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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撕破臉了

許文柏其實心里什么都知道;他知道這小人兒不是許木槿干的,他只是偏心,偏向徐蘭瑾因為這個女兒,她注入了心血,因為張淑蘭的兒子被害死了。

可許木槿如今和寧王有了婚約,現如今又沒有把柄,并不好行事,也不好拿捏了。

而張淑蘭這話不過就是告訴眾人,扎小人,下詛咒這事兒是她底下人做的,旁人自然也會揣測,奴婢的行事就是主子的意思,也是告訴眾人其實他許木槿的奴婢做出來的事,也就是她許木槿示下的,橫豎都是在拐彎抹角的罵許木槿是個壞心腸的。

這話許木槿自然聽得出來,又拿話刺她道“主母接說是玉憐做的,也請回我的話來,便說說為何銀珠一下子就找到了,又說說玉憐若藏,何時藏的,哪里買來的玉憐只是一個小婢女,若要買這種東西,也得有銀子來,她哪來的錢?”

張淑蘭聽到后面又瞧了眼許文板,搖著頭,招著手,竟又忘了哭“不,不是我說錯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許木槿福福身,話里帶了些銳氣“既然主母不是這個意思,那這事就不是玉憐做的,是大娘子和銀珠弄錯了,冤了玉憐是不是?”

張淑蘭心中罵道,話頭已經說出去了,面子上再掛不住也得掛得住,硬生生的擠出來個笑臉,咬著牙鼓著氣道“是,自是銀珠粗笨,弄錯了!”

許文槿坐不住了“娘!銀珠她……!”

眼見著要破了面皮,張淑蘭忙喝住她“住口便是銀珠弄錯了,你也要給二姑娘賠個不是才對!”

許木槿見他這裝模作樣的情形,無非是見事情敗露了,丟出個人來認下這罪名,好保全自身罷了。

許木槿也無法真的同張淑蘭計較。

“大娘子也別搞這些虛的了,既然是銀珠,冤枉了玉蓮同事妹妹不相干,那邊說說對銀珠的處罰吧,玉憐被打成這樣,銀珠自然也得受同樣的痛苦,那才公平吧?”

許木槿自知他這個父親是不會做主的,若不是最核心的利益,他只會掀起眼皮,當沒看見罷了。

“父親,您說若是寧王知道我們家家風不嚴,后宅不寧,他會怎么看我們?若是不小心傳出去,別人又會如何看你?若是寧王來家里見不著我,父親您可會有法子全身而退?!”

這一連串的疑問,無疑是化成一把把刀子扎在許文柏的心上,正中靶心,叫他退無可退。

到這一步田地了,若許文柏還是偏心,不肯說一個公道,那許木槿就把事情捅出去。若許文柏同張淑蘭要對許木槿做出什么事,寧王自是要上門的,若是他許木槿有什么差池,那就是整個許家的大禍。

他明白,也看得懂形式,如今便再也無法隔岸觀火了。

“自然是銀州的錯便打30板子,扔去發賣了便是!”

許蘭杰舍不得自己的心腹銀珠,也舍不得通判府的富貴,下掉了茶盤,腿軟的跌坐在地上,額頭的汗一滴一滴的順著額頭,滴落在衣服上,舌頭都捋不直了“四、四姑娘饒命!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四姑娘饒命啊!”

屋子里一時間竟也沒了聲響,許蘭槿暗暗朝許文柏使了使眼色,許文柏深知這情形是偏袒不得了,許木槿將他所有的路都堵死了,累積到他的官聲,他是絕對不會心軟的!

自然也就無視了許蘭瑾的眼色。

“既然蘭槿下不了臉面,那只婢女便交給木槿處理吧,玉憐可憐被冤了一道,請郎中好好照看著便是了。”

這個結局許木槿是滿意的,這步棋毀了,張淑蘭心里再氣吐了血,也得把這場面做下去。

立了牌子便是立了口碑,若是外邊的皮子破了,剩下的口子只會越捅越大,那些不為人知的也都會露出來。

………………

玉憐休養了七八日,已然有力氣自己喝水吃飯了,寧王又差人送了許多金瘡藥來,藥效是好,卻沙人的很,疼的玉憐齜牙咧嘴。

許木槿心疼的摸摸他的臉,往他嘴里塞了塊蜜餞,哄道“受苦了,受苦了,快吃塊兒點心緩一緩,是我不好連累你了。”

玉憐慚愧“姑娘待我這樣好,哪說的什么連累不連累的,奴婢只怕護不好姑娘。”

許木槿感動,想到銀珠,臉色又冷了下來“你若好起來,便同我去看看銀珠,我必狠狠給你出口惡氣!”

玉憐一臉輕松地搖搖頭“姑娘不妨事,奴婢不愿讓您自設險境,姑娘不要動怒,當心自己的身子。”

“寧王同我說,過幾日,威老將軍回京時,官家辦了場接風宴,屆時父親也會帶我去,有好多好吃的,你同我一起去,我偷偷給你塞一些。”

玉憐甜甜一笑“奴婢從來沒有后悔跟著您!”

寧王送的金瘡藥自然是上好的,玉憐傷的雖重,也重不了多少,橫豎都只是皮肉傷,上了寧王的藥,四五日也好的差不多了,威老將軍的接風宴也在眼前了。

老將軍原是先帝的肱骨之臣,先帝咽氣后,老將軍自請去了邊疆駐守,這一去便是七年。如今邊疆戰勢安穩,老將軍年事已高,家中兩個兒子皆為武將,小有成就。老將軍也可放心的將家中的擔子交給他的兩個兒子,卸甲歸田,回鄉養老了。

他戰績顯赫,官家格外器重。老將軍向來素樸,本不想大動干戈,耐不住官家盛情,只得應下。

然而,他年輕時,同許木槿謹的祖父是共生死的戰友。先帝過生身,許祖父也過身了,正巧那一年,邊疆烽火狼煙不斷,為了先帝,也為了他們兄弟間壯志未酬的大意罷了。

這場宴席擺在了皇城內的御花園大殿上,這本是陳年舊店,只因老將軍回京,官家便派人將這兒仔細的修整了一番。

寧王本是要同許木槿一起去的,可他早早的就拒絕了,寧王不解,追問了好幾日,許木槿應不過才不好意思的說了緣由“同你一起,我還怎么和玉憐偷吃席上的好吃的!”

寧王無語,隨派了幾個護衛去了木香閣。

老將軍在荊州沒有幾個交好的大任,可今日的席面既是官家的意思,那人必是來得齊,英國公、越國公,文臣武將家眷都到了,便是如此,老將軍才百般推脫。

許木槿正同玉憐吃的正香,一轉頭,一個老頭看著他笑,許木槿嘴里正塞了一個果子,轉眼的時機,倆人眼睛就對上了,那老頭笑的更慈祥了。

緩了半天,許木槿和玉憐才反應過來,兩人拍拍一局,緊急休整一番,端莊優雅的朝老頭兒行了個禮“見過大人,不知這是哪位大人,小女失禮,望大人勿怪。”

老頭并不放在心上,從袖中掏出了碟子蓮子遞給他,笑道“姑娘看看這個可喜歡吃?”

許木槿低頭看了看,正是6月才能出的連蓬,那品質,竟是兗州才有的,是專門養的,珍貴的很,祖父在世時,最常摘給他吃。自從許祖父走后,他再也沒吃過。不是不想吃,是尋不到這么好的東西了。

她剛伸手準備接下,想到恐壞了規矩,又把手縮回去了“大人,這不合適。”

老大人似乎很喜歡他,便指了指桌子“坐下,坐下,這里并無旁人,你盡管放心,也不用害怕。我家中也有一個小孫女兒,同你年歲相仿,我與你一見如故,所以你放心吃就好了。”

如此,許木槿才安心坐下,嘗了口蓮子,當真是兗州的東西,正趁著沒人的時候,好好嘗了幾口。

見她吃的這么香,老大人也胃口大開,笑得合不攏嘴。

“你是跟著你家大人來的?”

“嗯嗯,是跟著我爹爹來的,這蓮子真好吃,謝謝您!”

老頭又問“那你家大人是誰?”

吃的正歡樂的許木槿想都沒想脫口便出“京府通判許大人!”

這話一說出口,便覺得不妥了。剛準備找補,不遠處傳來刻薄的聲音“方離了父親的眼睛,就來勾搭男人,若是被寧王知道了,我看他還要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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