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故意的!
它是故意做出這些重復的動作!它就是耍我們的!
就想貓戲老鼠一樣!
看著那張令人生惡的狼臉,路遠遠也明白剛才的一切是什么,心里立時騰起了一股被羞辱的憤怒。
不是發(fā)動了兩次攻擊的明明,也不是最近一次攻擊的我,而是阿黃。
這只怪物固然是在戲弄我們,但它的攻擊并不是沒有目的的。
在這里,無疑是阿黃最有戰(zhàn)斗力,也具備唯一的逃跑能力,我們對于它而言根本沒有威脅,無論是戰(zhàn)斗也好,逃跑也好,它都能夠輕易的擊殺或是追上我們。
它這是要讓我們陷入絕望。
先是斷絕我們逃跑的希望,然后,將一切拉入到它的游戲規(guī)則中,它在享受將我們逼入絕境的過程!
它想要的,只是折磨我們罷了!
而此刻的甄瀟瀟,腦海中則是不斷回憶著之前兩三分鐘所發(fā)生的一幕幕,最終定格在這個金色狼人將那帶血的子彈吐出的畫面上。
這個金色狼人,祂并不是真的渴望血肉,祂只不過是享受折磨獵物的快感。
這種僵硬,是這個怪物的能力!
這個時候的武明明,注意力則是在另一方面,相比于甄瀟瀟對于這個怪物的行為的分析,她顯然對這個怪物表現(xiàn)出的力量更加的敏銳。
眼下,這種渾身的僵直應該就是這個怪物的某種能力造就的,關(guān)于外世界生物具備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能力對她來說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三個月的培訓課上都有說過,她也看過外世界生物圖鑒,雖然沒看全,但這個概念還是有的。
生物遇到危險或者威脅的本能反應,無非就是三種,戰(zhàn)斗、逃跑、裝死。
她們現(xiàn)在的僵直反應,很像是這三種反應中的裝死反應,小時候她很怕蛇,路上遇到小蛇都會本能的渾身僵直,不敢動彈,這其實就是裝死的本能在發(fā)揮作用。
而之前,她雖然也很緊張,也很害怕,但絕對到不了會出現(xiàn)裝死反應的程度。這只金色狼人應該就是動用了某種她們無法理解的能力,調(diào)動了他們本能的裝死反應。
之前,他們忽然獲得自由,變得可以行動,應該是這只狼人怪物為了配合他們發(fā)現(xiàn)了它偽裝出來的行動模式,現(xiàn)在,她們又產(chǎn)生了這種僵直反應,基本可以肯定了,這就是這只金色狼人的能力。
“嗬!嗬!”
而這個時候,那滲人的笑著的金色狼人,攤開的手又動了幾下,眾人身形一松,似乎是示意快點,再來一發(fā)。
注意到狼人的舉動,路遠遠眼中恥怒交迸,甄瀟瀟柳眉已緊緊的皺了起來,手卻是摸向了剛才扔開的雙管左輪手槍,看的武明明連連使眼色搖頭。
就算是按照這金色狼人意思去做,等待她們的結(jié)局也是一樣的,反正有索套系統(tǒng),她們大不了就回原世界,面對這樣的怪物,只能說她們運氣太差。
與其讓這怪物變態(tài)的一番精神折磨,還不如痛快的回原世界,沒辦法入職也認了。
“嗬嗬!”
而看到甄瀟瀟的動作,金色狼人很是滿意,手動的也快了幾分,看上去相當?shù)募鼻杏峙d奮。
如果真能這樣的話,那就好辦了。
看到武明明使來的眼色,甄瀟瀟苦澀的笑了笑,目光在血泊中的袋鼠阿黃和懷中的千秋游移了一下,然后將千秋放下,上前一步,將千秋擋在身后,舉起了手中的左輪手槍。
“嗬!”
見甄瀟瀟舉起了槍,那金色狼人的眼睛再度瞇成了彎月,狼嘴咧的哈哈作響,看上去又是猥瑣又是惡心,但是,卻仿佛是一種極致的嘲弄,壓向了舉起了槍的甄瀟瀟。
可惡!
而看到這個笑容,甄瀟瀟銀牙緊咬,一向能夠?qū)彆r度勢、利益為先的她,此時胸中也滿溢著被羞辱的怒火。
此時,如果她開槍,其實從性質(zhì)上來講,無異于給這只金色狼人下跪舔腳,伏地臣服,主動成為它的玩具,基本上是把自尊扔地上任其踩踏了。
更諷刺的是,這種跪地臣服的方式,還是她們唯一的反抗方式。
誅心已極!
食指在兩度觸碰扳機,但甄瀟瀟其實還是難以扣下,身而為人的驕傲早已根植血脈之中,就算對方真是智取力敵都不能對付的怪物,就算手中仍有需要保護的人在,但真的就能夠舍棄這份尊嚴嗎?
今天,如果真的舍棄了這份尊嚴,哪怕有著為人作犧牲的高尚在,他日還真的能拾起來嗎?
況且,她丟下了自尊,就能救千秋嗎?
從理智和情感的角度,她都能為這個叫做千秋的小女孩做出犧牲,但是,她此刻才發(fā)現(xiàn),她的尊嚴不允許。
有些事,真的是要到了真遇到的時候才明白。
甄瀟瀟這一刻才發(fā)現(xiàn),她似乎并不是那么理智的人。
“唉!”
而這個時候,看甄瀟瀟反復觸碰扳機就勢不肯按下,那金色狼人似乎是耗盡了所有的耐心,放下了攤開的手,蹲下拾起了地面上被吐出的那一枚帶血的子彈,扣在拇指指蓋和食指指肚之上,彷如彈彈丸一般,對準了路遠遠肩膀上那耷拉的蕭洛的腦袋,發(fā)出了類似人聲的一聲嘆息。
“砰!”
然后,沒有任何的反應時間,一聲音爆炸響,圈圈破開的空氣在祂金色的指間漾開。
“嗤!”
一溜鮮血,頓時從蕭洛的右臉頰上濺出。
“咄!”
“咄!”
“咄!”
爾后,就是三聲子彈穿透樹木的聲響。
不過,還不等路遠遠額角因為這完全無法反應的擦著肩膀而過的子彈而沁出冷汗,那金色狼人已經(jīng)又拾起一枚子彈,對準了甄瀟瀟的小腿,瞄準了她身后千秋的頭顱。
顯然,之前的那一發(fā)只是警告,這一發(fā),可是動真格的了。
如果她再不扣下扳機,千秋就真的必死無疑了。
吱。
手中的雙管左輪手槍因為過緊的抓握而發(fā)出了摩擦的聲響,白嫩的關(guān)節(jié)泛起淡淡的蒼白,甄瀟瀟貝齒咬著的下唇已開始發(fā)紅,交織著屈辱和憤懣的雙眸,讓她看上去,幾乎有些猙獰。
不過,她終究還是做了決定,食指按了下去。
眼下,的確是給這個畜生跪了也沒有辦法救千秋,但真讓她什么都不做,眼睜睜看著千秋死,卻也做不到。
“嗯?”
只是,這按下扳機的瞬間,她卻是駭然看向了身旁,一種熟悉的被窺探的、仿佛頭頂有一雙眼睛注視下來的感覺,再度從那個男人身上擴散開來。
“嗬?”
幾乎同時,那金色狼人渾身金色的鬃毛猛的一炸,砰的一聲音爆,子彈已經(jīng)先于牠的感知,在仿佛本能反應的抬手一彈指間下,射向了那小胖墩肩頭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