鉆石城，是整個聯邦最大的人類城市聚落，位于波士頓著名的芬威球場的舊址，人們通過整個看臺圍出了一個巨大的圍墻，保護居住城內居民的安全。

這里有醫療設施，有報社，有酒店，有理發店，有學校，甚至還有研究院，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晚上8點，張天如約來到鉆石城。

從入口處的長階梯走下，正對著就是開在市集的勁道面館。

面館的老板是一個叫高橋的保護者機器人。它來到鉆石城已經十余年，做得一手好拉面。

“南尼喜麻斯嘎？”

看見張天坐下，高橋那透明的頭罩里紅燈閃爍，拿著勺的右手卻沒停下，繼續攪動著鍋里的面條。

張天看了看價目表，一碗拉面有5瓶蓋，10瓶蓋，20瓶蓋等不同價位，一杯純水10瓶蓋。

兜里還剩12瓶蓋。

“我要兩碗5瓶蓋的拉面，高橋。”

“南尼喜麻斯嘎~”高橋放下勺子，緩緩轉身去往裝盤。

就在拉面準備期間，張天一分一秒數著時間，直到又過了5分鐘。

強尼還沒有從報社出來。

不過他不著急。強尼是出了名的愛占小便宜，請客這種白嫖的事他一定會來。

就在這時，勁面道館旁的理發沙龍里傳來爭吵聲。張天循聲看去，原來是理發師珍。

“該死的，這本書太棒了。”

珍一只手按住理發的客人，一只手翻著放在桌上的書。

“可是珍，你是第一次剪這個發型嗎？”西裝革履打扮的客人臉上露出憂愁的神色，眼看著就要站起來。

“少啰嗦，閉嘴坐好。”

珍又將快要起身的客人按著坐了回去。緊接著，她比照著書上的步驟，拿著噴壺將客人的頭發打濕，從腰間拿出剪刀和尺子，咔嚓就剪了下去。

“很好，下一步再這樣。”

“嗯~發型不錯，我喜歡！”

可是，客人看著鏡子里兩邊剃光中間只留一小溜的發型，表情越發難看。

“不要愁眉苦臉的，你應該改改風格了。”珍拿著剪刀停了下來，開始欣賞起鏡子里客人的發型，“要是再讓我看見你這副表情，往后我只給你剪這個發型。”

客人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這才對嘛，”珍滿意地揮動著剪刀，“你們報社的人整天古板的要命，都是因為你太嚴肅了。”

珍拿起一本紅色封面的書，張天認出那是自己上午找到的《酷發型》。

“能不能安靜一點！”

強尼陰沉著臉，從報社出來邊走邊抱怨，直到走進理發沙龍的門店，看見報社社長莫西干的發型。

“該死，你把社長的頭發剪成這樣，明天我就把你登上報紙，讓同行都笑話你！”

“出去！”報社社長捂著額頭，“你敢登報試試！”

強尼看見珍對自己做著鬼臉，卻只能賠笑道歉，慢慢背朝面館退了過來。

張天起身打招呼，沒想到強尼瞥了一眼直接坐下。

“高橋！上面！”

強尼瞬間收起笑容，黝黑的臉憋得通紅，像一個隨時都會爆炸的火藥。

“南尼喜麻斯嘎！”

高橋一搖一擺地走來，將面放在了兩人面前，強尼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在開始前，講講你自己。”強尼將面條吸溜進嘴，沒好氣地道，“住哪兒，給誰干活兒，收入怎么樣。”

“好的強尼先生，那我就長話短說。”

“我住在五金鎮，是一名拾荒者，收入......”

“好了。”強尼不耐煩地一揮手，示意張天停下，“五金鎮的拾荒者就沒必要說收入了。”

“直接告訴我你想要什么。”

“強尼先生，大家都知道你是報社里消息最靈通的人。”

“我想知道你這里有沒有關于威森原子玩具公司的情報。”

強尼嘴里塞滿了面，含糊不清地問道，“去那里做什么？你也感興趣？”

“我是受人委托。”

“我知道，你是拾荒者。”強尼將面咽了下去，盯著張天，“專門干這種垃圾活。”

“可惜，我無可奉告。”

“沒關系，強尼先生，”張天看著強尼的眼睛，“如果你不愿意分享，我可以買你的情報。”

“你？一個五金鎮的拾荒者能有多少錢？”

張天捏著褲兜，那里裝著他所有的積蓄，一共是12瓶蓋。

如果還要算上這兩碗面錢，他就只剩下2瓶蓋。

1瓶蓋可以從五金鎮的拾荒者手里買到情報，可強尼是報社的人，他的情報更優質，價格肯定更貴。

只不過，張天沒有打算真的買這個情報。

見張天沒有回答，強尼擺擺手，露出了手腕上的戰前手表。

“我看你也不是誠心的，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強尼用手背擦掉嘴上的湯汁，又往褲子上抹了抹，“另外，你回去換身衣服吧，又臟又破還出來談合作。”

“不過，我可以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免得你覺得我不近人情。”

“500瓶蓋，一次結清。拿到錢，我馬上告訴你想知道的一切，否則免談。”

“好啊。”張天微笑起身，但實際上，對于這個報價他一點也不意外。

可強尼對張天如此爽快的回答卻十分懷疑，“你能拿出來500瓶蓋？”

“不，我拿不出來，”張天從兜里拿出一張折疊工整的白紙，將其放在了強尼面前，“只是不知道這上面的東西，強尼先生覺得能值多少錢。”

“少裝腔作勢。”強尼眉頭微皺，一把奪過白紙，將紙打開看清上面的內容后，他的表情微微一變，“你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整個鉆石城的人都知道你有很多情報，為了長期且穩定獲得情報，你肯定需要一大筆資金維系這些線人。”

“雇傭線人的行情價在每人20瓶蓋每月，在五金鎮，已知的你就雇傭了3人。”

“而強尼先生，你只是一個報社的職工，”張天開始吃面，“一個月收入也就200瓶蓋，每月沒拿到工資先支出將近一半的數量。”

“另外，我還知道強尼先生有收藏戰前物件的愛好，”說完，張天看了眼強尼手腕上的手表，“這每個物件都不是你現在收入能消費的起的。”

“你想怎么樣？”

“告訴我關于玩具公司近期的情況。”

“包括從鉆石城出發到玩具公司會途徑哪些地方，兩地間的危險區域的分布和玩具公司的倉庫位置我都要。”

“如果我不說呢？”

“那我就告訴五金鎮的管理，說你強尼在他們的地盤搶生意。搶生意事小，但這樣恐怕會壞了你的信譽，還會影響你在鉆石城的工作吧？”

強尼思索一番后坐了下來，他扯著袖子蓋住手表，看向張天的眼神里隱含著不甘。

“等等，強尼先生，我改主意了，”張天將面塞進嘴里，“明天早上7點，我在鉆石城外的雕塑下等你。”

“你和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