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郭照
- 三國:創業艱難,從官渡之戰開始
- 狂楚生
- 2604字
- 2024-04-29 23:58:00
取黎陽,自有李廟出手。
如今于禁敗走、朱靈喪命,想必取來不是難事。
倒是蕩陰該不該賺到手中,田鈞還猶豫不決。
蕩陰不得不取,否則一旦失陷,則黎陽寢食難安。就好比有一頭猛虎睡在臥榻之側。
可田鈞眼下兵微將寡,就算將蕩陰取來,也無力駐防。不僅耗費自身實力,還容易被曹軍各個擊破。
兩害相權,其中利弊讓田鈞一陣抓耳搔腮,一時難以決斷。他神游天外,早就將身邊的女奴忘得一干二凈。
“主人何事苦悶,不防道出聽聽,小女子或許可以分憂?!?
清脆妙音從旁響起,田鈞抬眼瞧去,只見一眾女子都低頭彎腰,不敢聲色。只有居中一人挺起胸脯,昂長脖頸,雙目直視。
田鈞初見此人,以為平平無奇。
她面目黧黑,眉發臟亂。衣衫襤褸,不能蔽體。手腳裹滿淤泥,形容十分邋遢。想必那污泥之下,早已被凍的發黑發紫。
她為何如此自信?
田鈞不忍直視,耷拉下眼皮,望向別處。
轉頭之際,突然瞧見這女子長頸處,有一片肌膚雪白如玉,與膚色形成鮮明對比。
田鈞仔細分辨,才發現她臉龐雖然黝黑,可鼻翼高挺,雙唇豐滿。一雙眸子更是水靈,望之令人生憐。
田鈞第一反應就是,此人在故意扮丑!
她為何故意扮丑?
田鈞的腦海中,突然浮現起劉三口口聲聲說雛的畫面。難不成她這般自污,是為了躲避劉三那廝的霍霍?
似乎看穿了女子的心思,田鈞一番好奇,遂問道:“你姓甚名誰,原籍何處,家中可還有親眷?”
“小女子姓郭名照,小字女王。年方二八,早失雙親,因此喪亂流離,飄蕩天涯。
本是廣宗人氏,后為黃巾所禍。家父曾任南郡太守,已離世多年?!?
郭女王!
田鈞聞言不敢置信,急忙翻閱起手中賣契。一番查找,果然見到郭照的名字。他雙目圓睜,錯愕當場。
不想竟是文德皇后當面!
由于田鈞前世癡迷洛神,于是對郭女王的生平大致了解。
據史書記載,郭照幼年失孤,命運悲慘,一堵淪為婢女。后來被曹丕看重,憑才具容貌打敗甄宓,登上皇后寶座。可謂妥妥的逆襲鼻祖,人生贏家。
正是因為這傳奇一般的經歷,使田鈞對郭照的映像十分深刻。更別提郭女王這個小字,著實讓人出戲。
能在這種場合下初遇郭照,田鈞既驚又喜:原來郭照的確如史書記載的那樣,有過一段流離失所、寄人籬下的凄慘生活。
“隨我進來。”
田鈞拉開帷幄,步入大帳中。
“做,做甚么?”
郭照面紅耳熱,身子一顫,腦海中想到了一些奇怪的畫面。
她的心七上八下,噗通跳個不停。恨不得以頭搶地,忘記呼吸。
田鈞搓了搓手,從帳中歪出半個頭來,催促道:“還愣著干嘛?”
郭照深吸一口氣,將破爛的衣角死死繞在手指上。隨后,將濁氣吐出,目光堅定,徑直走進去。
田鈞遂放下帷幄,坐在胡床之上,放肆地打量起眼前之人。
從上到下,從頭到腳,反反復復,來來回回。似乎每一寸肌膚,每一根發絲,都不容錯過。
直看得郭照渾身瑟瑟發抖,整個身子忍不住蜷縮起來。
田鈞見她這般模樣,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之處。趕緊站起身來,對郭照拱手作了一禮。
笑道:“姑娘莫慌,某并非登徒子。說起來,我也是鉅鹿人氏,與姑娘算是同鄉?!?
聽到是同鄉,郭照終于緩了一口氣。這才敢將頭抬起來望著田鈞,整個身子也肉眼可見的放松下來。
田鈞便問道:“適才聽姑娘說起家中變故,敢問,你既是名望之后,胡為乎泥中?”
胡為乎泥中,出自詩經,因名士鄭玄的婢女而名動天下。
田鈞有意拷問,一來是在打趣郭照用淤泥糊臉之事,二來是想論證,郭照既然說自己是名門之后,這個典故想必是知道的。
郭照應聲說道:“非鄭公之家仆,效延壽之畫筆?!?
田鈞臉上閃過驚訝之色,情知她果然不簡單。
原來她前半句說自己不是鄭玄家的奴婢,便是透露出家世學問。后半句則更有心思,用毛延壽故意畫丑王昭君的典故,來說明自保之心。
一番話,聽得田鈞嘖嘖稱奇。對郭照的廬山真面目,更加好奇:難道此人,果真不下于洛神?
“屏風之后,請便沐浴。鈞愿坐守,一睹姑娘真容?!?
沐???坐守?
什么登徒浪子?
郭照皓齒狠狠咬在唇上,幾欲滴出血來。她還沒有做好準備,沒想到田鈞這么急切!
可眼下的處境,郭照心中再清楚不過:寄人籬下,能有什么法子呢?
好在田鈞看著不像淫邪之徒,郭照便咬咬牙,壯起膽子,轉到屏風之后去了。
香煙繚繞,云蒸霧汗,田鈞跪坐自思,盞茶功夫飛速過去。
只聽明珠墜地,想來步步金蓮。見是玉手推開,楊柳春煙拂面。
田鈞抬眸望去,不由神飛天外:
她是深色的青絲,在曼妙的腰肢間起舞;
她是淺色的櫻桃,在白皙的臉蛋上放歌。
她閃爍著修長的睫毛,掩蓋不住無辜的眼神。
她輕咬著羞澀的唇角,卻勾起了眉宇的哀思。
她是雪白的身軀,她是明亮的身體。
她是被輕輕拭去的,雙峰上傲人的水珠。
“你……”
一聲輕喚,將田鈞拉回現實。
眼前玲瓏的玉體,竟不作遮掩,就這樣毫無保留的呈現。好像群玉山前的飄雪,在白色的世界里消融。
田鈞老臉一紅,咽了咽口水,兩世為人還不曾碰過女人的鋼鐵之心再次作祟,道一句:“快將衣裳穿好,別凍著了。”
他是在侮辱我嗎,還是?
郭照的臉就像血一樣鮮紅,像火一樣熱。
她急忙躲到屏風后,那里有一套男子衣物。等她再探出腦袋時,田鈞已經出帳去了。
郭照心中腹誹連連:他是尊重我,還是侮辱我?這個男人,難道和別人不一樣?
她眨著大眼睛,又想起了小時候。
小時候,父親最愛抱著她,坐在院中高高的樹枝上,指著遠方,驕傲說道:“郭家幼女,便如那不斷高升之紅日,早晚是女中君王。”
后來,父母離世,兄弟沒于戰亂,只有她在世間漂泊,吃盡苦頭??删退闵咸鞂λ俨还?,郭照也始終堅信,她命中注定的男人,一定是高高在上的樣子。
解厄營傷亡慘重,哪怕戰勝了于禁,耿并的心里也很不痛快。他飛馬來到大營,要向田鈞問個清楚。
耿并一進營寨大門,就見田鈞默默跪坐著。在其身后,還有一群女奴并立成一排。這些女子在部曲的環視之下,顯得謹小慎微,將身子縮得如同小雞一般。
都是含苞待放的花朵,只不過由于長期食不果腹,外加上衣不蔽體的緣故,所以看著羸弱不堪。可耿并很是清楚,若是將她們梳洗打扮一番,再養上些許時日,便個個都是動人的妖物。
這個族弟,又是搞得哪一出?
耿并面露不解,用余光窺視田鈞,見他神色從容,坐懷不亂,心中總算滿意。
他剛想進言,卻瞧見身后大帳帷幄推開,走出個仙女一般的人物。這女子雖身著男袍,卻更添嫵媚。一眾女奴在她面前,登時被比到塵埃里。
耿并看看女子,又看看田鈞,一陣云里霧里:難道短短的功夫,這小子已經辦完事了?
“看什么看?老子還沒有沖。”
田鈞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罵道:“從你進門開始,就一直用骯臟的眼神注視老子。你心里在想什么,別以為老子不知道!”
沖,想必是老子想的那種意思?
不過,到底是誰骯臟?耿并搔搔頭,面上露出不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