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吳家村,吳河正在田地邊調解爭吵的村民。
突然,一隊人馬從遠處疾馳而來。
這幾人全都騎著馬,一身盔甲。
聽到馬蹄聲,眾人都看向那邊。
瞧見來人,所有村民立刻眼神恐懼,慌忙讓開道路。
“吁~~”幾名騎兵在人群前停下。
一位士兵下馬詢問。
“誰是吳河?”
咽了口唾沫,吳河走上前。
“軍爺,您有何吩咐?”
像是這般裝備精良的士兵,吳河一眼就能認出,他們是城主府的侍衛,因此他格外謙卑。
“上馬。”士兵也不廢話,當即命令道。
望著吳河與士兵乘坐一匹馬離開,而士兵的態度也不太友好,村民們議論紛紛,都以為是吳河家犯事了。
一刻鐘后,吳河到家。
吳家居住的地方是一個農家小院,四周籬笆圍成,中間三間土屋。
對比于其他村民的茅草房,明顯要高級許多。
此刻,院內除了散養的幾只雞,還有數名士兵在內站崗。
其中,一名中年男人正在聽屬下的匯報。
“將軍,屬下已探明情況。”
他們這些士兵是從軍中退伍的,以往曾跟隨過沈鴻征戰,所以現在依舊稱呼沈鴻為將軍,而非城主。
“吳家一共三人,除了吳秉,還有父親吳河,以及母親林秀秀。”
“聽鄰居說,三人都老實本分,尤其是吳秉,從小便少言寡語,很少與人爭論。”
聽到這匯報,沈鴻微微擰眉。
這可不太對。
按照夫人從丫鬟口中得到的訊息,這吳秉不僅花言巧語,還極為不老實。
正思考時,士兵前來稟報。
“將軍,吳河帶來了。”
“嗯。”沈鴻點頭。
“都下去吧。”
將所有士兵都打發走,沈鴻帶著低著頭,一臉恭敬的走進土屋。
此刻,林秀秀正在屋內跪著。
“吳河,你可知你兒子犯了什么事?!”
剛聽到質問,吳河臉色便陡然蒼白,隨后撲通一聲跪下。
“城主大人饒命,我兒尚且年幼…”
在路上時,士兵與他說過沈鴻的身份。
“都起來罷。”坐在木凳上,俯視兩人,沈鴻臉上看不出喜怒。
“吳河,簽了他。”從懷中拿出一張紅紙,攤開在桌上,而后看向吳河。
來不及細看,吳河急匆匆簽上姓名。
如今他全家的性命都在沈鴻的一句話,哪里有猶豫的機會。
“吳河,吳…秉…”接過紙張,沈鴻望著婚書上的黑字,沉吟道。
“他們都說你們一家人老實,不過我不信。”
“吳秉,秉…“掌握(釋義)”。”
“吳秉,便是無法掌握,無法無天。”
“你這一家真是志向高遠。”
抬頭看到沈鴻眼神中的譏諷,吳河心中甚是惶恐,趕忙開口解釋。
“大人,我兒的名字并非我定下,而是一游方道人代我取的。”
“呵呵,以往如何我不管,但現在他是我沈家的贅婿,一切當以我沈家為上。”
聽到這話,吳河大吃一驚。
“什么?!”
“吳河,你記好,這婚約是十五年前定下的,無論是誰問,你都只能這樣回答。”
“至于訂婚原因…就說你在十五年前替我擋過一刀。”
“吳河,我提醒你,如果你說錯話,第一個死的便是你兒子。”沈鴻惡狠狠地警告道。
“若你們乖乖聽話,你兒還有一線生機。”
“是是…大人,我們十五年前就有婚約了,早就有了。”吳河滿臉惶恐地跪地,連連點頭。
“嗯。”沈鴻微微頷首。
與此同時,亭子下,朱玥正在詢問沈靈兒。
“靈兒,你是想讓他缺胳膊少腿,還是想讓他服軟?”
“現在你爹已經去拿人了,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娘說,娘給你做主。”
“啊?”沈靈兒先是驚詫,而后開口懇求朱玥。
“娘,你快去喊我爹回來,我沒想真動手。”
“嗯,靈兒,實話跟你說,我跟你爹準備給你弄個假婚約。”瞧見沈靈兒的模樣,朱玥心中已經走了底。
“大皇子前幾日來信,有意納你為側室。”
“他年紀都快趕上你爹了,要讓你嫁給他,我絕不同意。”
與沈靈兒談話時,朱玥故意避開了朝堂上的明爭暗斗。
那些蠅營狗茍,由他們大人處理便好。
“那吳秉正好與你年齡相仿,且與你有糾葛,暫時便讓他做這個婚約者。”
“倘若他當真品德不端,你爹自會替你教訓他。”
“但…”說到這時,朱玥注視著沈靈兒。
“如果他的所作所為另有隱情,放過他倒也不是不可以。”
要知道,做沈家的婚約者是有極大風險的。
倘若大皇子有意針對沈家,追究這事,假婚約很可能露餡。
屆時便是沈吳兩家一同承擔“欺上”之罪,沈家可能只是責罰,但吳秉肯定活不了。
沈家人作風還算正派,不想去牽連無辜之人。
而吳秉這家境清白,又正好撞到槍口上…
“萬一沒有隱情呢?”沈靈兒微微蹙眉,低頭沉思。
“沒有隱情,要么投軍,要么進宮。”朱玥眼神一冷。
“我家的閨女,憑什么被男人耍著玩?”
瞅著母親認真的模樣,沈靈兒心中一緊,拉著朱玥的衣袖,怯生生道:“娘,能不能放過他?我沒真生氣,而且也沒被耍。”
“我們是好朋友,他還送了我那么多東西…”
聽到沈靈兒為吳秉求情,朱玥臉色漸漸緩和,而后一臉認真地盯著沈靈兒。
“靈兒,如果你喜歡他,我也會為你做主。”
“你爹他想讓你找個書生,但我認為找夫君,你滿意最重要。”
“啊?”沈靈兒臉色一紅。
“娘,你怎么突然說這個?我跟他什么都沒有。”
“嗯,好,我知道了。”瞧見沈靈兒的反應,朱玥微微點頭。
“靈兒,去收拾一下,咱們明早去廟里上香求簽。”
看這情況,這假婚約很可能要成真了,朱玥準備先去求神問佛,瞧瞧兩人八字如何。
城主府外,墻角,吳秉正在地上打瞌睡。
“吁~”幾匹馬停下,士兵下馬。
“四邊都貼上告示。”
“是。”
陡然驚醒,看到士兵們都手持一張帶有畫像的告示,往墻上糊,吳秉有些疑惑。
很快,告示便貼到他身后的墻上。
抬眼看去,吳秉眉頭微皺。
“尋人告示?”
“吳秉?!”看到那極其抽象的人物像和姓名,吳秉陡然睜大眼睛。
這是她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