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保安團下山
- 我在水滸當潑皮
- 吃吃藥
- 2065字
- 2024-04-23 20:04:00
來求援的方家洼百姓共有三人,主心骨是姓李的老漢。
李老漢祖孫三代都在唐大戶家幫工放牛。
也正因為這個營生,方家洼百姓都喊他牛倌兒。
大雨滂沱,泥水順著褲管兒往下淌,李老漢緊了緊身上的蓑衣,打了個飽嗝。
飽嗝都是豬肉大蔥餡兒的。
二龍山上的好漢廚藝不怎么樣,好在那饅頭量大管飽,他跟村里兩個后生吃得滾肚溜圓。
要不是冰冷的雨水激著,非走困不可。
還有,這二龍山上的好漢果然像大伙說的那樣仗義為民。
為了他這個半截入土的老頭子,竟真愿意頂風冒雨下山做主。
李老漢踩著雨水,小步跑到孫常子身邊,問道:“大王,咱們山上有沒有牛?”
孫常子不解,掀開蓑帽問他:“牛?”
“是啊。”李老漢搓著手,有些局促的低下頭,嗡聲道:“老漢養牛一絕,家傳的手藝,要是大王們不嫌棄......”
話還沒說完,陳達從前面打馬趕過來,到了李老漢邊,翻身下馬,跟孫常子拱了拱手,又對著李老漢道:“你跟我來,一會我三哥有話問你,你有什么說什么,不許添油加醋,更不許顛倒黑白。”
李老漢有些手足無措,不安的捋著蓑衣,支支吾吾的道:“不瞞大王,老漢一見了大王,這腿和嘴就不聽使喚。”
陳達挑眉,掃了他一眼,笑罵道:“怕什么?我三哥又不吃人。”
李老漢心道,是不吃人,可比吃人還可怕。
用笨腦子想,一個文質彬彬和風細雨的年輕后生能讓一幫殺人越貨兇神惡煞的土匪俯首稱臣,怎么能不可怕?
可不去又不行,李老漢只能硬著頭皮跟在陳達身后。
轉眼間到了隊伍最前邊,陳達喊了句三哥,李老漢甚至沒敢抬頭看,利索的跪在水坑里,磕頭道:“拜見大王。”
隊伍停了,李老漢匍匐在地上沒敢抬頭,只覺得胳膊被人架著,緊接著整個人被攙起來,耳邊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
“老人家,咱們山寨已經改名保安團,也沒有什么大王了。”
李老漢驚訝的張了張嘴,下意識抬頭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一名英俊隨和的年輕人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保安團?”李老漢呢喃一聲。
“對,保安團,咱們保安團的宗旨就是保境安民,為窮苦百姓做主。”張安撣了撣李老漢身上的泥污,笑著繼續道:“只要是附近的百姓受了刁難,欺壓,咱們保安團都要管。”
“真有這樣的好事?”李老漢將信將疑,要知道他下定決心到二龍山求援也是受了別人的指點。
天下烏鴉一般黑,半輩子的生活經驗告訴他,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他的想法是惡人還需惡人磨,唐大戶不當人,二龍山的土匪更兇殘,這招驅虎吞狼也是迫不得已的辦法。
況且村里老少也不會讓二龍山上的好漢白走一趟,已經預備了豐厚的土儀。
破財免災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可如今這從這年輕大王嘴里說出來的,好像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大王沒騙我?”
柱子瞪著牛眼,往下壓了壓帽檐兒,呵斥道:“你這老漢好沒眼色,我家哥哥天神一樣的人,稀罕騙你?不怕你去打聽,保安團還沒成立時,哥哥便給山下鄉親派米發錢,如今還分了惡紳的土地給咱們窮苦鄉親耕種。方圓二十里,上到八十老叟,下到三歲稚子,都知曉我家哥哥的賢名。”
哼了一聲,柱子冷笑道:“便是青州正規守備軍也讓我哥哥打得落花流水,現如今,誰敢小覷咱們?”
李老漢喉嚨嗬嗬作響,大腦一片空白。
亂了,全亂了。
他活了大半輩子,眼看著半截身子已經埋到土里。
他知道天有陰晴,月虧月圓;牛要吃草,虎要傷人;種地納糧,土匪傷民。
現如今,倒反天罡了。
土匪不僅不傷人,還愛民了。
這還是他認識的大宋嗎?
“怎地?你不信?不妨告訴你,我李雙柱原本就是下河村的清白良民。”
柱子話音剛落,隊伍中陸陸續續有人自報家門。
“沒錯,咱們都是下河村的,都受過哥哥恩惠。”
“風頭不能都被你們下河村搶了去,咱們上河村也有好漢。”
“薛痦子,你說這話可就喪良心了,難道我們大王莊和小王莊就都是軟蛋?”
“是,吳瘸子,你不是軟蛋,可我記得咱們到小王莊派糧,那個被沈大虎家的護院按在地上打屁股板子的好像也姓吳!”
新兵們哄堂大笑,笑聲傳出去好遠。
“狗日的小蘿卜,你揭老子短!”
張安板著臉,咳嗽一聲,笑聲立刻停住。
李老漢看得瞠目結舌。
張安溫聲道:“老人家,給咱們講講方家洼還有那個唐大戶的情況。”
李老漢搖頭嘆氣,一臉愁苦道:“我方家洼近四百戶人家,幾乎都仰仗著唐家糊口度日。老漢一家子給唐家養牛,老漢的兒子也繼承了老漢的手藝給唐家放牛,他時運不濟呀,趕上母牛下犢子,誰想一胎里竟揣了三個犢子。”
可惜的拍了拍大腿,李老漢帶著哭腔道:“老漢養了這么多年牛,別說見,就連聽都沒聽過。折騰了小一整天頭一個總算拽出來了,后頭兩個卻活活憋死了。”
大伙聽了,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
三胞胎實在太稀有了,順利生下來就是祥瑞,官府知道了也得嘉獎。
可一旦出現閃失,就成了兇兆。
“唐老爺聽了,死活要讓老漢的兒子賠錢。可老漢家里哪有錢賠給他,他便搶了老漢的孫子和孫女,讓老漢籌齊了錢去贖人。”
大伙聽了,義憤填膺。
“欺人太甚!豬下崽牛生犢,本就是闖鬼門關,全看天意。何況三胞胎本就兇險,怎么能把責任全推到你頭上呢?”
“就是,否則也不會有那么句話叫家財萬貫帶毛的不算!我看這老豬狗就是存心刁難,作威作福慣了!”
“該給他點顏色瞧瞧!”
“......”
張安抬手,打斷眾人的七嘴八舌,問李老漢道:“唐大戶家在方家洼什么方位,家丁護院幾何,你都說與我聽,不得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