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

柳香影提議道：“李公子，現在天色尚不太晚，我們不妨去‘綺夢院’看看。那是目前長安城最大的龍陽館，可以先熟悉一下環境。”

李無妄頷首道：“好，便依香影姑娘之言?！?

于是，他攜小蓮之手，一同跟隨柳香影前往綺夢院。

龍陽館的夜晚總是格外熱鬧，綺夢院門前人流如織。

老鴇滿臉堆笑地迎了出來，一眼看中李無妄的逆天顏值，連忙招呼道：“哎呦，這位公子可真是俊俏??！快里面請，我們這里有最好的小倌，保證讓公子滿意。”

李無妄微微一笑，沒有多言，暗自觀察周圍的環境、人群。

這里位于城南的一隅，距離宮廷大約一炷香時間的馬程。

門廊之上，精致的雕花與彩繪相映成趣，彰顯出此地的奢華品味，可見能在此處消費的顧客，不會是普通人家。

一邁過門檻，便踏入了一個紙醉金迷的世界。

老鴇的招呼、男女客人的談笑、小倌的騷話，一浪大過一浪。

老鴇熱情地為他們安排了一間上好的包間。

綺夢院的包間內，燈火輝煌，光影交錯。

老鴇打量著眼前這三位氣度不凡的客人，笑盈盈地開口：“看三位面生，想必是初次光臨敝院？不知可有相熟的小倌？”

李無妄搖了搖頭，小蓮與柳香影亦表示否定。

老鴇了然點頭，隨即熱情地介紹起綺夢院來：“敝院自武周朝便已矗立于此，見證了大唐的榮辱興衰。安祿山之亂中，雖遭叛軍劫掠，卻幸得保存。風風雨雨，歷經百余年滄桑，如今已是長安城內規模最大、歷史最悠久的龍陽館?！?

李無妄微微頷首，贊道：“不錯，此處環境確實雅致，且離宮廷亦不遠，倒是個消遣的好去處?！?

老鴇聽聞李無妄言及宮廷，心中一動，暗忖這少年或許是宮里人，愈發殷勤起來，滿臉堆笑：

“既是如此，老身這便去叫我們院里最紅的小倌們，來伺候三位爺，定能讓伱滿意?！?

小蓮臉上微微泛起紅暈，偷偷瞄了李無妄一眼，抓了一點桌上的瓜子兒，假裝嗑了起來，以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李公子，這……”

柳香影雖然面色如常，但也多少有些尷尬，畢竟她們此行的目的并非尋歡作樂。

察覺到兩位姑娘的窘迫，李無妄壓低聲音道：“不妨事，我們此行雖有要事，但先順應形勢，摸清底細也是好的?！?

說話間，老鴇走出房門，迎上往這邊而來的幾名小倌。

門外。

她小心叮囑：“里面的三位爺可是宮里頭出來的，好生伺候著！”

小倌們紛紛點頭，走進包間。

他們個個容貌俊美，衣著暴露，舉止間透著一股嫵媚之氣。

不過一和李無妄同框，便顯得黯然失色了。

李無妄說道：“嬤嬤費心了。不過我們今日只是想來聽聽小曲，欣賞一下貴院的風光，不知嬤嬤可否為我們安排一二？”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

老鴇連忙答應，向那幾名小倌遞了個眼色，他們便乖覺地退至屏風前邊的一處小臺上。

隨即招了招手，一名跑堂的迅速趨前。

“去，取琴來?！崩哮d吩咐。

跑堂的應聲而去，不多時幾個伙計便抱著一堆樂器回來，包括古箏、琵琶、笛子、二胡、揚琴等等。

小倌們挑選各自擅長的樂器，準備就緒。

李無妄心中暗忖：若讓這些小倌隨意表演，免不了會搔首弄姿，萬一哪個不知輕重的觸碰到我的小蓮，那豈不是令我心中難安。

故而，讓他們演奏樂曲，既能避免尷尬，又可欣賞一番技藝，何樂不為。

老鴇見三位客人安頓妥當，便識趣地退了出去，帶上房門，不打擾他們的雅興。

小倌們開始演奏。

樂聲繚繞于耳，令人心曠神怡。

李無妄握住小蓮的手，見她聽得入神，心中甚是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