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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倒戈

荀閎見曹軍潰敗,立馬就想追擊,他揚聲喝令道:“全軍隨我向前殺敵!”

聲落之后,士卒都拔起盾牌,有沖鋒之意。

田臨急忙制止,他將環(huán)首刀樹立,高舉過頭頂,搖頭唣喝:“部卒聽令,不許追擊,凡擅自離陣者,軍法從事。”

士卒聽到軍法二字,只能無奈立住陣腳,眼睜睜看著曹軍從混亂狀態(tài)慢慢恢復。

“田司馬,此天賜之戰(zhàn)機。”荀閎十分懊惱,言辭中既有悔恨,也有責怪之意,“趁亂殺出,敵軍倉促應對,不能立起陣型,便能一戰(zhàn)取勝。否則等曹軍立好陣列,我等又難以走脫了。”

田臨搖了搖頭,寬慰道:“荀公子大可放心,某之所以這么做,是得了少主的吩咐。至于公子所說的被敵軍包圍一事——”

他說到此處,摸了摸腰下的短斧,笑道:“正是求之不得。”

求之不得?

荀閎只覺頭痛,他沒想到田鈞麾下的將領,與田鈞是一類人。這種膽大包天的想法,未必在戰(zhàn)場上就一定討得到便宜。

不過他轉念一想,似乎曹軍也不過爾爾。

“公書,快下令士卒沖鋒突陣。”薛洪用令旗指著繆尚,督促道,“你一營兵馬還剩四千多人,是袁軍四倍,為何不進?”

“我看你是瘋了!”繆尚破口大罵道:“適才那飛斧你難道不曾看見,我有多少兵馬可供消遣?如今左翼董胄士卒已潰,我再將人馬投進去,與自殺何異?”

薛洪也不甘示弱,針鋒相對起來。

“左翼我自去董督,你所部人馬需速速進擊。否則走脫了袁軍,只怕于禁饒不了你。”

“袁軍再彪悍,也只有三輪飛斧,你可讓前軍舉盾前行,待他們飛斧都使完之后,便再也沒有倚仗。”

“于禁饒不了我,我就懼他嗎?”望著薛洪匆匆離去的背影,繆尚喃喃自語。

他抬頭向坡上望去,果然見于禁面色深沉,正直直盯著自己。

“也罷,老子就再沖一輪。”繆尚緊了緊拳心,硬著頭皮做下決斷。

他拉來副將李飛,再三叮囑道:“李司馬,由你親自率部沖殺一輪。切記,將盾牌舉過頭頂,謹防飛斧。”

“唯!”李飛一手持盾,一手持刀,領命躍入前軍。

繆尚雖然眼皮不住跳動,但還是深吸一口氣,好似做出艱難的決定:“前軍出擊。”

話音剛落,李飛已身先士卒,朝袁軍盾陣沖鋒起來。他果然將盾牌覆住頭頂,一面揮環(huán)首刀指揮士卒進擊,一面佝僂身子快速前行。

“匹夫,看我射你!”荀閎唣罵一聲,將別在腰間的短弓取下,又搭上箭矢,瞄準李飛。

五十步外,一箭正中其左膝。李飛吃痛,當即撲倒在地,手中盾牌應聲摔出數(shù)步外。左右士卒正要上前防護時,荀閎復一箭射其面門,便瞧見血霧濺起,李飛當即氣絕。

曹軍士卒見副將身死,無不轉身旋踵,亡命狂奔,生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哎呀!”繆尚在遠處望見,狠狠一跺腳,恨道:“我可真傻,竟然聽信薛洪的鬼話,白白害死李飛!他于禁只有兩千弓弩手,老子何懼之有?我不如等田鈞率部來時,就勢降他。”

“我河內兵馬,豈能這樣白白送掉?”

“于禁端的好算籌,想用老子做擋箭牌?偏不叫你如愿!”

繆尚一念至此,急忙下令士卒收攏,往后撤退三十步,將右翼放開。

此舉,被于禁遠遠望見。

他再也按耐不住,從坡上跳起身子,大罵道:“繆尚,你這橫跳小人,可是意欲反叛曹公?”

“于禁,莫要血口噴人!”繆尚指著于禁,絲毫不讓,“你心中作何盤算,豈能瞞我?眼下袁軍困在陣中,你若真有卵子,就自己沖鋒殺敵。用我的部卒沖陣,你來撿功,想得真美!”

“憨嗶,你可別后悔!”于禁氣的咬牙切齒,但見事已至此,心頭無奈。只能下令伏擊的兩部弓箭手一齊涌出,向下散射進攻。

他身跨大馬,親自跑到陣前激射。其勢大力猛的箭矢,每每都能射透護盾。

兩營弩手又是精銳老卒,所用之弓比尋常弓箭手多了一石,因此崩弦如風,箭矢如龍。又占據高處,從上向下拋來,大有李廣射虎之威勢。

曹軍原本潰散的士卒見于禁氣勢,士氣回漲,不少人又跑回陣前應敵。繆尚無奈,也下令弓箭手自由散射。

田臨急忙呼士卒將大盾傾斜,將四周盡數(shù)遮蔽。

不斷跌落的箭矢,釘在護盾之上,一如疾風驟雨,打在漂萍之上。又如呼嘯的怒焰,要將整個陣心盡數(shù)焚毀。

數(shù)輪射擊,直叫河北軍陣搖搖欲墜,士卒不敢抬頭,人人喘不出氣。

于禁卻沒有停止之意,他縱馬圍著陣心奔跑騎射,口中念念有詞。

“這兩部精銳弩手,本是為田鈞準備的。沒想到他不敢來犯,卻讓你們送死。”

“弓弩手聽令,今日務必將箭壺射空。戰(zhàn)后有遺留箭矢者,我自嚴懲不貸。”

士卒聞令,都打起精神,將手中弓箭拉出幻影來。

這一下,可苦了陣中的袁軍。

足足五部弓箭手的瘋狂射擊,每一個呼吸之間,就有近乎五千支鐵箭落下。哪怕是再大的護盾,也頂不住這般瘋狂的進攻。傷亡,在一瞬間就肉眼可見的呈現(xiàn)。

體會到于禁瘋狂的全殲之意,不少袁軍士卒料想抵擋不住,索性躺下身子,將大盾放平。更有甚者,將雙盾重疊在一起,供兩人同用。如此不同變陣,才堪堪抵住曹軍的射擊。

于禁見狀,不由惱羞成怒。他一面射擊,一面厲聲咆哮:“再射十輪后,刀矛手隨本將蹈陣。今日若走脫一個袁軍,全軍罰沒口糧一月。”

“于禁,幾日不見,你水平不長,這口氣嘛,倒大了不少!”

一聲嘲笑,自身后滾滾而來。

田鈞!

于禁抬眸望去,果然是他。

“想不到你還是這般自大!”于禁冷嘲一句,高聲咤道,“田鈞,我若是你,就絕不會出來送死。你如今想救出部曲,不僅是癡人說夢,只怕還要將自己搭進來!”

癡人說夢?

田鈞無奈搖頭,并不搭理他。而是將手向下一壓,下令一千兩百名弓箭手快步向前:“田臨,率所部循序后撤,追兵我自箭矢當之。”

想走?先問問我于文則答不答應。

見袁軍前部開始舉盾后撤,于禁也將左手向下一壓,下令道:“弓弩手快速壓進,與田鈞所部對射。畏死者,斬,連坐一伍。”

士卒因此狼嘯而進,生怕落于人后。

于禁自詡有五千弓弩手,而田鈞只有一千二百人,這一次必贏無疑。

“田鈞,當日在大性山沒有射殺你,后悔至今。”

“今日,必要彌補先前遺憾。”

田鈞渾然不懼,率部直直向前。接住前軍以后,當即下令盾墻散成一排,與于禁互射起來。

繆尚遠遠望見,心中五味雜陳。

他雖將弓弩手盡數(shù)派出,可手中還有兩部刀矛手。如今見田鈞以一敵五,處于下風卻死戰(zhàn)不退,不禁心神搖擺起來。

“我若此時投他,必定能助他殺敗于禁,是雪中送炭之舉。”

“可投他一樣冒天大風險,萬一他敗在于禁手上,我便萬劫不復。”

“如此,該怎樣抉擇?”

就在他遲疑之時,便聽于禁喝令道:“薛洪、繆尚,還不率部從左右包抄田鈞。他要是走脫,你二人提頭來見。”

繆尚咬咬牙,正要發(fā)怒,又聽田鈞嘲笑道:“于禁,你聽好了。我能擒你一次,便能擒你兩次。”

說罷,又見田鈞朗聲高呼:“先登營何在?”

聲落,便瞧見林間旌旗搖動,鼓角齊鳴,似乎埋伏無數(shù)兵馬。左右各閃出數(shù)百弩手,相距一百多步時,將勁矢狂射。曹軍兩翼抵擋不住,頓時趴下去一片。

田鈞庶子,何時將伏兵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在兩側?

繆尚心驚膽戰(zhàn),陣前大喊一聲:“繆尚愿降田縣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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