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龍宇國東臨市，遠鄉村一處農家小院內。

秦澤滿臉愁容看了看手中一塊碎裂了的灰敗晶石，丟開選擇躺平。

修仙，對自己而言終究是太難了。

晃眼來到這世界已經三年，除開日常開銷收入都用來換靈石修煉了，如今也才一境中期。

難搞！

值得慶幸的是。

這是個經歷過兩次靈氣潮汐高度發達的現代社會，該有的娛樂都有，不需要你多富裕。

摸出手機，秦澤刷起了視頻，時不時給幾個富有且慷慨的女主播點贊。

生活艱辛，總要有些開解的途徑不是？

正消遣著時間，秦澤眼角余光忽然瞥見數道流光從村子上空激射而過，往村外的自然保護區去。

嗯？

劍光？

秦澤稍許愣神。

御劍而行，三境仙修才有的能耐。

不過在城市范圍內尋常人除非是緊急情況，否則不被允許御空、御劍及使用殺傷性法術。

沒辦法。

要是人人都隨便御劍或者上天，城市秩序難以保證不說，光是此起彼伏的破空聲就可叫人不得安寧。

有權利在城市范圍內御空、御劍的，只有執法者。

不出意外，剛過去這幾道劍光是龍宇國水表部門監察局的監察員。

所以，這大晚上的有監察往保護區里跑？

疑惑起身，秦澤遙望過去。

同一時間，保護區方向有一層光幕緩緩升起，呈高墻狀阻斷了通路。

！

秦澤。

城市邊際結界！？

喵的這是鬧哪樣？

村里有不少人家因為結界被打開而驚動，紛紛走出家門往村頭的田埂去。

遠鄉村大部分人是以依靠廉價靈植為生的農戶，同時也有相當一部分人是獵人。

這世界的自然保護區主要作用是確保出產包括靈物、靈植以及各種靈化獸類等資源，因而限制沒那么嚴格，只要登記在冊并通過相關條例的考核成為獵人都可以自由進入保護區。

事關生計，由不得村里的獵人們不關心。

保護區被隔絕一天兩天尚且沒什么。

要是隔絕十天半個月，怕是有不少獵人得面對家里揭不開鍋的窘境。

畢竟保護區里只有靈化產物才能收取、獵殺，獵人們除非運氣極好，收入其實很低。

沒錯，秦澤就是會揭不開鍋的那部分之一。

眼瞅著好多人出門去了，秦澤也是走出自家庭院。

村里有不少消息靈通的主，指不定有人知道點什么。

果然。

剛走到村頭，秦澤就聽到有幾個獵人在討論。

“這趟怕是有點難了，保護區里死了十多號人，其中甚至有兩個三境。那場面血腥得很，十多人被撕得粉碎，一地的殘肢斷臂。”

“這么夸張！？”

“生態管理局的內部消息，不能有假。”

“嘶……那意思也就是說保護區里出了只至少三境的妖獸？”

“大概率是，暫時管理局沒收到監察局的明確通報，只是配合著開啟了結界。目前內部有說法是有一票走私妖獸的交易時玩脫了，妖獸掙脫束縛團滅了走私犯。”

傾聽著獵人們的討論，秦澤神色古怪。

走私妖獸，這事談不上有多稀罕。

這世界走私團伙也確實喜歡跑保護區里去交易。

畢竟在滿大街攝像頭的現代化社會想找個適合驗貨的地方不容易，且你沒法指望被關在籠子里的妖獸可以有多消停。

但講真秦澤是第一次聽說妖獸走私團伙還能交易玩脫，然后被“貨物”團滅。

妖化蛻變后獸性被無限放大的妖獸有多危險人盡皆知，吃這口飯的保護措施不得做到位？

翻車，那可是要命的。

正推敲著小道消息的可信度，秦澤兜里的手機忽然震了一震。

拿出手機，他發現是個陌生號碼打進來，沒多想摁下了接聽鍵。

電話接通，一個略顯清冷的女聲響起。

“你好，請問是秦澤秦先生嗎？”

“是我。”

秦澤回應。

“嗯，我是東臨市監察總局重案九組的陳妙。”

？

秦澤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重案組？

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可能是遇到了電話詐騙。

但對面表明身份后沒有繼續言語而是在等待自己回應，讓他否定了這一猜想。

如果電話詐騙，早一套話術下來了。

鑒于對方是真實性略高，秦澤出聲。

“你好陳監察，請問……”

“是這樣的，我們重案九組出于辦案需要正在尋找資深獵人配合在遠鄉保護區里追蹤一只妖獸，我是通過管理局系統找到的你。”

“啊這……”

秦澤愣了愣，下意識著往保護區方向看了眼。

這通電話，很容易可以跟保護區那邊的狀況聯系起來。

配合監察，肯定是要的。

不說這是公民義務，目前還在“良民考核期”里的他不介意做點可以加速進程的事。

他是三年前直接身穿來到這個世界。

盡管由于種種因素這世界對黑戶相對寬容，可要想把正兒八經的身份證辦下來并落戶某座城市，需要一個周期長達五年的考核期，期間不可有任何違法亂紀的行為。

落戶姑且不論，身份證有多重要不用多說。

只是這事多少有點不對味……

保護區里出了事，按道理不至于驚動重案組。

涉及妖獸，仙道三境以后會擁有的神識探查也比找獵人協助靠譜太多。

正琢磨著，電話另一頭陳妙開口。

“目前我們已聯系了兩位資深獵人提供協助，不知秦先生現在方便嗎？”

沒等秦澤回應，陳妙接著道。

“秦先生你可以盡管放心，提供協助期間我們重案九組的人會負責你的安全，另外事情結束后總局方面會為提供協助的獵人批下至少二十萬靈元的報酬獎勵。”

！

秦澤。

二十萬靈元！？

掃了眼聚集在村頭的人群，秦澤悄然退后，義正言辭道。

“配合巡查工作是每個龍宇公民的義務，組織有需要，我沒有說不的道理。”

“……”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秦澤突然之間的大義凜然震住了，陳妙沉默了陣，好久才出聲。

“勞煩留意下飛信，我加你好友并發送定位給你。為避免不必要的關注，我們在定位地點碰頭，請不要聲張相關狀況。”

“了解。”

秦澤回應。

電話掛斷，很快飛信上彈出一條好友請求。

點開查看。

陳妙頭像用的是生活照，很漂亮一妹子，就是瞧著有點冷。

秦澤也沒多尋思，點擊了通過申請。

陳妙那邊反應很快，發送了定位信息過來。

地方不遠，避開了遠鄉村往保護區去的大道。

秦澤沒多耽擱，身形一動以鬼魅般的速度竄了出去。

作為穿越者，不用說他是有掛的。

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他的身體便開始自主地吸收天地靈氣，期間他的各方面素質都在潛移默化中悄然提升。

過程有點像是體修煉體，但勝過體修太多太多。

全自動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其中提升極為全面，不單純是肉身強度。

也正因為有掛，秦澤才能成為獵人混上一口飯吃。

時至今日，單純肉身強度他已能比三境初期的體修比肩，只是隨著時間推移日常中身體自主吸收靈氣帶來的提升效果越來越小了。

……

幾分鐘后。

秦澤順利抵達定位位置，旋即在田間小道旁看到了一道身著監察制服的高挑身影。

陳妙。

真人比飛信頭像上的更好看些，不過不值得稀奇。

仙道女修嘛！

但凡修行有成的都會花點心思在自身外貌上，犧牲一部分靈氣塑造自身。

秦澤看到了陳妙，后者自然也看到了他。

只見她稍許頷首，單手掐出一個復雜的印決揮出，在城市結界上打開了一個豁口轉身走入進去。

秦澤見狀趕忙過去。

等他跨越豁口，陳妙掐出手印令結界恢復，隨后看來。

“你是體修？”

“沒有，我是仙修，一境中期。不過我是特殊體質，生來就肉身強度比較高，相對的想通過煉體獲得提升比較難。”

秦澤一板一眼著做出回應。

關于自身修行，沒啥好隱瞞的。

他沒法使用正統體修的手段，也釋放不出境界相對應的氣息。

特殊體質作為解釋正好適用。

在這世界靈氣復蘇的大環境里擁有特殊體質并不罕見，有特殊體質也不見得盡是好事，總會有些代價的。

這不。

陳妙聽得秦澤自述稍許詫異，但沒多見怪，點點頭揮手喚出一把玉色飛劍。

“現場在保護區深處，路途有點遠，我御劍帶你過去，其他的等到了地方再說。”

“行。”

秦澤應聲。

……

御劍而行，自然要比走地快得多。

不到片刻的時間，陳妙便帶著秦澤翻越了幾座山頭進入保護區深處，隨后在一處坐落在密林中的湖邊落下。

剛一落地，秦澤便捕捉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循著氣味轉頭，不遠處的林子里被拉起了長長的警戒線，足有二十幾個監察正在警戒線內拿著各種儀器忙碌。

這陣仗，不可謂不大。

除卻監察以外，另還有兩名臉色煞白的獵人分別在監察陪同下在林子里四處走動，看樣子是在協助尋覓一些有價值的痕跡。

不用說，這二人是重案組邀請來的另外兩名資深獵人。

收回視線，秦澤望向陳妙。

“能跟我簡單說明下現在的狀況？”

陳妙頷首，旋即開口。

“死者總共十六人，法醫鑒證科推斷死亡時間是在今天早上八點左右，一名定居在保護區里的獵人下午三點二十左右發現的現場。”

“目前死者身份還沒有得到確認，不過可以明確其中十四人是死于某種猛獸蛻變而成的妖獸襲擊，余下二人是死在體型較大的靈長類妖獸手里。”

簡單敘述過后，陳妙道。

“為了方便取證與追溯妖獸蹤跡，尸體碎片暫時沒有動因而現場的狀況有些糟糕，你可能需要做好心理準備。”

秦澤點點頭表示明了。

陳妙顯然沒有把全部狀況說明白，不過可以理解。

重案組介入，從一開始就說明了這事情沒表面那么簡單。

自己只是受邀來協助尋找妖獸，人沒必要也沒可能把提供全部信息。

有過簡單交流，兩人走向現場所在。

隨著接近，秦澤看到警戒線后的山林里到處都是血肉內臟。

殘肢斷臂？

這個真沒有。

現場壓根沒有那么相對完整的零件……

得虧秦澤為了討生活成為獵人，算是過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心理承受能力強韌了不少，不然怕是得當場腿軟。

這場面，何止是有些糟糕？

監察局的人能判定出具體死了多少個倒霉蛋也是流弊。

這一眼看過去，哪塊碎肉屬于哪具尸體哪個部分根本無從辨別。

除卻一地狼藉，秦澤還注意到現場靠里一根樹干上掛著兩具扭曲得不成人形的尸體，死相極為凄慘。

那二人就好像是被擰干又沒舒展開的抹布晾在那里，下方成片的血跡與生生被擠爆的內臟流了一地。

目睹這般慘狀，秦澤止不住心頭發毛。

這倆倒霉蛋怎么死的，一目了然。

被生生擰成人干。

沒有貿然涉足一片狼藉的現場，秦澤眼底泛起些許金芒審視周邊。

陳妙相當敏銳，側目過來異樣出聲。

“瞳術？”

“我才是一境中期的修為，哪能練成什么瞳術？”

秦澤笑了下，道。

“是我特殊體質帶來的一種目力天賦，作用不大，也就是能辨別殘留靈氣的呈現方式罷了。”

“……”

陳妙。

秦澤倒是不見外，絲毫不遮掩自身擁有目力天賦。

可丫這話說的……

辨別靈氣呈現方式，這作用還不大？

除卻少部分較為罕見的力量，絕大部分的力量呈現方式都是以靈氣為基礎。

秦澤有這般天賦，也就意味著他可以不借助任何儀器，僅憑肉眼即可分辨這世上九成九以上的力量殘留。

有類似天賦的人世上不是沒有，但極為少見。

此刻再看秦澤，陳妙多少有點懵。

自己只是按照上級要求在管理局給的名單里找了個低階妖獸獵殺記錄較多的獵人，咋就碰上了如此獨特的？

這時，秦澤環顧過一圈，視線重新落在被掛在樹干上的兩具尸體上。

緊接著他眉頭皺起，異樣偏頭。

“邪氣？”

！

陳妙渾身一震，飛快地看了眼正在現場里面的另外兩名獵人，壓低話音。

“這事不要聲張。”

“噢。”

秦澤應聲。

道理他是懂的。

出現邪氣殘留，毫無疑問是邪修的手筆。

這消息要是捅出去，整個東臨市怕是都得人心惶惶。

邪修殘忍嗜殺，無一不是以傷害他人的法子為自身主要提升途徑，且成長速度極快。

每一名邪修的出現，注定背后有無數受害者死于非命。

秦澤問上這一嘴只是做些確認。

答案已經有了，沒必要盤根究底。

目光看看正盯著自己有些驚疑的陳妙，秦澤稍作思索，忽的開口。

“這一趟，得加錢。”

“……”

陳妙皺眉。

秦澤這話怎么個意思？

要封口費？

當時她的臉色就不怎么好看了起來。

正要言語，秦澤道。

“如果我沒看錯，你們重案組著急要找的并不是所謂的妖獸，而是某種擁有妖獸力量的東西？”

！

陳妙美眸一瞪，不可置信。

“你……你怎么知……”

“看出來的。”

秦澤露齒一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陳妙神色微凝。

能看出隨著時間推移早已淡化到連專業檢測設備都難以發現的邪氣殘留，秦澤的眼睛確實很獨特。

但某些細節，除非知曉內情沒理由被看出來。

暗自定了定神，陳妙低語。

“有些事你能看出來我很意外，但這不是以此為要挾的理由。”

？

秦澤。

“我啥時候要挾你了？”

陳妙聞言微愣。

不等她出聲，秦澤道。

“我應該能帶你找到你們想找的東西。”

？？？

陳妙。

秦澤能看出那么多東西的確出乎意料，但他才到現場看了幾眼便斷言說應該能找到重案組想找的東西，這……認真的？

再三審視立足在眼前的青年，陳妙沉聲開口。

“你當真能找到那東西？”

“只要它還在保護區里，我有九成把握。”

秦澤微笑，道。

“那東西雖然懂得隱藏自身氣息，但留下的痕跡不少。”

說著，他補充道。

“我只是占了眼睛比較獨特的便宜，給另外兩位資深獵人時間發現足夠多的痕跡，他們十有八、九也能根據痕跡進行追蹤。”

陳妙沉默。

秦澤的話，無可厚非。

吃獵人這口飯的人在發現痕跡與追蹤上大多都有自己獨到的經驗，有些老牌獵人的專業程度甚至可以達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稍作尋思，陳妙開口。

“你要真能帶我們的人找到那東西，加錢是肯定的。具體多少我做不了主，得要上級拍板。但我可以向上級進行申報，提前結束你的身份與落戶考核。”

“當真？”

秦澤挑眉，來了精神。

“相比眼前這檔子事，提前結束你的落戶考核只是小事。”

陳妙搖頭，隨后正色道。

“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這事上面非常重視，容不得你糊弄。”

“好說，帶幾個人跟我走。”

秦澤笑笑。

“等我一下。”

陳妙說了句，快步走開去找警戒線內一名看起來說話比較有份量的中年人。

秦澤也不急，站在原地等著。

好不容易才叫自己撞上協助監察的活計，又碰上了重案組，這錢必須要賺。

不僅要賺，他還要監察方面對自己有一定重視。

所謂的獨特天賦并不存在。

但他的眼睛確實已在日積月累下可以捕捉到即使修煉了高階瞳術也無法察覺的痕跡。

不僅如此，他的聽覺、嗅覺也是異常的靈敏乃至勝過大部分以此見長的靈獸、妖獸。

有這般能力想混口飯吃不難，可要真正改變目前貧困的生活，還得是傍上有需要且足夠大方的“上家”。

重案組毫無疑問是個極為不錯的選擇！

藏？

那肯定是要藏著點。

可要不表現，有上頓沒下頓的苦日子就不知啥時是個頭了。

……

陳妙那邊溝通挺順利，期間與她說話的中年人時不時就看向這邊，很快前者便帶著兩名男性監察走了過來。

“走罷，帶路。”

陳妙走近輕聲說了句。

秦澤也不含糊，身形一動，急速往山外的方向去。

陳妙與兩名男性監察見此都是神色一凝。

這是往東臨市去的方向。

城市結界傍晚時分才開啟，距離案發接近十個小時。

假如那東西在結界開啟之前進入了東臨市，事情可就麻煩了。

不過眼前不是尋思這些的時候。

眼看秦澤快速遠去，三人趕忙動身。

……

監察局負責外勤的人員清一色都是仙道修行者。

原因無他，仙修三境就能上天。

出勤方便，速度也快。

不過在林地間以不上天為前提，仙修的優勢發揮不出來。

當然。

憑借自身過硬的修為，陳妙等三人的速度也不算慢。

只是片刻的時間，三人便尾隨秦澤翻過兩座山頭，隨之后者在一處滿是巨木的山坳里停下腳步。

陳妙等三人跟著止步，齊齊注目過去。

秦澤偏頭。

“痕跡到這里斷了。”

說話間，他指向地面一處尋常難以被察覺的坑洼。

陳妙等三人作為重案組成員都是四境仙修，擁有極強的夜視能力。

有秦澤指點，三人自然是注意到了坑洼。

仔細看去不難發現。

坑洼是貓科猛獸的腳印輪廓，痕跡極淺，且明顯不是四足行動而是雙足。

如秦澤所述，地面痕跡到四人目前所在就斷了。

“所以，我們這是跟丟了？”

其中一名男性監察抬眼詢問。

秦澤沒接話，皺了皺鼻子嘗試憑借嗅覺確認。

很遺憾。

氣味很雜，沒法分辨。

“分散找找，如果不是藏匿在附近，那就是跟丟了。”

秦澤開口，視線往上方看了眼，補充道。

“留意著點頭頂，那鬼東西指不定是上樹了。”

有指點痕跡在先，在場三人自然不會不把他的話當回事。

彼此對視一眼，兩名男性監察一左一右走了出去，順手掏出飛劍保持警惕。

陳妙同樣是摸出飛劍。

“那東西不比尋常妖獸，懂得藏匿自身氣息。你跟我一起，免得遭遇變故。”

秦澤點頭。

單純對上三境妖獸，他完全有能力應付。

但這趟要面對的不一定是什么樣的鬼東西，陳妙又不愿意說明白，有個仙道大佬在身邊總歸是保險點。

正要跟陳妙一起走出去，秦澤后背汗毛驟然聳立。

作為獵人敏銳的直覺告訴他，有什么東西盯上了自己。

同一時間。

一股微風吹拂從身后吹拂而來，其中夾雜著些許淡淡的腥味。

后面！？

秦澤豁然回首。

！？

陳妙一愣，跟著回頭。

沒等她看清是什么狀況，秦澤猛然轉身一個鞭腿抽出。

“砰！”

“嗷！”

一聲巨響，伴隨著痛吼，一道幾近要凌空襲上陳妙面門的壯碩黑影如同炮彈橫飛了出去。

“轟”的一聲，黑影撞斷一棵巨木，緊接著空中借力跳上了臨近巨木，頭也不回地往遠處逃出去。

它的速度極快，也很靈活。

可惜。

快不過飛劍。

只聽“鏘”的一聲，陳妙手中飛劍脫手，化作流光瞬息而至。

“噗！”

劍光由黑影身后貫入，將其洞穿。

面對突如其來的危機，秦澤五感全開，敏銳到極致的動態視覺成功在電光火石間捕捉了黑影被洞穿的畫面。

當時他就感覺后庭一緊。

媽耶……

這女人真狠！

“噗通！”

黑影墜地，當場沒了聲息。

與此同時，兩道劍光激射而來。

是另外兩名監察聞聲趕來了。

見到陳妙與秦澤沒事，二人優先去查看墜落的黑影。

一擊粉碎了黑影全部生機的陳妙則是蒼白著俏臉輕出一口氣，目光看來點了點頭。

“謝謝。”

“不客氣。”

秦澤笑笑，望向遠處神色古怪。

“所以，那半人半妖的鬼東西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