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凡在后山距目的地還有幾里路的時候讓云痕停了下來,然后自己徒步走向岳珊珊的墓,云痕想要跟上去,但卻被龍凡制止了,只好留在原地。龍凡默默的走到了墓前,龍凡心里有太多的話想說,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只是默默的看著墓碑發呆。之后段羿他們都過來了,他們擔心龍凡現在的情緒讓他做出什么過激的行為來,但他們也尊重龍凡的選擇,所以他們都與云痕待在同一個地方,時刻注視著龍凡那個方向。過了一段時間之后,龍凡依舊沒有反應,他們也沒有感應到任何的聲波震動,說明龍凡一直沒有說話。段羿看向慕容飄雪說道:“你去陪他說說話吧,我想他應該不會排斥你,有些話說出來了心里會好受一些。”
慕容飄雪猶豫一下,然后便朝著龍凡走去。對于突然過來的慕容飄雪,龍凡沒有任何的感覺,他只是呆呆的坐在墓碑前,關閉了他自己與這個世界的任何來往。慕容飄雪看到這個樣子有些心痛,她默默的坐到了龍凡的身邊,不知道該如何去開第一句口。兩人就這樣坐了一會兒,龍凡突然說道:“我是不是錯了?”
慕容飄雪先是一驚,龍凡會這樣問就說明他在懷疑他一直堅持的東西,但是并沒有完全的否定,這就說明只要引導他打開自己的心結,他還能恢復到原來的狀態。于是慕容飄雪回答道:“有些事情是沒有對錯的,不要忘了珊珊最后跟你說的話,完成我們的理想?!?
“珊珊死了……我做的一切只是想守護我想要守護的人,可是當珊珊死在我懷里的時候我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看著她。我太沒用了,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還怎么去完成理想……”龍凡異常憂傷的說道。
看到龍凡開始自暴自棄了,慕容飄雪心里更加不好受,想要繼續說話,龍凡卻起身要走?!澳闳ツ睦铮俊蹦饺蒿h雪問道。
“你們不要跟來?!饼埛舱f道,然后便面無表情的朝著山下的方向走去。發現龍凡要走,段羿三人立即飛了過來,想要跟上去,但是卻被慕容飄雪攔住了,“他需要過自己那關,我們誰都幫不上忙?!边@一次的事情給龍凡的打擊太大了,他這么多年的努力,在神監殿面前依舊是不堪一擊,這讓他難以接受。
龍凡一路慢慢的走下山,他的大腦中一片空白。不知不覺便走到了一個酒樓前,龍凡徑直的走了進去,一壺烈酒下肚,他只覺得胃里面難受,但這種難受依舊抵御不了心中的痛楚,酒很烈很快便上頭了,龍凡有了種暈暈乎乎的感覺,心中的痛隨著腦袋的發暈而淡了很多。三壺酒下肚后,龍凡干脆直接用酒壇喝了,一口干掉半壇后才將壇子放下,抱著酒壇子看著窗外的世界,龍凡的眼神無比的木訥,他已經醉了,心中的痛確實逐漸的消失了,但是腦袋也徹底的放空了,他甚至都記不起自己是誰了。就在龍凡又想舉起酒壇的時候,一道倩影來到了桌旁,她一把將龍凡手中的酒壇給奪了下來,然后默默的坐在龍凡的對面,她的到來在酒樓里引起一陣轟動,因為玄衛隊的統領一般是不會來這種地方的。酒樓老板甚至直接過來打招呼,本想說一些客套的話,但是上官玉兒卻直接拒絕,并讓所有人自己喝自己的,不需要在意她的存在。龍凡望著這個蒙著面紗,清新脫俗的女子,傻乎乎的笑了笑,想要奪過酒壇卻被上官玉兒順勢放到其他桌上了,龍凡有些無奈的將左手放在桌上,右臂無力的垂著?!拔抑?,這次又是你幫忙玄天圣姑前輩才會出手救我,多謝了!”說著龍凡便將酒架上的一壇給吸了過來,左手抱住用嘴將封蓋布給叼開,“我敬你一杯,多謝你幾次三番的幫我!”說完龍凡便一仰脖子喝了起來。
上官玉兒拿起桌上一只碗,倒了滿滿一碗酒,然后揭起面紗一角露出了一張櫻桃小嘴,將碗中的酒一口干了。然后說道:“喝這碗酒,不是我接受你的謝意,而是我后悔救你!我沒想到我一而再的忤逆師父,救下的確是一個一點打擊都承受不了的懦夫,以前我還認為你是一個為著理想努力奮斗的人,我看錯你了?!闭f完上官玉兒便直接出了酒樓的門,留下龍凡一個人呆坐在那,不過龍凡立即神經一般的笑了起來,然后又大口的灌起酒來。
龍凡一直喝到了深夜,直到酒樓打烊,老板才小心的將龍凡請出去。龍凡也沒有發酒瘋,放下一千地靈丹,便抱著一壇酒出了酒樓的門。這時的玄天島上所有的居民都回自己家了,街道上冷冷清清,龍凡抱著一壇酒跌跌撞撞的走著,時不時還灌上幾口,巡邏的玄衛隊看清楚是龍凡后,也直接走開了。這時龍凡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了,玄天島不是他的家,也給不了他歸屬感,龍凡肆意的在街道上大笑著,突然腳上一個趔趄摔在了地上,酒壇子砸在地上摔碎了去,這下沒得喝了。龍凡干脆也不再爬起來了,順勢便仰躺在了大街上,望著美麗的夜空,腦海中閃現著身邊每一個人的樣子,但是出現的最多的還是岳珊珊,那以弱小的身軀執拗的擋在他的身前的樣子,再一次刻在了龍凡的腦海中,慢慢的兩行熱淚順著龍凡的眼角流了下來。
“六道間,菩提眾生凡,看浮生過半,誰敢逆道位仙?!币坏烙茡P的聲音傳入龍凡的耳朵里,迷糊間聽到這個聲音,龍凡習慣性的就大喊道:“誰?是誰在說話?”
一道笑聲傳來,“呵呵,小家伙,可想來嘗嘗我的美酒?”同時一個晃動酒葫蘆的聲音傳來。
這人說話顯然是用靈力發聲的,所以聲音是從四面八方傳進龍凡耳朵里的,根本沒有辦法判斷對方的位置,但是這一個酒葫蘆晃動的聲音卻暴露了對方的位置,龍凡立即感應到聲音的源頭在遠處的一個屋頂。“那我就嘗嘗你是什么好酒?”說著龍凡便站起身來,身影一閃便出現在了遠處的那個屋頂上。
一個穿著簡單樸素的老者坐在屋脊上,滿頭白發雖然束扎著,但是卻有些亂糟糟,看起來很是消瘦,臉上顴骨很是突出,一撮山羊胡很是滑稽。此刻他正舉著一個大酒葫蘆搖晃著,示意龍凡過來喝酒。龍凡晃晃悠悠的朝著酒葫蘆走去,腳踏在瓦片上很是不穩,身體左搖右晃的,好幾次都差點滑了下去?!拔襾韲L嘗是什么好酒!”走到老者旁邊后,龍凡一把奪過酒葫蘆說道。
一大口酒喝下之后,龍凡突然有些發愣了,這些年陪著古塵龍凡也是喝了許多的好酒,但是這般甘淳清冽的酒他還是第一次喝到。老者看著龍凡的樣子,知道龍凡是品出美味來了,似乎生怕龍凡再多喝,一把又從龍凡手中將酒葫蘆奪了回來,“怎么樣?比你喝的那些要美味吧?”老者有些得意的說道。
“這是什么酒?”龍凡在老者旁邊坐了下來問道。
老者看了看龍凡然后說道:“我叫它忘憂水?!?
“明明是酒為何要叫水?”龍凡問道,此刻他的眼神依舊是沒有任何的光彩,如果是曾經的他,此刻一定會意識到身邊這個老者的修為他絲毫感應不到。
“那你明明知道喝酒忘不了憂,為何還要喝酒?”老者反問到道,“小家伙,你今后的路還很長,何苦這般自暴自棄?”
龍凡沒有回答,或許他的大腦已經徹底被酒精麻醉了,根本就沒有聽清楚老者說的話,也不想去想對方說的是什么,只是呆呆的問道:“你是誰?為什么在這里?”
“我只是你的一個有緣人,游歷五界這么久了,我也忘了我是誰了?!崩险弑砬橛行┞淠攘艘豢诰?,看向繁星點點的天空。
龍凡只覺自己遇到了一個怪人,不過自己現在又何嘗不是一個怪人呢,不管那么多了,現在他想要的就是酒。“給我口酒!”龍凡直接就朝著酒葫蘆撲了過去,不過老者很迅速的就躲過了龍凡的手,龍凡也因此身體失衡整個人趴在了屋頂上。老者伸直一條腿把龍凡壓在了屋頂上,然后將酒葫蘆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說道:“你不要著急,酒我會給你。我說了我們有緣,年輕人需要經歷的磨難還會有很多,不要輕易被一些苦難打倒,不要忘了自己身上背負的東西。這個就當做是我們的見面禮,日后你會有用的!”說完老者手中一亮,一塊奇異的透著血色光芒的玉佩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將玉佩和酒葫蘆塞入龍凡的手中,老者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龍凡坐了起來,呆呆的四處看了看,發現那老者真的就這樣的消失了,如果不是手中的玉佩和酒葫蘆,龍凡甚至懷疑這老者是否真的出現過。拿起那玉佩仔細的看了看,感覺不出有什么異樣之后,龍凡便將它放入了空間戒指中,然后捧起酒葫蘆喝起酒來,但是才喝了沒兩口,就感覺似乎有什么不對,整個人便逐漸的處于可一種呆滯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