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王端香也不打擾,只是靜靜的看著趙嘉豪。
只是不知為何,其看向趙嘉豪的目光,卻帶著一絲欣賞。
半盞茶后。
趙嘉豪漸漸醒悟,躬身拱手道:“若是書院真的遭逢如此大難,晚輩會先想辦法保全自身。”
語畢,趙嘉豪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王端香,卻發現對方聽了自己的話語,好似并未生氣,如此其才不禁松了一口氣。
“為何?”王端香嘴角含笑,眼中帶有期待之色,哪有一絲生氣的模樣。
“前輩容稟。”
說完,趙嘉豪偏了偏頭,似乎在思索如何用詞。
幾個呼吸過后,趙嘉豪神情一凜,道:“書院兩位元嬰老祖的實力深不可測,有他們在還遭逢大難,可見對手的實力定然更加恐怖。
晚輩現在不過是個小小的煉氣期修士,根本就做不了什么。
還不如想辦法保全自己,待日后成長起來,再為書院以及同門報仇。”
“小友這說的都是空話,實際上沒有任何意義。”
看到眼前的老嫗面帶笑容,趙嘉豪也捉摸不透其心中是何想法。
緩了緩才繼續說道:“是否為空話,時間會證明。”
“證明什么?人死如燈滅,即便小友能說到做到,我等這些已死之人,也已經看不到了。”
“是否能看到不要緊,關鍵是去不去做。”
趙嘉豪眼神堅定,遂一字一句道:“只要這樣去做了,便是真實發生過。
前輩認為晚輩貪生怕死也好,或者油嘴滑舌也罷,但晚輩以為,即便是死,也要死得其所。”
“那小友說說看,如何才算死得其所?”王端香笑著問道。
“能夠將金壇書院覆滅之人,抬抬手指便能要了晚輩的小命。
晚輩若入書院,碰到如此大敵,想死很容易,只不過即便晚輩誓與書院共存亡,也不過是多了一條無辜亡魂。
書院若是被覆滅,便只能白白被覆滅,豈不可惜?”
見白發老嫗只是看著自己,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趙嘉豪繼續道:“在世俗有兩句句話,不知前輩有沒有聽說過?”
“哪兩句話?”王端香滿臉好奇的問道。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聽了趙嘉豪的話,王端香輕輕的點了點頭,道:“繼續說。”
“是。”趙嘉豪微微頷首,繼續道:“所以晚輩以為,真遇到此事,還是得保全自身,以后再做打算。”
“再做打算?方才不是還說,保全自己只為以后為書院和同門報仇嗎?”
“是,但這只是其中之一。”
聞言,王端香來了興致,“還有別的打算?”
“是,晚輩以為除了報仇,還應當重建書院。”
“重建書院?”王端香眼神一亮,笑道:“就憑你一人?”
“晚輩不敢保證,但只要活著便有希望,相信其他同門也是如此想法。”趙嘉豪眼神堅定,沒有絲毫退縮。
“那可未必,只怕書院若真遇大難,那些自小來到書院的修士,只會存著和書院共患難的想法,不會如小友這般看得通透。”
我這還沒加入金壇書院呢!
還能指望我和那些自小來到金壇書院的修士一般不成?
趙嘉豪頓覺無語,不禁在心中腹誹道。
沉默片刻后,趙嘉豪心中也是緊張不已。
此刻,見白發老嫗將手上的白色石頭,放在了其身前的木桌上。
趙嘉豪清楚,這所謂的問心測試已經結束。
只不過老嫗卻遲遲不肯開口,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測試結果到底如何。
好在等待的時間沒有多久,只聞廖雪妃的聲音驀然從小屋外傳來:“師伯,可好了?”
聞言,王端香看了一眼趙嘉豪,擲地有聲道:“通過!”
隨后,其又擺了擺手,“小友可以出去了,之后入院的諸多事宜,劉航會一一告知與你。”
“多謝前輩。”
趙嘉豪面帶微笑,躬身行了一禮后,這才緩緩的退出了小屋。
…………
三個時辰后。
趙嘉豪跟隨劉航來到了一處院落前。
這座院落處在風波府西南角的盡頭,整體看起來并不大。
院墻用青石堆砌而成,看起來也就兩丈多高,只不過縫隙中伴隨著雜草叢生,似乎處于常年無人打理的狀態。
至于院門,不知是用何種木材所制,雖然看起來非常老舊,但整體還算完善。
只不過和院墻以及院門不同,寫著“雜物院”的牌匾卻十分嶄新,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盡管如此,但趙嘉豪發現自己的神識卻根本無法穿過院墻,可見這座院落看起來古老破舊,竟也設有隔絕神識的禁制。
在趙嘉豪和劉航身后,還有十八名凡人,以及三十一名散修。
這些人便是此次通過問心測試的所有人員,再加上趙嘉豪,正好五十人。
想起最開始有數萬人,一同參加此次金壇書院的考核。
如今卻包括自己,卻僅剩下五十人,這個概率不禁讓趙嘉豪唏噓不已。
此時,劉航緩緩的走上前,叩了叩院門,“唐師叔,弟子劉航,帶新入院的弟子來領取東西,還請開下院門。”
劉航話音剛落,院門便發出“吱呀”的聲音,自動朝著院內緩緩的敞開。
見此,劉航招呼了眾人一聲,隨后帶頭走了進去。
一進入院內,精純的靈氣撲面而來。
只見院內十分寬敞,除了遍地栽種著金葉銀杉和一些花草外,便只有一間占地十來畝的木質平屋。
伴隨著趙嘉豪等人進入院內,平屋的木門從里向外推開。
推門之人,趙嘉豪也認識,正是此前帶領他們前往聽講堂參加筆試的鄒霞和鄒明。
隨后趙嘉豪等五十名新入門的弟子,在劉航的吩咐下排起隊伍,開始原地等待起來。
“進來吧!”屋內驀然響起了一名年輕男子的聲音。
此時趙嘉豪恰巧排在隊伍的最前面,便第一個跟隨劉航進入了平屋中。
進入平屋后,靈氣更加濃郁。
雖然遠遠無法和有靈泉之眼的真菌之主的洞府相比,甚至還比不上王佳瑤的凌云洞,但對于煉氣期修士來說,也算得上十分精純。
只不過此刻,趙嘉豪更加驚奇屋內的空間,似乎比外面看到的更加寬大。
如此可見,這看起來十分老舊的平屋,恐怕也布置著奇特的陣法。
然而屋內的空間雖然看起來頗大,但卻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物品。
有修士所穿的下品法衣,還有各種各樣的低階法器。
法衣皆為白色,而法器除了趙嘉豪已經見過數次的凌空筆外,擺放的最多的便是一種紫色的彎刀。
而在屋子的盡頭,還有一個木質的柜臺,一名看上去二十多歲的青年,正趴在柜臺上昏昏欲睡。
見此,趙嘉豪頓覺無語。
此時鄒霞和鄒明正在屋外,屋內除了剛進來的自己和劉航外,便只有這名青年。
可見方才喊他們進來的便是眼前之人。
從趙嘉豪和劉航進入屋內,也就過去了幾個呼吸的功夫,這名青年竟然就開始打盹,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不過更讓趙嘉豪覺得好笑的是,青年的嘴角不時有口水滴落,看起來十分的滑稽。
只不過盡管如此,趙嘉豪也不敢表現出來。
雖然這名青年看起來十分的年輕,但劉航這名煉氣大圓滿修士都要稱其為師叔。
可見眼前之人,必然是一位筑基期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