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八公，分別是東平郡王、南安郡王、西寧郡王、北靜郡王以及寧國公、榮國公、鎮(zhèn)國公、理國公、齊國公、治國公、修國公、繕國公這八家。

是大景王朝最頂級的一批勛貴。

更難得的是這四王八公以及下邊的十二侯關(guān)系都不錯，其他可能各有矛盾，但與賈家關(guān)系都挺好，歷經(jīng)這么多年，四王八公的當(dāng)家人依舊與賈家多有往來。

但要說實權(quán)，卻各有高低。

南安郡王降為公爵，卻依舊鎮(zhèn)守大景南疆，手握十萬重兵，權(quán)勢最重。

剩下的三位王爺之后卻都留守京城，雖也各有權(quán)力，但早不復(fù)往日之鼎盛，只能說比榮寧兩家強一點。

當(dāng)然北靜王水溶是個例外，雖然實權(quán)不重卻格外受新皇帝重視，以兄弟相稱。

八公的后人更沒能繼承祖上榮光，爵位也都降得差不多了，從國公降到子爵男爵甚至將軍銜，比寧榮兩家還不如。

但鎮(zhèn)國公牛家是個例外，牛繼宗身為鎮(zhèn)國公襲爵人，正值壯年，武藝精熟，屢立戰(zhàn)功，是以現(xiàn)在是一等伯的爵位，更在兵部任職，是兵部左侍郎。

大景王朝的爵位分王公侯伯子男六級，王爵自開國以后不設(shè)，只保留四王之位，等于廢黜。

公爵分三等。

公爵之下侯伯子男各分四等。

男爵之下又有四等輕車都尉銜外加騎都尉、云騎尉、恩騎尉。

也就是五級二十八等。

當(dāng)然，也有例外，如寧國公、榮國公、治國公、齊國公的后代襲的爵位都是將軍銜，這是特例。

正常爵位正常降等能降好多代，公侯伯子男輕車都尉騎都尉等等，直至降無可降。

但特封的將軍銜卻會很快降沒，賈代化一品、賈敬二品，賈珍三品，賈蓉就沒了，因為將軍銜最低三品，三品之下便只能是龍禁尉、御前侍衛(wèi)、某某校尉之類，再到下一代便降無可降。

所以，牛繼宗這個任兵部左侍郎的一等伯，便成了四王八公的核心人物。

牛繼宗聲色俱厲地呵斥，賈蓉頓時如老鼠見貓，縮著脖子訥訥不語。

牛繼宗見狀，更是恨鐵不成鋼。

老寧國公何等威風(fēng)，怎么子孫后代竟成了這個模樣，賈珍還可以勉強說是扮豬自誤以避嫌，可賈蓉根本不用扮豬，就是一頭豬，一頭膽小怯懦還蠢笨的豬崽子。

親爹死得莫名其妙，親爺爺短短幾天連續(xù)遭到兩次刺殺，竟然只想著喝酒玩樂。

無可救藥！

是以一把抓住賈蓉的衣領(lǐng)：“找云秀生來，我要他當(dāng)面說清楚坪陽山下發(fā)生的事情，越快越好！”

賈蓉只能縮著脖子傳令。

云秀生早已知道牛繼宗這些人登門的事，也猜到牛繼宗想問什么，早就打好腹稿。

是以，進門之后躬身行禮：“云秀生拜見蓉大爺，拜見牛伯爺，拜見侯爵爺柳爵爺?！?

牛繼宗是一等伯，稱呼伯爺沒問題。

但柳芳、侯孝康是子爵，卻不能稱呼“子爺”，只能籠統(tǒng)地稱呼一聲“爵爺”，意思是有爵位在身的爺們兒，更順耳，免去了爵位不高的尷尬。

牛繼宗留意到這個細節(jié)，滿意點頭，威嚴滿滿，直視云秀生喝問：“坪陽山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細細道來。”

云秀生便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事無巨細。

牛繼宗反而放松：“你確定是捕風(fēng)司的人馬？”

“確定，兇手發(fā)號施令時直呼職務(wù)和姓名，戰(zhàn)斗方式是軍中常用戰(zhàn)術(shù)和陣形，武器、馬匹也是軍中所出，只是沒有隨身攜帶身份令牌與虎符。”

“當(dāng)真？”

“在下自玄真觀下山時又檢查一遍，并繳獲一匹戰(zhàn)馬趕路，等在下帶人去料理后事時，兇手尸體已經(jīng)全部消失，戰(zhàn)場也已經(jīng)打掃干凈，可見兇手紀律嚴明勢力龐大，京師之地只有捕風(fēng)司敢這么做并做得如此完備?！?

牛繼宗下意識點頭，確實如此。

神京城內(nèi)內(nèi)外外就那么三支強大的武裝力量，京營、五城兵馬司、捕風(fēng)司，除此之外再沒有哪股勢力敢截殺賈敬并且那么迅速打掃戰(zhàn)場。

五城兵馬司只在城內(nèi)活動。

京營在王子騰手里，不敢也不可能殺賈敬。

只有捕風(fēng)司有動機和實力。

如此說來，果然是皇帝動了殺心，不過皇帝派捕風(fēng)司暗殺殺賈敬而非摘牌抄家，說明沒有向四王八公開刀的打算，只針對賈敬一人。

牛繼宗松了口氣，上下打量云秀生，饒有興致地問：“你當(dāng)真以一己之力擊殺六十多個捕風(fēng)司精銳？”

云秀生略微躬身：“回牛伯爺話，在下所殺是不是精銳不確定，但確實有六十余人。”

“是用什么武器？”

“鑌鐵大槍?！?

“你這身量，用的武器也不一般吧？”

“牛伯爺明見，在下所用鑌鐵大槍長八尺四寸，通體鑌鐵打造，重十八斤六兩?！?

“果然不凡，能用小二十斤的武器實戰(zhàn)，可見膂力驚人，若是從軍，必然是一等一的猛將，”牛繼宗更滿意：“你使什么槍法？”

“八極大槍?！?

“哦？這是什么槍法？”

“在下所練拳法為八極拳，所用槍法為八極大槍，以剛猛霸道為重，寧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拳法槍法直來直去進退如電，殺氣極重?！?

“聽起來像是戰(zhàn)場武技演化?！?

“在下師父曾是代化公麾下軍官?！?

“難怪，”牛繼宗再無疑問，而是眼神火熱地注視著云秀生：“你可愿意脫了奴藉去軍中博個前途？”

賈蓉聽到這話，在旁邊瘋狂地使眼色，讓云秀生點頭。

他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云秀生離開寧國府，走得越遠越好，最好死在戰(zhàn)場上，這樣，寧國府就再沒人能管得住他。

云秀生看都不看賈蓉一眼，再行禮：“多謝牛伯爺好意，不過老太爺已經(jīng)為在下脫籍，并命在下小心守護寧國府，若是沒有意外，斷然不會離開?！?

牛繼宗聞言，頓時流露出濃濃的失望之色：“可惜了，可惜了這一身好武藝?！?

云秀生躬身施禮：“在下深受老太爺信任，實在不能這個關(guān)鍵時刻抽身離去?！?

牛繼宗點頭，又搖頭，朝賈蓉道：“蓉哥兒，你爺爺遇刺一事，我已心里有數(shù)，回去之后不要聲張，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如此可保你自己還有寧國府平安無事?！?

賈蓉聞言，大喜過望：“當(dāng)真？”

“嗯，”牛繼宗點點頭，又看向云秀生：“你來跟我，我問你點私密的事。”

說完，起身往外走，直入附近小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