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

就在張天答應喬伊的那一刻，菲倫海特也走到吧臺。

芬恩不知道去了哪里，連同他的爪牙一起消失在了酒吧里。

不過，查爾斯和邁爾也不見了。

“時間到了，兩位，”菲倫海特盯著喬伊，“探員先生，你該離開了。”

然而，剛和張天達成合作關系的喬伊怎會一個人走，他必須要帶走張天。

“看來，剛剛的聊天，讓你們兩位達成了某種共識。”

菲倫海特感覺自己被耍了。

她想撒氣，想狠狠揍一頓張天。

把這個男人揍到跪地求饒。

可是，她不能這樣做。

這樣和芬恩那幫家伙沒什么兩樣。

“你說的沒錯，不僅如此，我們聊得相當投機，”喬伊告訴菲倫海特，“現在，我們已經是合作關系，所以，張天先生是以鐵路合作方的身份拜訪芳鄰鎮。”

“你們沒有權利將他扣留在這里。”

合作？

卑鄙！

菲倫海特盯著張天。

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越想控制他，他就越能逃。

像一個泥鰍。

她想這個男人退步，向自己求情。

想看到張天向自己屈服。

可是，從頭到尾，張天的態度都是如此強硬。

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莫名讓菲倫海特上頭。

眼下，這個泥鰍又要逃走了。

菲倫海特默默把酒杯里剩下的威士忌一飲而盡。

逃吧。

越遠越好。

最好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查理。”

菲倫海特搖了搖手里的空酒杯，那個金屬球樣的觸手機器人漂浮著來到三人面前，給菲倫海特的酒杯重新裝上了威士忌。

查理，白教堂查理。

張天也喝了一口威士忌。

從檔案里看，克里歐并沒有打算殺死查理。

這家伙還能愉快地在鐵軌酒吧里待著。

不過，張天倒是發現菲倫海特有些奇怪。

從知道他和鐵路合作后就一直喝酒不說話。

“所以，我們能走了嗎？”

張天可沒那么多時間和她在這里耗著，既然有了鐵路組織這層關系，他就得好好利用。

“走之前，和我單獨待一會兒，”菲倫海特看向張天，“陪我喝完這杯酒，就讓你走。”

果然還是想試探我。

不過，張天發現，自己對菲倫海特的警惕降低了些許。

或許是酒精的緣故？

他答應了菲倫海特的要求，讓喬伊在一旁稍等片刻。

當喬伊在那個唱歌的歌女旁邊坐下時，菲倫海特說話了。

“你不好奇，我為什么要放走你嗎？”

“好奇？”張天看著菲倫海特的側臉，“我為什么要好奇。”

這回答，堵得菲倫海特胸口發慌。

好像自作多情。

想到這兒，她端起酒杯猛灌自己。

不過，張天也很好奇，菲倫海特到底有沒有試探自己。

他脫口而出，毫不掩飾地將心中的懷疑說了出來。

“試探？我試探你什么？”

“試探你對我的感覺？”

菲倫海特的臉頰有些微紅，放在吧臺上的手，慢慢往張天那側放去。

“你不知道終端機里的內容嗎？”

“終端機，不知道，我從來不碰克里歐的東西。”

就在菲倫海特的手快要碰到張天時，他端起酒杯，完美錯開。

張天心里記得查爾斯說的，堅決不能讓別人碰到自己的酒。

看來他說的沒錯。

感謝查爾斯，為你的好意敬一杯。

菲倫海特本以為，張天拿開酒杯是對自己沒有感覺，可是，他居然將酒杯里的酒一口喝盡。

這是不是表示，張天懂自己的心意，只是因為其他的原因不能回應？

原來我不是一廂情愿。

想到這兒，菲倫海特又清醒了一些，端起酒杯碰了碰張天的空酒杯，接著一飲而盡。

“結束了。”

張天感覺酒的后勁有點大，他一個不留神，撞到了坐著的菲倫海特。

這還是他第一次喝酒，還沒有經驗。

終于開竅了？

菲倫海特以為張天打算借著酒意做點什么，沒想到這家伙只是單純沒站穩。

然而，張天以為是菲倫海特拽著不讓他走。

他以為是菲倫海特在自己的酒里下了藥。

要帶他去找尸鬼。

張天害怕極了。

“喬伊，快來，我要被帶去找尸鬼了！”

當他大聲朝喬伊吼出這句話的時候，在場的人和尸鬼，無不仔細打量著這位身材健碩的年輕人。

有的覺得被冒犯，有的朝吧臺走去。

準備和張天來一場美妙的邂逅。

“嘿！伙計們！放輕松放輕松！讓我過去一下！”

喬伊沒想到張天會說出這樣的話，但也沒提出質疑。

畢竟在廢土上，誰還沒點奇怪的癖好。

只要張天的心是保護合成人，那就足夠了。至于和尸鬼，那就是個人隱私，跟鐵路沒有任何關系。

不過這個時候，他還是要阻止張天尋歡作樂，畢竟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至于菲倫海特，她瞪大了眼睛看著張天。

不敢相信，這個看上去正常的帥氣男人，口味竟如此奇怪。

這種感覺不同于漢考克對她的精神層面的掌控。

張天的癖好，讓菲倫海特無法接受。

“伙計，你醒醒！”喬伊來到張天面前，拍了拍他的臉，“你也沒喝多少啊？”

“是醉了嗎？”

醉？

張天不知道什么是醉，只覺得酒很好喝，頭很暈。

“抱歉，菲倫海特，我得帶走他了。有什么話，等明天早上再說。”

說完，喬伊扶著張天從尸鬼堆里離開。

張天恍惚間，看見很多尸鬼。

它們在自己眼前搖晃，扭曲，面目猙獰，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塊新鮮的蛋糕。

這讓張天感到害怕。

他不想和尸鬼在一起，可是，這里為什么會有這么多尸鬼？

“喬伊！我看見好多尸鬼，是不是已經到了？”

得走！趕緊走！

離開芳鄰鎮！

“張天先生，你別說了，明天還有正事兒要辦！”

在歌女嘹亮的歌聲里，兩人踉蹌地穿過昏暗的酒吧過道，走上臺階，往酒吧外走去。

吧臺處的菲倫海特頭發垂散，目送兩人離開。

“菲倫海特，你看上去心情不太好，這一杯算我請你的。”

查理從酒柜頂上取下一瓶新的威士忌，準備給吧臺上的空酒杯倒滿。

結果，菲倫海特一把奪過那瓶威士忌，整瓶往下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