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回家的路
- 紅樓大家丁
- 羊高馬大
- 2200字
- 2024-05-03 11:48:52
云秀生和尤氏穿戴整齊,下山,悄悄溜回房間。
尤氏上床,作睡眼朦朧狀,沖著門外喊道:“銀蝶兒,吵吵什么呢?”
銀蝶兒心領(lǐng)神會,大聲回道:“太太,和尚們說您一下午沒守靈,不合規(guī)矩,要您去上香?!?
尤氏隨口道:“我著涼了,難受得起不來,你替我吧。”
銀蝶兒答應(yīng)過,又去應(yīng)付那些和尚,不大會兒端著水盆進(jìn)門,反關(guān)上門,走到床邊,低聲埋怨:“太太也真膽大,在屋里亂來也就罷了,還偷跑出去,要是被人撞見,以后還怎么見人?”
尤氏的心情極其愉悅,一個下午把這些年積攢的郁氣全部發(fā)泄出去,雖然身體很疲憊,心情卻暢快得不像話,聽到銀蝶兒的埋怨,也不生氣,反而隨口道:“發(fā)現(xiàn)就發(fā)現(xiàn)唄,大不了離開寧國府,獨自找個院子過日子,都一樣?!?
銀蝶兒聽到這話,驚得目瞪口呆。
這還是那個整日里郁郁寡歡謹(jǐn)小慎微時刻都要伏低做小的尤大太太?
這話,完全不像她能說出來。
尤氏又上下打量銀蝶兒幾眼,輕笑道:“真有那么一天,你也得跟著我一塊出府?!?
銀蝶兒收斂震驚,低聲道:“大太太去哪,我就去哪?!?
“嗯,你是個忠心的,我不會虧待你,有機會讓云管事也收了你?!?
銀蝶兒聞言,半是羞惱,半是震驚,瞪大眼睛喊了一句:“太太?”
尤氏再笑:“小蹄子別裝模作樣,反正有你嘗到甜頭的時候,別說我虧待你。”
銀蝶兒畢竟未經(jīng)人事,不敢往下接,只能紅著臉轉(zhuǎn)移話題:“炒豆兒也隱約猜到一些?!?
“哦?”
“她悄悄問我了。”
“那個小蹄子一向疲懶又粗心,還想著過幾天就打發(fā)她出府呢,既然這樣,可不能饒她?!?
銀蝶兒又震驚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打發(fā)出府?
不能饒她?
這短短兩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竟讓大太太改變這么大,總說以往不會說的話,也總做以往不會做的事。
云管事怕不是用妖法控制了大太太?
隨后幾天,尤氏更加肆無忌憚,每天只象征性地守一會兒靈,其余時間全帶著小丫鬟銀蝶兒去鐵檻寺周圍散心紓解“悲傷之情”。
只是在無人處,總能偶遇管事云秀生。
小山上,密林中,小溪旁,果園內(nèi),綠紗帳里,打谷場的麥秸堆后,處處留下他們凌亂的腳印。
八月初一。
尤氏戀戀不舍地踏上回家的路。
云秀生親自趕馬車,載著尤氏、銀蝶兒、炒豆兒主仆三人離開鐵檻寺,一路晃晃悠悠地往回走。
到半路荒野處,尤氏撩起簾子,捅捅云秀生的后背,撒嬌道:“秀生,林子里停停,我方便一下?!?
云秀生把馬車趕進(jìn)路邊的林子里,扶尤氏下車,目送尤氏在銀蝶兒炒豆兒的陪伴下鉆進(jìn)林子深處。
忽聽尤氏尖叫,急忙跑過去。
卻見尤氏飛奔而至,重重撞到他懷里,喘著粗氣道:“要我!”
一邊說,一邊在他身上胡亂撕扯。
銀蝶兒和炒豆兒目睹這一幕,驚得瞪大眼睛,呆若木雞,良久才同時轉(zhuǎn)身避開視線,不敢再看,那場面,對她們兩個而言過于震撼。
良久,兩人返回馬車,馬車停在原地卻不停地晃悠,幾乎散架。
直到過了大晌午,馬車才駛出密林,繼續(xù)搖搖晃晃地趕路。
尤氏癱在柔軟的墊子上,沖著銀蝶兒和炒豆兒道:“你倆跟我時間最久,也最貼心,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該看見的也都看見了,所以你倆也別想著出府了,就留在我身邊當(dāng)一輩子丫鬟吧,今晚上就送你倆入洞房,省得你倆牽腸掛肚。”
兩個丫鬟大羞,卻低頭不語。
尤氏又隔著簾子捅捅云秀生的后腰:“秀生,好不好?”
云秀生一本正經(jīng)地回道:“一切聽大太太吩咐?!?
尤氏聞言,爬起來,探出身子摟住云秀生的腰,貼在云秀生的后背上,滿臉幽怨地問:“有了她倆,你不會嫌棄我老吧?”
云秀生沒說話,只拉轉(zhuǎn)馬頭往路邊的林子鉆。
尤氏覺察,大驚失色,急忙縮回去:“不要不要,我,我真不行了,回家,回家,回去就讓你們圓房!”
返回寧國府,已是天色擦黑。
秦可卿第一時間領(lǐng)著瑞珠寶珠向尤氏問安。
尤氏也恢復(fù)原本的神態(tài),應(yīng)付幾句后直接說起鐵檻寺的事兒,一是給惜春蓋個院子,二是西府老太太興師問罪。
秦可卿聽完,卻都渾不在意:“大太太,惜春是咱府里的人,老太爺又發(fā)話了,西府管不著,至于水月庵那一攬子糟爛事,咱們也占著理,據(jù)理力爭便是,反正不能讓那老太太欺負(fù)咱們府里的人,尤其云管事。”
尤氏本能點頭,想到這些天在鐵檻寺與云秀生發(fā)生的種種,更情不自禁地紅了臉頰,怕引起懷疑,急忙開口:“那你明日與我一同去見老太太分說水月庵之事。”
“惜春與云管事的婚事呢?”
“暫且不說吧,惜春還小著呢,先把她接回來,與云管事多接觸接觸,等二人熟絡(luò)之后再提這事?!?
“還是大太太有主意?!?
“不如你聰慧?!?
“……”
婆媳二人寒暄一陣,秦可卿離開,一出門卻朝云秀生喊道:“云管事,來結(jié)算下鐵檻寺這些天的花銷。”
云秀生一本正經(jīng)地拱手:“是,大奶奶?!?
跟著秦可卿進(jìn)入房間,不由分說,直接橫抱而起,紅著眼睛低吼:“大奶奶,想死我了。”
秦可卿同樣急不可耐,一邊撕咬一邊瞪著眼睛問:“大太太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我看她神態(tài)與往日不同。”
“可能是心境不同吧,以往有那么個禽獸在身邊,日日擔(dān)驚受怕,面容自然不好,現(xiàn)在擺脫種種束縛,卸了枷鎖,又得了你的保證,精神自然不同往日。”
“不對,我,我一說她,你怎么那么激動?”
“咳咳,人之常情!”
“呸,你對她也有想法?”
“絕對沒有!”
“你的身體比嘴巴誠實多了,”秦可卿恨恨地咬了一口:“你這狗奴才與賈珍那禽獸有何區(qū)別?”
云秀生聞言,惡狠狠地發(fā)動相位猛沖:“我這是博愛,賈珍父子那是真禽獸,你就感謝我救了你吧,要不然,你遲早會和佩鳳偕鸞賈薔一樣淪為他們父子的玩物?!?
秦可卿大怒,憤而怒夾:“不要提他們,惡心!”
“是你先提的?!?
“那也不準(zhǔn)再提!”
“行,誰也不準(zhǔn)再提,誰提誰是狗!”
“瑞珠,寶珠,我沒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