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再次籠罩了周圍的一切。

張天心里一沉，本能地抬手做出抵擋。

不過，還是慢了一步。

只聽砰的一聲，變種犬整個身體砸在防護頭盔的玻璃面罩上。

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沖擊力迎頭而來。

緊接著，身體失去平衡，重重地朝后摔去。

啪嗒一聲，連人帶狗一起砸在水坑里。

接著，變種犬四肢發力，猛地在地上倒騰，迅速起身，撲向了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張天。

沒有絲毫準備。

變種犬直接撲到身上，將他再次按進水坑。

“該死！什么都看不見！”

變種犬張開滿是獠牙的大嘴，試圖咬破那看似脆弱的面罩。

可是，面罩異常堅固，光滑如鏡，讓它無從下口。

起初，張天有些慌亂。

但很快，他發現變種犬只是動作大，并未對自己造成實質性傷害。

他調整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脖子。

只要卡住變種犬的脖子，就能奪回主動權。

想到這兒，張天開始反擊。

憑借直覺，他同時伸出雙手，試圖鎖住變種犬的脖子。

可惜的是，張天雖然碰到了脖子，但暴雨的沖刷讓犬身濕滑無比。

一番纏斗后，還是被它掙脫掉。

突然間，電閃雷鳴，天空煞白。

透過滿是傷痕的面罩，張天總算看清。

因為輻射，這只變種犬的毛發不復存在，只剩下裸露在外的血肉。

血肉扭曲而粗糙，布滿了猙獰的傷痕。

它們黏連在一起，形成一種難以言喻的深紅色。

接著，又是一道驚雷。

變種犬渾身濕透，反射著白光。

人狗對視，戰斗一觸即發。

“來吧畜生！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

話音剛落。

變種犬齜著獠牙，鋒利的牙齒閃爍著寒光，朝頭盔撲來。

張天眼睛死死鎖定目標。

找準時機，趁天完全黑下去之前迅速出手，直接在半路攔住變種犬的攻擊。

這一次，兩只手終于牢牢掐住了它的脖子。

“嗚嗚！”

感受到異樣，變種犬低吼著猛甩腦袋。

同時，那雙鋒利的爪子拼命撲騰，一下一下狠狠地撓在防護服上。

深知防輻射服的重要性，張天左手猛地發力，如同鉗子般死死卡住變種犬的脖子，朝旁邊摔去。

緊接著借力翻身，將變種犬壓在身下。

他抬起右手，緊握成拳。

蓄力。

爆發。

啪的沉悶一聲，拳頭重重地擊打在變種犬的腦袋上。

“嗚嗚！”

變種犬吃痛，嘗試用前腳抱住張天的左手，不停埋頭尋找下嘴的角度。

張天表情冷漠，再次抬起右拳，朝著前方的黑暗重重揮去。

可惜的是，變種犬甩頭正好躲過。

拳頭砸在了水坑里。

嘶...

指節帶來的疼痛激怒了張天。

左手上移，直到抵住它的下顎。

變種犬的腦袋被死死釘在地面。

該結束了。

張天感覺血液在沸騰。

那股熟悉的力量，又再次出現。

“殺...殺...殺...”

是那個聲音。

“打死它...”

“別讓它逃脫...”

他沒有動。

“張天...殺了它...”

“你們只能活一個...”

就像有人在他耳邊說話，張天晃了晃腦袋。

“張天...動手，殺掉這些畜生，殺掉那個人，殺掉所有人...”

賽柯，又是賽柯。

該死，這東西的副作用什么時候能消失？

張天不想被它掌控。

他喘著粗氣，試圖擺脫這個聲音。

雨水啪嗒啪嗒打在他的防護服上。

他感覺加維傳來的打斗聲正逐漸消失。

不，加維。

我得去救他！

“那你就得殺了它。”

張天的心跳越來越快。

內心深處殺戮的欲望越來越明顯。

他左手的鉗力也在增大。

憤怒？

不。

要殺戮。

身下的變種犬還在掙扎。

張天眼神熾熱。

那就殺吧！

他繼續揮拳。

同時，速度越來越快，發力越來越重，每一次打擊都讓變種犬發出凄厲的嗚咽聲。

“對，就這樣，張天！”

“就這樣！殺了它！”

那個聲音還在刺激他。

張天眼神變得兇狠，表情也更加猙獰。

他似乎不再抵抗。

“沒有人能看見你！”那個聲音繼續道，“盡情釋放你內心的壓抑吧！張天！”

或許是被鼓動，又或許是覺得聲音聒噪。

張天大吼一聲，兩手同時抓住變種犬的脖子，將其提起，又狠狠地朝地上摔去。

啪！

變種犬重重地砸在地上。

“嗚嗚！”

他又將變種犬拎起。

“死吧！死吧！”

啪！

砸在地上。

這一次，變種犬開始抽搐，身子軟了下去。

感受到它的虛弱，張天第三次提起變種犬。

接著繃緊渾身肌肉，轉了一圈，借著慣性將它遠遠丟了出去。

咣當。

啪嗒。

遠處沒了動靜。

“張天！小心！它們過來了！”

是加維的聲音。

張天猛地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兩只泛紅的變種犬離開加維，沖著自己奔來。

然而，在賽柯的副作用下，張天毫不畏懼。

因為成功擊殺一只變種犬，他的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顯然有些異常興奮。

“張天！閃開！”

加維踉蹌地起身，拿起霰彈槍就要朝變種犬開火。

可是，張天仿佛失去了理智，做好了正面迎戰的姿勢。

“你瘋了！那可是變種！”

此時，張天已經聽不見加維在說什么。

他已經被情緒左右，感覺不到恐懼。

此刻，心里只有純粹的欲望。

殺了它們。

轟隆一聲。

街道再次亮堂起來。

借著閃電的亮光，張天狂吼著朝變種犬撲了過去。

有了腎上腺素加持，他的速度極快，瞬間撞飛了撲來的變種犬。

只聽嗚咽一聲，那只變種犬在空中翻滾一周，后腦重重地砸在臺階上。

還有一只。

張天毫不顧及另一只變種犬的獠牙，一個箭步沖上前，抓住了它的脖子。

他用力將變種犬舉過頭頂，然后猛地朝遠處丟了出去。

變種犬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最終重重地落在遠處的地面上。

“接下來到你了。”

張天緩緩轉身，看向一直躲在十字路口的雜貨店里的那個人。

“張天，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就像個瘋子！”

那個住在下水道的人從貨架后面走了出來。

“赤手空拳和變種犬戰斗，這就是瘋子才能干得出來的事！”

他放聲狂笑。

“沒想到啊，張天，你真讓我意外！”

“但是，還沒結束，我們下水道見。”

天再次黑了下去。

只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張天迅速動身，緊緊跟了過去。

“這家伙，不會真是個瘋子吧？”

加維目睹了全過程。

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選擇相信張天。

三個人的身影消失在街道，雨水沖刷掉變種犬流下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