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將這手鐲拿去賣錢，…哦，拿去當合伙錢嗎？”

楊不虧擺了擺手，示意喬祖望讓自己先說完：“這樣，你覺得這個手鐲值多少錢？你可以賣給我，或者抵押在我這里，也別說咱們兩家知根知底，口說無憑，我們立個字據，只要你賺了錢，隨時可以贖回去，只要加一點點利息錢就可以了，你看怎么樣？”

“賣給你？”

喬祖望有些心動了，瞥了眼喬一成，扭頭看著楊不虧，臉色一變，眼睛瞇成一條縫，嬉笑道：“抵押給你也行，就是這利息錢怎么算？咱們都是街坊鄰居，說利息是不是有點不好啊？”

“我這錢存銀行還有利息呢！我跟你又沒那個交情，”

楊不虧瞥了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的喬一成一眼：“你們也是一樣的，這鐲子你們五兄妹有錢可以隨時贖回去，我不會去賣掉。不過丑話說在前面，時間要是久了，除了利息還得加保管費。”

喬一成看著楊不虧，想了想，臉色好看了一些。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喬祖望要鐵了心將鐲子賣掉他也防不住，至少留在楊不虧手里還安全一點。

“這錢嘛…，我這鐲子可是老物件…，”

“你可別獅子大開口，想好了再說，”

楊不虧打斷了喬祖望的話，看著一臉算計的喬祖望撇了撇嘴：“我只是看在跟二強他們關系好的份上，幫你周轉一下，你可別把我當冤大頭。這樣，借你兩百當本錢，就算虧了，撐個一年半載也能緩過來，賺了就更好，你隨時可以贖回去。”

“兩百？這，少了點吧……，好，兩百就兩百！”

喬祖望猶豫了半天，想讓楊不虧加點，可看著楊不虧那不行就拉倒的眼神，最后還是答應了下來。這錢不是小數目，跟他的心理價位也差不了多少，而且牛野這小子說的也有道理，萬一虧了…呸！不可能虧！

喬祖望拉著臉，點點頭：“那行，咱們先立個字據，我跟你去拿錢。”

頓了頓，狐疑地看著楊不虧：“不是，你哪里來的這么多錢？你能做主嗎？”

“能不能做主你一會就知道了。”

楊不虧走到喬祖望面前伸出了手，喬祖望愣了一下，才依依不舍地將鐲子遞給了楊不虧。

“行，一會你跟我去拿錢，”

楊不虧舉起鐲子看了看，呃…，沒看出什么名堂，看不出是什么料子，但依舊面不改色地點點頭，隨即看著喬祖望道：“好了，今天來有個事想告訴你，二強拜了個師傅，明天開始就去學做菜了，你這個當爹的，抽個時間去拜訪一下人家。”

“啊？！”

喬祖望一愣，轉頭看了看二強，又看了看楊不虧，有些急了：“你幫他找的？你不扯淡嘛，學什么不好學廚師，進廠多好！不行，我可沒有拜師費給他。”

學廚師雖然個好路子，但幾年沒有工資，逢年過節還得送禮，這哪有進廠好，就算學徒工也有工資，雖然不多，可也算有進賬啊！

二強去學廚師，不就又要吃幾年白飯？

這哪行！

“得了吧，指望你？”

看著喬二強張口就想辯駁，楊不虧擺了擺手：“今天這是事只是通知你，不是來跟你商量的，拜師費二強已經交了，都是他自己攢的錢，不用你操心，你去拜訪一下面子上過得去，總不能每次我帶他去，人家還以為沒家長呢！”

“你哪來的錢？”

喬祖望顧不上楊不虧話里的諷刺，一下急了，瞪了二強一眼，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跑回自己屋子，拿出藏錢的餅干盒，打開一看才松了口氣。

走出房間關上門，喬祖望看著二強：“你哪來的錢？”

“這錢是我自己賺的！我就要去學廚師！”

二強被喬祖望的反應給弄得有些心涼，語氣有些沖。

“小兔崽子翅膀硬了？！你去哪里賺錢？還不是老子的錢！”

喬祖望大怒，一成他不敢打，但二強還是敢的，當即揚起手就想給他一巴掌，卻被一成跟楊不虧一起拉住了。

“你們兩個松手，要不我連你們一起打！”

喬祖望被一成抱得死死的，掙扎不開。

“行了，要不要找街坊鄰居來評評理？”

楊不虧抓住喬祖望手腕，皺著眉頭：“這說出去誰不說你得感謝我？你好意思嚷嚷？走不走？”

“哼！”

喬祖望一下啞然，看著楊不虧這張可惡的臉，喬祖望心里有股沖動，想著讓楊不虧拿回鐲子，就是摔了也不給他，可想著那二百塊錢，到底還是沒了脾氣。

回到家里，楊不虧拿著字據手鐲跟張淑芬說了這事，張淑芬看了看手鐲，很爽快地拿了二百塊錢給喬祖望，只是將上面的還錢日期改成三年。三年之內還不上錢，這手鐲就任由楊不虧處理。

喬祖望猶豫了一會，可看著張淑芬拿出兩百塊時那輕描淡寫的表情，心里是即羨慕，又嫉妒，想著以后做生意發了財，他也能如此闊綽時，咬咬牙，重新簽了字，然后水都沒喝一口，直奔澡堂子找他那個朋友去了。

“這鐲子不錯，以后可以留著給你媳婦。”

張淑芬舉起手鐲，在燈光下仔細地觀察了一會，放下后，將手鐲小心翼翼地拿了個盒子裝起來，又放進柜子里鎖了起來，轉頭看著兒子，笑道：“沒想到，那個喬精刮子手里還有好東西呢。”

“你還懂這個？”

楊不虧幫張淑芬倒了杯水過去。笑道：“我就是幫他們保管一下。這錢喬叔是還不上，可他幾個孩子以后肯定能還上，一個手鐲而已，不至于壞了自己名聲。”

“行，反正字據上寫著任你處理，你想還給他們就還給他們，倒是我小氣了！”

張淑芬白了兒子一眼，卻沒有真生氣，反而對兒子的聰慧很是滿意。

這么多年的街坊鄰居，喬祖望是什么德行都知道，吃喝玩樂他就精通，說到賺錢，還是算了吧，當年喬老爺子那個小店就是給他弄垮的。

兒子剛剛那番話，跟自己一些想法不謀而合，倒是讓張淑芬有些驚訝。

“哪能呢，”

楊不虧笑嘻嘻地剝開一顆奶糖塞進張淑芬女士口中：“這鼓樓區誰不知道張淑芬女士大方得體，你要是喜歡這個，以后我給你買個翡翠的。”

“你今天吃什么了？嘴巴抹了蜜啊？等你買，還是算了吧，別娶了媳婦忘了娘我就謝天謝地了。”

張淑芬抬手捏住楊不虧臉頰，用力提了提。

“疼疼疼疼～，不能夠啊！”

楊不虧臉蛋皺成一團。

“行了，裝什么裝！我用多大力我不知道啊！”

張淑芬女士放開手，揉了揉兒子臉頰，笑道：“放假了好好休息一下，一會放《差它歲月》，看會電視再去看書，別看傻了。”

楊不虧一愣，隨即恍然：“是《蹉跎歲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