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刺鼻的魚腥臭。
這是港口碼頭獨有的氣息,生活在鋼鐵城市中的人們,對這種魚腥味總是難以習慣。
漁民們的臉上掛著汗水,手上戴著厚重的橡膠手套,腳踏在濕滑的木板上,穩健而熟練地搬運著一箱箱剛從海里捕撈上來的海鮮。
箱子里,新鮮的魚兒在冰塊的包圍下扭動著身軀,它們的鱗片在燈光下閃爍著銀白色的光芒。
有的工人正在用鋒利的刀片快速地處理著魚體,將它們去鱗、去腮、去內臟,動作麻利而精準。
旁邊的桶里,裝滿了被切割好的魚塊,等待著被運往市場或是加工廠。
海風帶著咸味和濕潤,吹拂過每一個角落,卻似乎無法帶走那股濃烈的魚腥味。
海鷗在頭頂盤旋,它們尖銳的叫聲此起彼伏,似乎在為工人們的辛勤勞動喝彩。
楊晟和歐若拉兩人并肩行走在港口,默默注視著周圍景象。
“歐若拉,別跟我說你打算直接去教堂里調查。”
楊晟一邊走一邊開口。
從他們的港口所在位置,抬頭就已經能看到遠方小山上的教堂。
那里正是此行的主要調查目標——藍海教堂。
在柳清秋整理出來的那份名單里面,藍海教堂有很大嫌疑。
這份懷疑并非憑空揣測,而是他們逮捕的那群暗影教會成員里面,經過嚴格審核身份后,發現有三位是深藍港口附近的藍海教堂信徒。
哪怕那群家伙什么都沒說。
凡存在,必有痕跡。
那幾個家伙一邊信奉邪教,一邊又是藍海教堂的信徒。
光是從這一點,就能直接給藍海教堂扣上嫌疑。
畢竟任何一個教會,都是不允許信徒們信奉兩位神明,那樣會被當成異端。
當然了,邪教的人有異端是很正常的事情。
也不排除那幾個家伙是為了隱藏自己邪教徒的身份,而悄悄在表面上信奉其他教派的可能性。
正是因此,二人才會過來暗中初步調查。
楊晟有些擔心歐若拉直接就這么莽上去。
如果弄錯了,那還好。
要真的找對了……
萬一遇到中等序列的封印者,光靠他們兩個,還真有點懸。
“我才不會那么蠢呢!”
歐若拉鼓著臉的說道:“咱們先去采訪一下附近的線人問問情況,然后再去調查取證。”
“你在這附近有線人嗎?”
楊晟有些驚訝。
“沒有!”
歐若拉毫不猶豫的回答,隨后嘿嘿一笑,道:
“不過你是不是忘記咱們對外是什么身份?我們去聯絡當地警方的線人詢問情況就行了。”
“原來如此。”
聞言,楊晟恍然。
因為要處理的是超凡案件,他第一時間倒是差點忘了這茬。
上班第一天,卡爾隊長就給了他兩個身份證明。
守夜人出門在外辦事的時候,一般都會對外宣稱聯邦安全局警察的身份。
并且,他們的身份也確實被記錄在聯邦安全局檔案內,在處理一些案件的時候可以讓當地機構幫忙協助。
二人繼續走著,很快便來到了碼頭南邊的一處山腳下。
歐若拉在前方領著路,最后在一間普通的房子前面停下。
這間房子它并不起眼,但卻是與線人見面的秘密地點。
房子外墻已經被歲月侵蝕得斑駁不堪,窗戶上的油漆也剝落得差不多了,只有那扇破舊的木門,還勉強能發出幾聲吱呀的聲響。
楊晟走在前方推開門,走進了這個昏暗的房間。
房間里只有一張破舊的桌子和兩把椅子,桌上放著一盞昏黃的油燈,發出微弱的光芒。
墻角堆著一些破舊的漁網和魚簍,顯然這里曾經是一個漁民的家。
線人已經在房間里等候了。
他身穿一件破舊的風衣,頭上戴著一頂破爛的帽子,遮住了他的面容。
他的眼神警惕而狡猾,就像一只被困在角落的野獸。
“警察。”
楊晟坐下來,將警察的身份證件拿了出來,直截了當地問道:“聽說你知道王海、李力、趙洋他們幾個和藍海教堂的事,方便講講嗎?”
王海、李力、趙洋。
這三人就是剛才提到加入了藍海教堂和暗影教派的成員。
被抓后,這幾人一點消息都沒有透露。
就好像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一樣,或者說就是行尸走肉。
問什么話都不說,只會阿巴阿巴。
癡癡呆呆,十分詭異。
也正是因為這種詭異,才會引起警方重視。
可惜,三人這狀態讓他們并沒有問出什么。
因為都是黑戶,根本沒有任何信息記錄,沒法用系統去查。
幸運的是,警方通過其他暗影教派成員的口中,得知幾人的身份信息。
于是乎,柳清秋就把藍海教堂排在了懷疑名單的首位。
線人朱軍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又恢復了冷靜:“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但是,你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歐若拉從口袋里掏出厚厚一疊鈔票放在了桌子上,從厚度上來看至少有一萬元。
給線人好處費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畢竟人家冒著危險,總得有好處才行。
這部分錢不用他們自己出,組織會有報銷。
“你們找我,算是問對人了。”
朱軍看著眼前放著的一沓錢,臉上閃過一絲貪婪之色,直接動手將錢拿了過來,伸出食指放在唇邊用舌頭舔了舔,一邊清點鈔票一邊說道:
“他們幾個都是從外面偷渡過來的黑戶,這種偷渡過來的黑戶想找工作困難的很。
后來經過黑心中介的介紹,他們幾個都在碼頭遠洋海鮮加工廠工作,主要就是搬運一些貨物當苦力,好多偷渡過來的黑戶都是進這些工廠打工。
不過薪水只有合法公民的一半,畢竟是黑戶嘛……也沒人會去管,有個工作就不錯了。”
在亞塔聯邦,法律只會保護正式公民,而黑戶的權益不會受到任何保障。
朱軍滿不在乎,繼續數著錢說道:
“本來他們日子還勉強過得下去,還在廠里同一條流水線上找了幾個同樣偷渡過來的女人當老婆。
后來廠里機器出事故,死了二十幾個工人,其中就有他們老婆,全都失血過多來不及搶救死了。”
朱軍數完錢后面露微笑,將錢用塑料袋包裹起來,用腰帶的繩子系著錢塞進了褲襠里面,隨后勒緊了皮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