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德康和林婉如的名字,如同兩顆流星劃破藍海市的晨曦,短暫耀眼過后便迅速墜入了塵埃。
陽光建筑公司的董事長楚德康與他的夫人林婉如,曾是這座城市矚目的焦點之一。
他們的笑容在各種上流社會的社交場合中閃耀,在徹底接管了陽光建筑以后已然成了這座城市的其中一顆明日之星,如同他們所建造的摩天大樓一樣高不可攀。
然而,當丑聞的黑暗翅膀展開,他們的光環瞬間破碎,成為了人們竊竊私語的話題。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斑駁地灑在楊晟的書桌上。
他靜靜地坐在那里,手中把玩著那份嶄新的藍海市報紙。
頭條新聞以刺眼的字體印著:“楚德康夫婦驚世一跳,陽光建筑夢碎藍海市。”
旁邊是一張通過監控拍到的模糊照片,兩個身影從高樓的邊緣墜落,宛如斷了線的風箏。
并且講述了楚德康夫婦二人的一些黑料,買兇殺人,商業詐騙和偷稅漏稅行為被一一揭露等等。
對此,楊晟只是粗略看過,隨后不再關注。
這完全是咎由自取,沒什么好說的。
看在曾經的情面上,楊晟已經給過楚德康夫婦一次選擇的機會。
結果自己剛把魚餌丟下去,楚德康迫不及待就上鉤了。
如果楊晟真是普通人的話,早就被楚德康這一手借刀殺人給除掉了。
他們自己走上了歧路,楊晟有什么辦法?
對這種不老實的人,他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只能送對方去重開。
希望楚德康夫婦下輩子能做一個老實的人。
楊晟的眼神在照片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轉向了另一則新聞:“白云精神病院喬醫生,因接受楚德康賄賂,成為其幫兇。”
報道詳細揭露了喬醫生為了一己之私,濫用藥物,將病人的生命視為兒戲,并且還對精神病人有種種虐待行為。
近日,關于喬克的審判將在藍海市法院舉行。
楊晟放下報紙,望向窗外。
藍海市的天空被厚重的云層遮蔽,陽光無力地透過云隙,仿佛在訴說著這座城市背后不為人知的故事。
楊晟站起身,走到窗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伸了個懶腰活動筋骨。
他知道這些新聞只是冰山一角,隱藏在背后的真相遠比表面上看到的要復雜得多。
“遲來的正義……”
楊晟感嘆了一句,沒有過多去糾結這個問題。
站在受害者的角度來說,遲來的正義蒼白無力,因為受害的事實已不可逆轉。
可若是放在旁觀者的角度,遲來的正義依舊是正義,因為能阻止加害者殘害更多無辜的人。
無論經過多長時間,追求正義的行動都不應該放棄,而且當正義最終得到伸張時,它仍然具有其價值和意義。
不論多晚,只要錯誤得到糾正,受害者得到補償,罪犯受到懲罰。
那么這不可否認,仍然是正義的體現。
1000個人眼里面有1000個哈姆雷特,所以他不想過多去糾結這個問題。
不管怎樣,柳葉川的誠意他看到了。
楊晟取出一封早上郵寄到他門口的信箱里黑色信封,上面用銀色的墨水寫著他的名字:“楊晟”。
打開信封,里面是一張精致的邀請函,上面用優雅的字體寫著:
“尊敬的楊晟先生,我們誠摯邀請您加入守夜人組織。”
下面是一行地址。
很簡短的一句話。
楊晟莫名其妙的露出了笑容。
該說這是守夜人的傲慢還是自信?
……
……
喬克的審判日通過報紙,成為了藍海市近期轟動一時的案件。
白云精神病院曾經是城市中最知名的精神病醫療機構之一,而喬克作為該醫院的作為一名醫生,這個職業本該在社會上備受尊敬。
然而因為個人道德敗壞,引發了不少熱議。
近期在藍海市因喬克引發了不少熱議話題,大多都是關于醫生和病人之間的矛盾。
這種話題本身就非常敏感。
不少人分別各執己見,鬧得沸沸揚揚。
今天來法院旁聽的位置已經擠滿,大家都想看看那位現在如同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的喬醫生,會受到怎樣的懲罰。
喬克面色蒼白,站在了被告席上,面對著法律的嚴峻審視。
法庭內的空氣凝重而緊張,旁聽席上坐滿了來自各方的觀眾,他們的目光如同利劍一般銳利,試圖穿透喬克的外表,窺探他如今的內心真實想法。
也就是亞塔聯邦的法律規定開庭時不允許拍照錄像,不然這會兒就是各大媒體拿著攝像機在底下瘋狂拍照了。
喬克的眼神閃爍不定,他的手不自覺地撫摸著身上穿著的囚服。
突然回想起曾經自己穿著白大褂的場景,那時候他是多么的受人尊重。
如今身上雖然沒有披著白大褂,但他知道這群人在看他的時候,都會給他穿上那身白大褂。
多么的恥辱。
“喬克……”
檢察官鏗鏘有力地陳述著喬克的罪行,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擊打在他的心上。
證據確鑿,無法辯駁——喬克為了追求擁有更多財富,不惜犧牲病人的健康,甚至是生命。
而且為了滿足自己的變態嗜好,常借著治療病人的口號實施虐待行為。
他的貪婪和冷漠殘忍在庭上被無情地揭露,每一次證詞都讓在場的人感到憤怒和震驚。
法官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的眼睛冷冷地盯著喬克,仿佛要看透他的靈魂。
當最終的判決聲響起時,整個法庭陷入了一片寂靜——
“被告喬某,因故意傷害罪,故意殺人罪,同時構有虐待監護、看護人罪,數罪并罰,處以無期徒刑。”
喬克的臉色瞬間蒼白,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似乎支撐不住這個沉重的打擊。
他的律師試圖安慰他,但喬克的眼神已經空洞,他的職業生涯,他的名譽,他的一切,都在這一刻化為了塵埃。
隨著喬克被帶出法庭,外面的天空開始聚集著烏云,一場暴風雨似乎即將來臨。
旁聽席的公民們議論紛紛,他們對這個判決有著不同的看法,但大多數人都認為,這是對那些背離醫者仁心原則者的嚴厲警告。
當喬克被押送出法庭,經過旁聽席角落位置的時候,突然注意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只是一眼,他就足以確定那人是誰!
自己絕對沒有看錯!
喬克瞬間停下了腳步,像是發了瘋一樣雙眼血紅的死死盯著那身影,當眾大聲喊道:
“楊晟!”
如今他落得這個下場,全都是因為楊晟。
雖然喬克知道是自己咎由自取,但他看到楊晟如今好好的模樣,而自己即將成為一名永遠住在監獄的階下囚,這讓他心里如何能平衡下來?
“好久不見,喬醫生。”
楊晟坐在位置上打了個招呼,微笑的繼續說道:
“按照你之前的觀點來看的話,現在我是觀眾,你是犯人,有問題的人果然是你吧?”
“你……”
喬克聽到這番話剛想怒罵些什么,然而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身后的司法警察直接捂住了嘴,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怒瞪著楊晟。
“快走!不許擾亂法庭!”
負責押送喬克的司法警察立刻吼了一聲,強行駕著喬克離開了法庭。
等待他的,將是冰冷無情的監獄。
楊晟起身離開了法庭。
楚德康和林婉如因為自己的錯誤選擇,不愿意接受成為階下囚的事實,用跳樓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喬克則是迎來了法律的審判。
如今和他有過恩怨的幾人都迎來了自己各自的結局,楊晟也可以心無旁騖的踏上超凡之路。
接下來,就去守夜人看看吧。
……
……
亞塔聯邦是由附近多個小國組成的國度,按版圖劃分出了十個區域。
為了增強認同感以及方便稱呼,亞塔聯邦決定按第一區至第十區的方式重新稱呼這些區域。
藍海市所屬的區域,正好處于亞塔聯邦的第七區。
這片土地之所以被稱之為“藍海”,聽說這里曾經是一片海洋。
只是后來潮水退去,形成了一片陸地,逐漸吸引了許多人來居住,最后演變成如今現在這副模樣。
晨光初破,朦朧的藍紫色彩染遍東方天際,一座工業城市從夜的沉睡中逐漸蘇醒。
高聳的煙囪在微明的曙光下,仿佛是守護這座城市的巨大哨兵,開始吐納著縷縷白煙,宣告著一天生產的開始。
遠處,密集的高樓大廈間,霓虹燈還未完全熄滅,街道上的路燈也漸漸黯淡下來。
道路上,公交車和地鐵已經開啟了它們的第一班次,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將早班工人運送到各自的崗位。
車流如織,汽車的轟鳴聲、喇叭聲交織成一曲忙碌的交響樂,為這座城市注入了勃勃生機。
楊晟坐車趕到了藍海市西城區,窗外風景不斷倒退。
守夜人給出的地點就在這里。
街道兩旁是連綿不斷的行道樹,它們見證了這座城市從工業化初期到現代的變遷,同時也在竭盡全力凈化被污染的空氣。
“先生,就是這里了,這地方還真難找啊。”
司機停車,忍不住往車窗外看了一眼,忍不住喃喃自語了一聲:“真奇怪……我以前來過這里嗎?”
說實話,他在這個城市幾乎跑了個遍,可以說熟悉的很,對這個酒館的印象還真不怎么深刻。
“麻煩了。”
楊晟結賬下車。
在一條狹窄且彎曲的鵝卵石街道盡頭,隱匿于褐色和灰色建筑之間,有一家老式西方風格的酒館,它仿佛是時間的遺忘之物。
這座木質結構的建筑物外壁已被歲月侵蝕,油漆剝落,露出下面斑駁的灰泥墻。門前掛著一塊風化的招牌,上面的大部分字跡早已模糊不清,唯獨“執炬”兩個字依舊是那么清晰。
酒館的入口是一扇古老的搖擺門,上面釘滿了補丁,每當有人進出時,那不和諧的吱嘎聲似乎在講述著無盡的往事。
窗戶小而低矮,玻璃上布滿了灰塵和劃痕,透出的光線顯得暗淡而溫馨,仿佛是拒絕外界的侵擾,只愿意向過往行人展示其微光。
門前擺放著幾張不規則的木制長凳,它們被無數醉客們的坐痕打磨得光滑異常。
地面的木板因長期的踩踏而變形,甚至在某些地方已經裂開,雜草從裂縫中頑強地探出頭來。
盡管外表破舊不堪,這家酒館卻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
它的存在像是對那些尋找故事和懷舊感的旅人們的默默邀約,讓人忍不住想要推開那扇搖曳的門,去探尋里面藏著的陳年美酒和遺世獨立的老酒吧故事。
他有些想不通,為什么那個信封留下的地址是這里。
不管怎么看,這里都和他印象中守夜人神秘的形象搭不上一點關系。
楊晟懷揣著疑問,進入了眼前的“執炬”酒館。
推開那扇搖曳的老舊木門,瞬間一股混合著煙熏火燎、酒精和舊木材的味道撲鼻而來。
酒館內部昏暗而溫馨,墻上掛著一些早已褪色的復古海報和老照片,描繪著往日的藍天白云和遼闊的草原。
一盞盞吊燈低垂,黃色的燈光在空氣中舞動,投射出溫暖的光暈,但它們的光輝似乎無法完全穿透這室內的陰暗角落。
幾張木制的小桌子隨意地擺放著,桌面上刻滿了歷史的痕跡,深淺不一的凹槽見證了無數酒客們的歡聲笑語。
長型的吧臺占據了一面墻壁,上面陳列著各式酒瓶,有些標簽已經模糊不清,只能隱約辨認出年代久遠的酒莊名字。
吧臺后面的鏡面也斑駁失色,倒映著稀稀拉拉的幾個酒杯和靜靜懸掛的古老酒桶。
此刻的酒館內客人寥寥無幾,只有一位老者孤獨地坐在角落里,他低頭沉思,面前擺著一杯已經冰涼的啤酒。
吧臺后的老板是個沉默寡言的中年人,正用一塊破舊的抹布擦拭著玻璃杯。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懷舊和落寞的氛圍,仿佛這家酒館和它的主人一同沉浸在一個被世界忘卻的慢節奏之中。
這位酒吧的老板或許知道些什么消息?
楊晟心中瞬間浮現了這個想法。
既然守夜人讓他來這里,必定有其深意。
而且,這位老板身上散發著好強的氣息!
楊晟來到吧臺。
“新人?”
正在擦拭玻璃杯的老板抬頭看了楊晟一眼。
“我是受到守夜人的邀請來到這里。”
楊晟直接表明了來意,沒有多說任何廢話。
說話間,他將懷里的信封拿了出來,這是收到邀請的證明。
“讓我看看。”
姜虎城放下了手上正在擦拭的玻璃杯,從楊晟手中拿過信封仔細打量了起來,隨后輕聲說道:“是真的,看來確實是新人了……”
說話間,姜虎城將信件還了回來,同時向他拋了一枚徽章:“把這東西收好,出門左拐去附近的公交車站,順著指示牌前往安民街黑夜圖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