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場上熱鬧非凡。
整個營區能夠容得下民眾的地方,也就只有這里了。
靡靡之音,不絕于耳。
惡臭和腥臭混合,充斥著訓練場的每個角落,揮之不去。
端木士通過百孔千瘡的鐵網就能夠把里面的場景看的一清二楚。
中央矗立著猶如鐵塔般的人影,與周圍圍繞的龐大蟲軀格格不入。
坂遠把體型撐到最大,和變異人蟲旗鼓相當。
掄起拳頭砸在人蟲扭曲的臉上,霎時間血和肉分離,高高揚起,灑落到空中。
坂遠嘶吼一聲,發出猶如野獸般的吼叫,雙眸充血般猩紅,喪失理智。
或許他自己現在都不知道在干什么,釋放出完全的獸性,只有無處安放的食欲。
硬生生地挨了一拳頭的人蟲向后仰翻,坂遠的右手仿佛是磁性的磁鐵,追著人蟲不放。
伸出右手抓住人蟲軀體上的一塊肉,用力撕扯。
人蟲吃痛,發出凄慘的哀鳴,從來都是它捕食人類,哪里被人類捕食過。
失去了理性的坂遠不會因為人蟲的哀鳴恐懼而手下留情,相反這聲哀鳴給了他莫大的刺激,大喝一聲,青筋暴起,手上的勁道猛然加劇。
坂遠低頭看著手上黑漆漆的肉團,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的掙扎,想要從他的手上脫離,回到人蟲的身上。
像是得到指令的機械人,坂遠毫不猶豫地將其塞進嘴里,把頭一仰,咕咚一聲直接吞咽了下去。
嘗到了甜頭,坂遠不滿足地伸出兩只手一起抓向人蟲的軀體。
人蟲竟然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脅,本能地選擇躲避。
就在坂遠出手的時候,周圍的病蟲一起撲向了他。
坂遠雙臂高舉擋住頭部,就在他準備好迎接蟲群的瘋狂啃食之際,意想中鋪天蓋地的攻勢卻并沒有到來。
放下手臂,無數的雨點淅淅瀝瀝地滴在他的臉上。
伸手一摸,皆是黑色的血跡。
坂遠感知到了什么,回眸向訓練場外瞥了一眼。
模糊的人影站在遠處看不清他的真容,但是坂遠清楚,能夠在瞬息間把蟲群盡數剿滅的能力,整個烏丸市有且只有一個人。
身邊的蟲群被消滅,坂遠沒有了后顧之憂,專心致志對付眼前已經被他鎖定成獵物的變異人蟲。
邁出步伐,一腳踩在人蟲的腰部。
人蟲前仰后翻,來回撲騰。
坂遠伸出兩只大手,彎下腰俯低身子,進入拆解零件的進程。
不多時塊大多汁的肥肉雙手捧起,彈性十足。
坂遠也不挑剔,大口咬了上去,強忍著油膩和惡心一口咽下,生怕在嘴里多待一秒,就會忍不住嘔吐。
坂遠每吃一口,體型增加一分。
端木士站在外面為他保駕護航,讓他安心不受任何打擾地享用完這一頓別開生面的美食。
坂遠雙手不停地在人蟲的軀體上扒拉,突然指甲蓋碰到什么堅硬的物體。
一時扒的興起,也不知道扒到人蟲的哪個部位。
坂遠甩了甩腦袋,強化狀態下的身體不允許他做太多的思考。
二話不說,直接上手把堅硬的部位摳下來,一同塞進了嘴巴里。
下一刻,等他伸手再要抓取時,身體卻毫無征兆地一頓。
人蟲自從被他摳下來堅硬如鐵的部位后,氣息開始迅速萎靡,直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宛如一具尸體。
而坂遠除了維持一個姿勢定格在原地之外,強化龐大的身體慢慢地恢復原來的模樣。
充血猩紅的雙眼逐漸清明,坂遠感覺自己的精神前所未有的空明透徹。
身體四肢百骸涌入了某種力量,正在潛移默化地改善自己的身體和能力。
坂遠低頭看著完好無損的雙手,方才遭受的創傷和傷口都沒有。
迷迷糊糊中,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是猜測大概和剛才吞下去的那塊東西有關系。
端木士臉上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生吞能量石還有如此奇效,以后有時間一定要試一試。
端木士暫時將此事壓下,目光移動,落在訓練場的狹窄角落。
這家伙,和“壁咚”這么有緣嗎?
好吧,這不是壁咚,這是強人鎖男。
坂田東服比劃刀勢,一連砍了幾個試圖靠近他的“蟲”。
渾身上下,體無完膚,已經被蟲子那黑色的血液所玷污。
端木士的意識更深入一些,感知到一股發散的意識正和自己一樣,四處查探。
不用說,端木士也知道這是源自于誰的能力。
怪不得一直沒有看到伊吹弱雪的人影,原來是找到了藏身之處。
坂遠和坂田東服在前面抵抗蟲群的進攻,伊吹弱雪簇擁著幾個孩子在一起,躲在隱蔽的角落里。
“有東西在靠近!”
伊吹弱雪突然緊張起來,連帶著身邊的幾個熊孩子都小臉發白,噤若寒蟬。
伊吹弱雪把孩子們護在身后,手上拿著一桿步槍靠近遮擋的障礙物。
就在這千鈞一發,遺囑都要寫好的時候,外面傳進來一道不咸不淡的聲音,讓她緊繃的神經當即放松下來。
“外面沒事了,你們出來吧。”
端木士站在外面一句簡單不能再簡單的話,他自己也想象不到給了里面的人多么大的勇氣和信念。
孩子們依舊畏畏縮縮,但是眼神中的光亮比什么都堅定,跟在伊吹弱雪的背后,亦步亦趨,不離不棄。
“他們都是健康的,請放心。”
伊吹弱雪感知到端木士的身影站立在訓練場中央,左手右手各站立著一個人,分別是坂遠和坂田東服。
“你怎么知道他們是健康的?”
端木士質疑的眼光對伊吹弱雪問道。
“你應該知道我的能力是意念感知,有什么不對勁或者異常的地方,我都能第一時間感受到。”
伊吹弱雪頂著端木士質疑的目光,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端木士笑了笑,笑得意味不明。
伊吹弱雪環顧四周,蟲群被消滅得一干二凈。
訓練場上,人和蟲的尸體交錯縱橫,誰也不知道他們在臨死前做了什么。
只有滿地的狼藉和空中彌漫的刺鼻腥臭,讓人干嘔。
“營區里還有人嗎?”端木士問道。
“有的。”伊吹弱雪點點頭,手指向訓練場的后面,“還有不到五百民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