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公主是個變態瘋批。

她最喜歡收集清儒俊俏的男子，將他們制成標本展覽。

大哥回京的路上被她看上，強行收為她的欒寵。

剝皮抽筋，做成了以身體為養料的“催人花”。

我被她一眼瞧中了眼睛，剜去雙眼，丟進鑄橋的水泥里，成了萬人踐踏的石橋。

重活一世，我主動女扮男裝走到長公主面前。

“臣心悅長公主已久。”

1.

大哥回京的消息傳回了京都。

我繡花的手一頓，一不留神就戳破了手指，流出一串血珠。

“小姐！”

血不停地流，怎么也止不住，仿佛回到了上一世。

長寧公主是在哥哥班師回朝的時候一眼瞧上。

她直接在哥哥下早朝的路上強行將他擄走。

等我趕到的時候，大片大片的血染紅了整個青瓷地板，下人們習以為常的灑掃。

哥哥的手臂早就被長寧公主劃開，鮮血淋漓，他不停的作嘔，破碎的內臟伴著碎骨髓液灑了一地。

血腥味撲鼻，空氣似乎格外粘稠。

而他的手臂，腳上……每一個經脈相連的地方都種滿了花，花莖長進了他的血管里，吸食他的血。

我瘋了一樣想去拔出那些花，卻聽到哥哥痛苦的悶哼。

“芙兒，快走，快走！”

他的命跟那些花連在了一起，花死，人亡。

沖動之下，想要去找長寧公主拼命，卻連她的身體都沒有觸碰到。

她矜貴嬌嗔的指著我的眼睛。

“本公主要她的眼。”

他們把我丟進鑄橋的爛泥里，無盡黑暗，泥一點點漫進了我的鼻孔，嘴里，肺腑，空氣越來越稀薄，像是有無數雙手在勒著我去死。

日日夜夜，無數雙腳踩在我的身上踏橋而過，永不翻身。

“小姐，小姐！”

丫鬟焦急地喊我，我才發現，血不知道何時浸染了整個絹帕。

我的后背，全是冷汗。

2.

“你去幫我辦件事。”

眼底閃過幽光，侍女給萬佛寺傳信，讓他們在明天我跟母親去禮佛的時候言明我犯了忌諱要留在寺廟里修行三月。

恨意在胸腔蔓開，手指都在衣服上掐出了褶皺。

離大哥回京還有三個月，這三個月，足夠改變許多事了！

我去柜子里找到一早就準備好的男裝。

今天是長寧公主去春風館選新男寵的日子，我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為前世出了人命。

她將戶部尚書的兒子徐諤當做男寵要強行綁回府上，戶部尚書家滿門都是烈性子，見反抗不了，徐諤直接撞死在了春風館門口。

當時戶部尚書一夜白頭，在玄武門長跪不起，皇帝也只是下令讓長寧公主罰俸半年。

后來戶部尚書一介書生要刺殺長寧公主，被長寧公主踩在腳下嘲笑，“老頭，你以為你算個什么東西？”

一腳，踩斷了戶部尚書的脖子。

因為長寧公主的下令，尸體在大街上躺了三天三夜，被野狗啃噬，無人敢收尸。

當時聽到，也只是唏噓了兩聲長寧公主的荒唐，卻怎么也沒想到，不出半年，將軍府落得一樣的下場。

我將頭發盤好，又戴上了大哥曾經從西域帶回來的假喉結。

我生得英氣，前些日子生了一場大病脊骨瘦削，面色蒼白。

一雙眼卻極黑，透不出一點光來。眉間存著幾分冷銳，刀一般，有種斬破一切的鋒利。

我撫摸上眼睛，長寧公主喜歡的就是這雙眼嗎？

馬車還沒停穩，我就聽到了凄厲的慘叫。

“滾開！”

一旁藏好的大黃趕緊跑出去。

長寧公主怕狗，上一世大黃護主，驚到了長寧公主，被她下令斬殺，她逼我生吃狗肉，黏膩的血腥味在我嘴里蕩開，我想要吐，卻被人捏著下顎，強行喂下。

每每夜里我都能夢見大黃在我的腿邊歡快地蹭著我的褲腿，下一秒它變成了一盤生肉被我咽下。

我吐得膽汁都要出來了。

這一世，一個都不能少。

大黃的出現，直接嚇得長寧公主尖叫了起來，“給我抓住這只畜牲！”

護衛松開徐諤去追狗，趁亂，我往他手里塞了一張紙條，在他驚愕的目光里，一腳把他踹進了護城河。

3.

只是冷冷一瞥長寧公主，目光落在她身上時，蝕骨的恨意涌上心頭，強忍住殺她的沖動，擋在她的身前。

長寧公主看到我，立馬鎖定在我的眼睛之上。

“放過我的狗。”

我冷冷開口。

她揚起了矜驕的下巴，饒有興致，“憑什么？”

我掏出銀子，“五十兩夠了嗎？”

第一次被銀子羞辱的長寧公主笑了，她一步步朝著我走來，她素手輕抬，是高高在上的鄙夷。

“區區五十兩，連本公主的繡鞋都比不上。”

我的雙眼幽靜冷厲，猶如古井一樣深不可測，靜靜地看著她。

侍衛匆匆回來，“公主，狗跟丟了。”

長寧公主原本勝券在握的嘴角一僵，一巴掌朝著他們扇了過去，“廢物！”

我勾了勾唇，“那我就先告辭了。”

“站住！給我拿下他！”

侍衛立馬想用對徐諤那套朝著我襲來。

“等一下。”

長寧公主的眼尾向上撩了撩，“別弄傷了。”

凜冽的拳風朝著我砸了過來，我立馬出手躲避，一個人還好我應付得游刃有余，一群侍衛朝著我圍了過來，我的肩膀被重力狠狠一推，瞬間卸了力。

被狠狠桎梏住，朝著長寧公主跪了下去。

我不甘心的掙扎。

被人按著頭朝著長寧公主狠狠磕了下頭。

頭頂傳來她的笑聲，“本公主很喜歡你這個不聽話新的玩具，帶走。”

4.

我的腳被綁了厚重的鐵鏈，直接關進不知名的院子。

這個時候的長寧公主還沒有完全被激發出病態的愛好。

滿屋子的男寵還都是能走的正常人，新來的男寵第一天就被關進了房子，沒人把我看在眼里。

柴堆傳來動靜，徐諤從里面鉆了出來，他不由分說的就拿著匕首朝著我刺了過來，我立馬閃躲開。

少年人華黑亮垂直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唇削薄輕抿，“你到底是誰？”

他沒再進行下一招，而是匕首指著我。

我盤腿坐下，“不管我是誰，你循著紙條來了，不是嗎？”

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我，與我的眼睛一樣，濃墨重彩的黑。

凡是長寧公主看中的人，沒有逃脫的可能。

我雖把他踹進河道里，也只是權宜之計，長寧公主查到他早晚的事。

我塞給他的紙條是公主府的暗道。

皇帝修建公主府時曾讓人秘密修建了一條暗道，以備不時之需，只有長寧公主知道。

前世有人刺殺長寧公主，她便是通過這條暗道找到援軍。

“你應該知道，長寧公主是個毒瘤，她在這世上一天，我們就提心吊膽一天。”

徐諤卻嗤笑一聲，“你難不成還想殺了長寧公主？當今圣上只有長寧公主這一個孩子，殺了她，你以為你能活著？”

長寧公主是皇帝獨女，她男寵無數，荒淫無度，卻沒有一個人敢彈劾。

無他，當今皇帝不能生育。

皇帝當然不可能承認這一點，這還是前世我被囚在公主府聽到的傳言。

皇帝一直無所出，長寧公主就動了想登基為女帝的念頭，奈何她的行徑實在荒唐，不得民心，那段時間她想盡辦法挽回自己的名聲。

皇帝怕是做夢都沒想到，他最后會死在自己千嬌百寵的女兒手上吧。

長寧公主能橫行霸道不就是仗著她是唯一的子嗣，哪怕我大哥是朝中重臣，在將軍府滅門后她也只是短短禁閉一個月罷了。

如果，她不是唯一的孩子呢？

或者，她的存在，威脅到了帝位呢？

7.

長寧公主的名聲雖然不好，但也并沒有到世道不容的地步。

因為她將那些骯臟都藏在了府里。

這一世，我要將她那些潛在的陰暗，追求極致的刺激和服從的癖好，都展示在世人眼前。

讓世人看看，皇帝千嬌百寵的公主，究竟是個什么樣的變態！

她最享受征服的快感，越是反抗，就越是要將他們的傲骨打的稀碎，丟進池子喂魚。

就像是上一世的大哥，死命不從，就被長寧公主折磨得越狠。

她最愛的就是看著大哥痛苦的表情，親吻他的臉頰。

變態至極，狠辣至極。

想到大哥，我的心就是密密麻麻的疼。

重新回到這個地方，我整個人都陷入了怪圈，分不清現實與幻境。

長寧公主關了我三天，這三天我未進一粒米，整個人餓得頭暈眼花。

被壓著拖進了長寧公主的房間。

雍容華貴，窮盡奢靡。

千金裘被隨意鋪成地毯，宮里也難得一見的琉璃寶石被隨意散落。

長寧公主躺在一個男寵的懷里，看見我的時候眼神一亮。

“怎么把本公主的小心肝餓成這樣？本公主可是會心疼地。”

聲音像是慵懶的貓。

一旁的男寵立刻不樂意了，“公主不是才說最愛奴？”

那男子面上討好，眼底卻閃過了厭惡，被長寧公主捕捉到了。

我嘲弄的看著長寧公主，眼神直勾勾的，不加掩飾。

像是被我的眼神激怒。

她看著男人喂過來的葡萄，一個暴起，直接拿起一旁的琉璃盞狠狠砸向男人的頭。

男人痛得慘叫一聲，額頭頓時滲出了血，長寧公主卻像是越看越興奮一樣。

砸得越來越快，越來越用力，飆出來的血越來越多，男人沒了反抗的力氣，徹底死了。

侍衛很快從門外推門進來，將尸體拖走，他們處理得很快，也很是淡定，顯然這種事情時常發生。

長寧公主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將琉璃盞一拋，看向一旁傻掉的男寵。

“本公主要吃葡萄。”

染了血的葡萄。

男寵顫顫巍巍不敢去拿，我動了，我摘下粘著血的葡萄，用雪白的袖子擦干凈，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

“公主。”

長寧公主詫異的挑了挑眉，并沒有用手接，而是整個人傾身向前，嫣紅的嘴唇含住了葡萄，舌頭不經意的舔過了我的指尖，我忍不住一顫。

強忍著惡心沒有扇她一巴掌。

“看來關了一陣，扶光懂事了不少。”

朱唇疏然靠近，“還是說，你這么聽話，有了別的目的？”

我側過頭看她，呼吸聲就噴灑在對方的臉上，極近，只要我一伸手，她的脖頸就可以被我捏碎。

我就這樣抬起了手，捏住她的脖子，侍衛的刀尖登時抵在我的后背。

我卻更近一步，牙齒幾乎碰上她的耳朵，只磨出兩個字。

“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