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匹馬對決
- 大明涅槃
- 天涯之鹿
- 2783字
- 2013-09-02 15:13:25
吳三桂聽到曹文詔那番言語,又見家將受辱,原本冷靜的面孔泛起緋紅,他揮手令兩個家將收起武器,道:“曹將軍號稱關寧第一勇將,不知是否屬實,好歹吳某也是朝廷的武舉人,我倒想知道第一勇將和武舉人相比,誰更厲害。”
吳三桂少年意氣,經不起譏諷,這話已算是明顯的挑戰了。
曹文詔也是火爆脾氣,當即叫道:“就是這話,曹某也早想見識見識關寧軍中號稱戰力最強的少年將軍,到底是個什么貨色。”
吳三桂道:“上馬單挑,我在校軍場等你。”
曹文詔道:“在下奉陪到底。”
旁邊的劉肇基聽的目瞪口呆,他萬沒想到:這兩人的脾氣一下就對上了,看來要動真格的了。趕忙勸解道:“兩位將軍,何至于鬧到這個地步,都是自己人,內訌可不是好玩的。”
曹文詔和吳三桂兩人正在杠頭上,哪聽的了勸,曹文詔說了聲:“劉將軍不必多言,且看我如何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說罷,帶著曹變蛟轉身離開房門。
劉肇基眼見情勢無法挽回,一跺腳嘆了口氣,急忙轉身出門。
席銘也沒想到形勢急轉直下,正欲勸解,吳三桂一擺手道:“席兄無需多言,這幫老家伙的情緒由來已久,不給他們點顏色,他們不知道馬王爺長了三只眼。席兄如有興趣,一會到校軍場看場好戲。“說罷帶著兩個家將走了。
席銘心中很是忐忑,第一個念頭就是趕緊向何可綱將軍報告,又想到此事畢竟從自己營房而起,前去報信豈不是出賣朋友撇清自己之舉。左思右想,還是趕往校軍場看看情況再說。
席銘的戰馬“驚鴻”訓練結束后被統一圈養,此刻已來不及去取,好在校軍場離軍營不愿,席銘快步趕去,不一刻來到校軍場前。
只見場中火光通明,曹文詔和吳三桂已經到了,曹文詔身披重甲,騎著匹高大的紅馬,手中擎著把黑黝黝的大刀。吳三桂依舊白袍白馬的打扮,手中乃是一柄亮銀槍。
曹文詔身邊大概二三十人,而吳三桂則帶著幾百名親兵,兩邊士兵都手擎火把,把校軍場照的通亮。
曹文詔見吳三桂人多勢眾,大聲喝道:“怎么,想倚多為勝?要不要我把虎賁營的軍兵帶來?”
吳三桂冷笑道:“剛才不是說好了嗎,馬上單挑。雖說如今是火器時代,今日我們還是效法三國時張飛戰馬超,一對一的兵刃較量。”
曹文詔叫了聲:“好!”便不再答話,縱馬過來,舉刀就劈。吳三桂斜刺里帶馬躲過一刀,返回身閃電般刺出一槍,兩人你來我往戰在一處。
席銘離得不遠,看得真切。曹文詔那柄大刀,黝黑無光,顯得沉重無比,以前曾聽說神宗朝名將劉綎使一柄鑌鐵大刀,重一百二十斤,舞動如飛,天下人稱“劉大刀”,可惜歿于“薩爾滸之戰”。如今看曹文詔這柄大刀,雖說沒有劉綎的刀重,也是一柄重器,揮舞起來,聲勢極是驚人。
反觀吳三桂,身法卻很靈活,一柄亮銀槍在他手中上下翻飛,時纏時刺,有時向外封擋,與曹文詔的大刀相碰,絲毫不落下風,可見吳三桂正值少年,力氣也是不小。
進入明代之后,軍隊將領基本以指揮為職。除了常遇春、戚繼光等少數勇將親自上陣拼殺之外,其它如徐達、藍玉、李如松等名將都只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因此,古代演義里所謂“兩軍把陣對圓,將領互通姓名展開廝殺。敗將被挑落馬下,勝將令旗一揮,全軍掩殺過去”的場面基本看不到。
這次曹文詔和吳三桂之戰,似乎又重現古代演義中,大將施展全身技藝,大戰三百回合的場面,二人打的棋逢對手、難解難分。觀戰的軍兵直看的如癡如醉,采聲不斷。
戰了一炷香的功夫,兩人似乎找到了感覺,正在進入狀態。看招式,已不像在比武,都仿佛拼命一般。
雖說數百人手持火把,畢竟還在夜晚,大刀與銀槍激烈碰撞,鏗鏘有聲、火花四濺。四周已然聽不到喧嘩之聲,大家都屏住呼吸注視著場上,只有兩人發力時的怒吼聲,響徹場地。
席銘心中一直忐忑不安,此時看到兩人進入搏命狀態,擔憂更甚,如果其中有人折損,都是明軍不小的損失。看了半晌,席銘慢慢看出點門道,首先發現的是兩人戰馬的優劣,以席銘的相馬水平,一眼就看出曹文詔的大紅馬比吳三桂的白馬差了不少。別看大紅馬高大健碩,但從靈活性、對指令的執行上都比不上白馬。
要知道吳三桂的父親吳襄是馬販子出身,相馬水平自然不低,據說有一次與后金作戰中,所有將領都大敗而歸,只有吳襄在出戰時,對著對方騎兵戰陣吹了一陣口哨,對方戰陣立刻混亂,許多戰馬竟然被他召喚過去,那一仗,大家都受到處分,只有吳襄立了功。
吳家圈養了不少好馬,尤其是吳三桂這匹馬,更是其中翹楚。不過雖然吳三桂的馬好,但曹文詔畢竟在烽火硝煙中摸爬滾打,一刀一槍掙出的功名,作戰經驗豐富,加之英勇過人,雙方目前仍是不相上下。
席銘暗想:若論箭術,自己刻苦訓練十多年,可以說不懼天下任何人,可是論起馬上刀槍,比起場上兩位可是差了太遠。這兩人經年苦練,真是天下頂尖的名將對壘,精彩至極。
再過片刻,場上兩人已殺的眼紅,吳三桂快馬沖上,長槍鬼魅般倏忽而至,曹文詔躲閃不及,左肩中了一槍,幸好重甲在身,沒有扎進皮肉,可是銀槍挺進力量太大,震得他半個肩膀發麻。隨即曹文詔揮刀疾進,連劈三刀,吳三桂躲開兩刀,最后一刀無可閃避,只得用銀槍格檔,曹文詔虛晃一招,反手刀背拍在吳三桂背上,吳三桂只覺得氣血翻涌,險些摔下馬來。
隨著場上形勢漸趨緊張,場外的平靜也被打破,觀戰眾人隨著兩人的險情一陣陣的驚呼,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此時,突然聽到場外傳來一聲斷喝:“都給我住手!”聲音威嚴洪亮,在黑夜中如同打雷一般。
場上兩人都是一驚,他們已聽出這是寧遠總兵祖大壽的聲音。兩人不敢再戰,虛晃一招,圈馬到一旁。
仔細看時,不知何時場邊多了一隊人,祖大壽站在當前,而旁邊一人,滿頭白發精神矍鑠,此刻卻是面色鐵青,正是薊遼督師孫承宗。吳襄、宋偉、何可綱等也站立一旁
原來,剛才劉肇基眼見無法勸說兩人罷手,只得趕去報告孫承宗和祖大壽。
曹文詔和吳三桂都是大驚,趕忙從馬上下來,來到孫承宗面前。
孫承宗半晌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這兩人,冷峻的眼神象利劍一般,輪流掃視他們。
曹文詔和吳三桂不敢抬頭,他們素知孫承宗治軍甚嚴,自己魯莽行事,犯了軍中大忌,不知督師會如何處置。
過了半晌,孫承宗方才開口:“國家危難,后金對我們虎視眈眈,你們竟然為了點意氣之爭,在這里火并,好大的膽子!”
說到這,孫承宗的聲音突然拔高了幾度:“關外軍隊尤其是關寧鐵騎,一向以團結友愛著稱,我也多次強調,軍隊中不能拉幫結派,互相傾軋,這是鐵律,你們身為高級將領,本來是士兵的表率,如今卻明知故犯,壞我軍規。可綱,內訌按軍規如何處置?”
旁邊何可綱應了一聲,猶豫了一下,朗聲道:“按軍規可判流放三千里。”
孫承宗喝道:“如果是高級將領明知故犯呢?”
何可綱囁喏道:“這個……”卻接不下去,心想:這刑罰再重一級,便是死罪了。難道孫督師這次真的動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