥道：“夠了，我還沒有死，這個家我說了算。”

王妙佳沒有任何停留，拉著林浩一口氣走到三樓臥室，然后還把門給鎖上。

“小姑，這樣不好吧？”

“以后別叫我小姑，喊妙佳或者佳佳都可以。”王妙佳呼吸急促，面色潮紅，這是焦慮的癥狀。

“好嘞！

”林浩只好應付著，將她拉到床邊坐下來，然后又打開窗戶透氣，走到電視機面前蹲下來，打開DVD播放音樂。

王妙佳聽著舒緩的音樂，慢慢平靜下來，說道：“你說過你會按摩，幫我按按頭吧！”

“好的，那你坐椅子上來，這樣我好按一些。”

“躺著按吧！”王妙佳拿起一個枕頭放到床尾，然后平躺了下來。

“依你，我先去洗個手。”

林浩走進浴室，里面的物品擺放整齊，看不見那些小衣服，簡單洗了個手，重新回到臥室。

王妙佳閉上眼睛，臉色微微泛著紅，她的內心并不是那么平靜。

林浩伸出手指，從她前額的印堂穴開始，沿正中線向后，直到后頸部的風府穴，輕柔、緩慢的按壓。

頭部兩側又使用揉壓法，結束后，又將五指呈爪狀，用手指的指腹部位叩擊頭部，由前向后、由輕至重的手法叩擊。

這套按摩手法，可是專門跟老中醫學過的，其他部位更是擅長，每回都讓富婆們欲罷不能。

當然，林浩不敢往王妙佳身上使，但即便是如此，她也發出舒服的“呢喃”聲。

“好了，你早點休息吧！”

“干嘛去呀，你今天晚上就睡這兒！”王妙佳偏著腦袋望著林浩。

“別鬧了，我要是真敢在這里睡一晚，沒事也會變成有事，放過我吧！”

“我放過你，誰放過我？”王妙佳起身走進浴室，又回過頭來說道：“你要是敢溜出去，以后咱倆誰也不認識誰！”

不等林浩說話，立即把浴室門給關上。

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直接走，會得罪王妙佳，以后會很難相處；如果不走，估計會被王家父子活剮。

關鍵是留下來，只能看不能吃，即便是生米煮成熟飯也沒用。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

林浩坐在房間里備受煎熬，聽著浴室里傳出嘩啦啦的流水聲，心里哇涼哇涼的。

艱難地度過了半個世紀，只見王妙佳穿著白色浴袍走出來，手上拿著一塊毛巾。

“幫我擦擦頭發！”

林浩很從心，老老實實的照做，眼睛都不敢亂瞟，害怕自己沖動。

王妙佳閉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揚，她很享受這種服務。

“我把毛巾放回去，你早點睡。”

“快去洗澡，我等你。”

林浩雙腿一軟，差點閃到腰，用復雜的眼神望著她，說道：“看在我這么聽話的份上，能不能放我走？”

“你想什么呢，以為我會生撲你？脅迫你做那種事？”王妙佳面帶微笑，卻比魔鬼還要恐怖。

“我的姑奶奶，你行行好，我要是留在這里過夜，明天死定了啊！”

林浩笑得比哭還難看，偏偏眼淚不爭氣，它流不出來。

“別跟我啰嗦，趕緊的。”

王妙佳把他推進浴室，順便把門給帶上。

“這個世上只有一種真正的英雄主義，那就是認清生活的真相，并且仍然熱愛它。”

這句話應該是魯迅先生說的。

被拿捏的林浩豁出去了，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洗完澡重新穿好衣服回到臥室，只花了5分鐘，頭肯定不能洗。

“杵在那里干嘛，上來睡覺啊？”王妙佳側著身子，用手臂枕著頭，還故意露出白花花的大腿。

“你玩真的？”林浩不爭氣的咽著口水，很想過去教訓她。

“人家是女孩子嘛，怎么好意思說的那么直白呢！”王妙佳拋著媚眼，另一只手很不老實，在迷人的曲線上來回滑動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林浩眼神火熱，彎著腰緩緩爬上床。

“呸，你想得美！”王妙佳翻轉身體，然后給自己蓋上被子。

“不帶這么玩的！”林浩真要哭了，爬下床直接走向門口。

“回來，哄我睡著了你再走。”

王妙佳玩這么多花樣，只是想逗他玩。

“好吧，我給你唱歌聽！”林浩折回來，幫她把被角拈好，然后關上燈。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

唱功肯定不到位，但是歌聲里全是感情，林浩唱到喉嚨沙啞，然后悄悄地溜出房間。

軟飯真的很難吃，奉勸年輕人還是老老實實打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