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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餓狼,與狼騎……

噗嗤。

噗嗤。

噗嗤。

規(guī)律而有節(jié)奏的聲響中。

鮮血,逐漸在季明的腳下匯聚成了一洼水潭。

但他的手依舊那么穩(wěn),仿佛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在一眾死囚驚恐的視線中。

方才出頭的那幾個潑皮無賴,已經(jīng)變成了破破爛爛的布娃娃,軟軟地癱倒在了墻根處。

已然完全沒了氣息。

“呼……今兒個就到此為止吧。”

感受到雙臂傳來的微微酸麻,季明長出一口氣,收起了破破爛爛的槍桿。

或許是防止俠以武亂禁的現(xiàn)象屢禁不止。

武道功法,被管控得極為嚴(yán)格。

季明的這幾個沙包,也只會幾招莊稼把式罷了。

這讓他心頭有些許遺憾——十多個人,竟只給他貢獻(xiàn)了二十余點精元。

“本以為,今兒個能讓精元破百的……”

思及此處,季明意猶未盡地掃了一眼遠(yuǎn)處的死囚。

被他的目光一掃,一眾死囚無不雙股戰(zhàn)戰(zhàn),幾欲轉(zhuǎn)身就跑——

死倒沒啥,但被捅上三四十槍才死……

那可不在他們所能承受的范圍之內(nèi)!

“夠了,再捅下去,這群人真得嘩變了。”

麻子上前兩步,擋住了季明的視線。

他推著一輛小板車,嘴里叼著煙桿,含糊不清地說道:

“搭把手,把這堆垃圾給丟外邊去,否則瘟疫一生,這死囚營就真該死絕了。”

季明這才按耐下心中的蠢蠢欲動,抖了抖略微發(fā)酸的雙臂,將尸體一一搬到板車上,推出了營地。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眾死囚這才松了一口大氣,癱軟在地。

面面相覷,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許久,才有人喟嘆道:

“沒事,這殺星在死囚營待不了多久的。”

眾人紛紛醒悟,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神情。

可不是嗎。

照季明的身手來看,這軍功絕對沒有一絲水分。

說不準(zhǔn)再上兩次戰(zhàn)場,便能抵去死刑,脫離賤籍。

到時候,他們便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

“這里就行。”

麻子一腳踹翻板車,任由上邊的尸體從山坡上滾落,又深深抽了一口煙。

看著散落在草原上的尸體,季明雖心頭不解,卻也沒有開口。

正當(dāng)他打算掉頭折返時。

卻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亮起了數(shù)盞幽幽的綠燈。

綠燈愈發(fā)近了。

借著月光,季明才發(fā)覺,草原遠(yuǎn)處,有幾頭餓狼正步步行來。

它們每一頭都有牛犢大小,絲絲涎水從它們嘴角滴落,銳利而潔白的牙齒看得人心中生寒。

季明眼前一花,那幾頭餓狼便沖到了尸首旁邊。

毫不顧忌山坡上的兩人,大快朵頤了起來。

“它們……就不擔(dān)心被巡邏的士卒斬殺嗎?”

聽到季明的問題,麻子咧嘴一笑,戲謔道:

“難不成讓它們活活餓死?你猜猜為何每年的這個季節(jié),妖族都會攻打附近的城鎮(zhèn)?”

沒等季明說話,他已經(jīng)吐出一口煙圈,自顧自地說道:

“因為餓啊,只要打仗,就能有吃的,它們可不會在意吃的到底是人族,還是它們的同類……”

季明默然,毫不客氣地奪過麻子手里的煙桿,猛猛嘬了一口。

他算是看出來了。

這麻子,絕對是帶著任務(wù)來的——

王大壯可不會有這種,面對幾頭狼妖面不改色的狠人朋友。

嫻熟地吞云吐霧的季明,看得麻子一愣,下意識說道:

“你他娘的這厚臉皮,還真像……”

他啞然失笑,擺了擺手,不再往下說。

只是將腰間長刀出鞘三寸,望向了遼闊的曠野。

季明愕然,轉(zhuǎn)頭望去。

幾只狼妖已經(jīng)將尸首盡數(shù)吃光,正對著山坡上的兩人齜牙咧嘴,嗚嗚地低吼著。

“沒吃飽啊?”

麻子冷冽一笑,拔出手中長刀,直直指向了幾頭餓狼。

“我可不介意,多上些軍功!”

借著夜幕中灑落的點點星光,依稀可見他身上霧氣蒸騰,全身都浮上了一層妖艷的紅色。

連帶著臉上的麻子,也紅得像要炸開似的。

那氣勢,猶如幾欲爆發(fā)的火山,令人生畏!

“這便是武道高手嗎?”

這個念頭,只來得及在季明腦中一閃而過。

幾頭狼妖已經(jīng)夾著尾巴,一溜煙跑遠(yuǎn)了。

麻子同樣收起了渾身氣機(jī),淡淡說道:

“那煙桿送你了,我可沒有和男人共用一根煙桿的習(xí)慣。”

他轉(zhuǎn)過身,伸出了滿是老繭的大手。

“自我介紹一下,陷陣營,張麻子。”

季明默然,陷陣營的名頭,他早有耳聞。

毫不夸張地說。

陷陣營,就是軍隊之中,最強(qiáng)、最狠、殺妖最多的那一批人!

他同樣伸出手,與張麻子握了握,才開口問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

“你是我的話,該怎么對付一頭狼騎兵?”

他的雙眼又亮了。

張麻子看得清楚,季明每次殺人前,眼里都會有光。

宛如火苗跳動。

……

“那小子,真是這么說的?”

燕赤一邊嚼著上好的妖獸肉,一邊痛飲著烈酒,仿佛把季明的言行當(dāng)做了下酒菜似的,快意道:

“有趣,有趣!殺性夠重,像我!”

張麻子瞥了一眼燕赤,并未搭話。

在他心中,燕赤和精神病沒有什么區(qū)別。

他難以理解燕赤的行為,就如同難以理解季明一樣。

“哼,你小子還是不懂。”

燕赤望了一眼神游天外的張麻子,鄙夷道:

“如果換做是你,你今晚會怎么做?”

張麻子思索片刻,遲疑道:

“只殺首惡,其余人略施小懲罷?”

“所以你這憨貨,永遠(yuǎn)學(xué)不會我的槍法!”

燕赤哼了一聲,擲地有聲道:

“就是要?dú)ⅲ⒌剿麄兇蛐牡缀ε拢∵@樣就無人敢再招惹你!”

“若是人族都如老子一般,妖獸哪還敢蹦出頭來?早就被殺得夾尾而逃了!”

張麻子抬眸,腹誹道:

“我總覺得,人族先滅族的可能性會大些。”

“哼哼,在無人指路的情況下,一天之內(nèi)摸到了槍法小成的門檻,殺性又如此之重,良才美玉啊!”

燕赤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吩咐道:

“他不是想殺狼騎兵嗎?給他這個機(jī)會!過兩日好好安排他!”

張麻子愕然,忍不住張口說道:

“可是他甚至還沒有武道入門,若是死了……”

“死了就死了。”

燕赤宛如看傻子似的翻了個白眼,漫不經(jīng)心道:

“與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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