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后。
眼見馬上就要離開南郡,但趙嘉豪驀卻眉頭緊鎖,眼神也逐漸冰冷。
雖然趙嘉豪一直專注于施展輕身術趕路,但神識卻始終處于外放的狀態,加之如今他的修為已經達到了煉氣期十二層,神識所能探測到的最遠距離已經達到了三十多丈。
就在兩個時辰前,趙嘉豪的神識便清楚的探測到,他前腳離開紅霞仙城東門,那八名修士后腳便跟了上來。
原本趙嘉豪還不死心的想著有可能是巧合,但施展輕身術趕了兩個時辰的路,眼看就要離開南郡,但對方的人卻不曾停下或者轉換方向,始終跟在他的身后。如此情況,足以說明這些人都是沖著他而來。
念及此,趙嘉豪的嘴角向上翹起一個弧度,隨即冷笑道:“倒是要看看你們耍的什么把戲!”
話音剛落,趙嘉豪雙腳飛奔的同時,右手雙指立于胸前,口中亦振振有詞。
只見伴隨著趙嘉豪口中的輕聲呢喃結束,其雙腳下驀然顯現出一絲灰色煙霧,好似灰色的云朵,帶著趙嘉豪在地面疾速飛行起來。
這一年來,趙嘉豪除了修為的增長,修煉的幾門法術,施展的也更加熟練。
此時其施展的便是“踏石沖”這門法術,然而和兩年多以前相比,如今因為修為的增長以及對法術的運用更加純熟,效果也更加顯著。
此刻趙嘉豪將輕身術和踏石沖相結合,甚至帶出了數丈長的殘影。
在神識已經感知不到后方眾人后,趙嘉豪驀然停下,看了一眼自身已經身處南郡的東入口,隨之單手一招,一片流光溢彩的樹葉驀然顯現。
樹葉迎風便長,在長至半丈長、尺許寬后,遂爾飛到趙嘉豪的頭頂,隨著樹葉的周邊灑落一道綠色光柱,趙嘉豪整個人也徹底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于姓中年和佘姓老嫗也發現了趙嘉豪的速度陡然提升,二人對視一眼后,皆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錯愕的表情。
雖然二人也是煉氣十二層的修為,但神識強度卻無法跟修煉了【縹緲輪回訣】的趙嘉豪相比擬。
二人隱隱的感覺到趙嘉豪的速度突然提升,卻并未感知到其是使用了何種手段。
“難道是發現了咱們?”于姓中年臉上一片驚疑不定。
佘姓老嫗的臉色也十分難看,神識已經無法探查到趙嘉豪的位置,從對方的趕路路線來看,明顯是準備離開南郡,待其離開南郡后,再想將其捉拿,無疑癡人說夢。
思慮片刻后,白發老嫗才緩緩道:“應該不會,也許是換成駕馭飛行法器了!”
聞言,于姓中年點了點頭,“也是,此子不過煉氣九層,神識所能探查的范圍遠遠比不上我等,你我尚且無法清楚探知他的動向,更何況是他呢!”
“那我等也換法器飛行吧!方才見他一直都是直線飛奔,并未轉換方向,應當是如今我等也駕馭法器,應當用不了多久便能追上?!辟苄绽蠇炋嶙h道。
“好!”
二人隨即和各自家族的三名修士交代了一聲,便各自祭出了自己的法器,向著前方的南郡出口飛去。
而剩下的六名修士都只有煉氣中期的修為,還不能御器飛行,便只能在下方看著各自的家主漸行漸遠。
一炷香后,于姓中年和佘姓老嫗來到了一處荒山的土坡之上。
只不過此時無論是于姓中年還是佘姓老嫗,二人的臉色都十分難看。
“看那小子的行徑路線明顯是準備離開南郡,我等全力飛速至此,為何沒有他的蹤跡?”于姓中年踩在一柄藍色的飛劍上,滿臉不解道。
此刻白發老嫗的腳下則懸浮著一柄龍頭拐杖,看那靈光閃爍的樣子,赫然是一件高階法器。
而白發老嫗的臉上也是驚疑不定,要知道,自己的這件魚骨龍頭杖不僅是一件攻擊法器,同時也極善飛行,此番全力施展之下,竟然都未能發現那小子的蹤影,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除非對方隱藏了實力,否則斷然不應該出現如此局面。
再聯想到趙嘉豪乃何氏家族通緝之人,定然不會像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否則早不加速離開,偏偏在快要離開南郡之時才陡然加速,肯定有問題。
難道是早已發現我等,才故意將我等引誘至此?
一想到此,白發老嫗的臉色也漸漸的陰沉了下來。
“佘道友,如今我們怎么辦?”見白發老嫗默不作聲,于姓中年再次問道。
“不好,快回去!”沉默良久后,佘姓老嫗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連忙對著于姓中年修士喊道。
然而就在這時,二人四周的溫度驟減,四片帶著寒流的飛刀驀然朝著于姓中年和佘姓老嫗飛去。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于姓中年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他的頭顱便被兩片連接在一起的飛刀瞬間切割,伴隨著頭顱掉落在地發出的“咚咚”聲,他腳下的藍色飛劍和無頭尸體也“哐啷”一聲的掉在土坡上。
而另一邊的白發老嫗心中早有預警,在感覺到周身溫度下降時,便提前將腳下的龍頭拐杖揮至身前,險之又險的抵擋住了兩片飛刀的襲擊。
只不過雖然僥幸擋下了飛刀,但此刻白發老嫗卻心中發苦,此刻她的龍頭拐杖不僅哀鳴不止,整個杖身上還開始凝聚出絲絲冰霜。
隨著這些冰霜在龍頭拐杖上越積越多,佘姓老嫗甚至能隱隱感覺自己和龍頭拐杖之間的聯系變得若有若無起來。
大驚之下,佘姓老嫗連忙將更多的法力灌輸到龍頭拐杖內,那些冰霜才緩緩的開始消散。
看了一眼已經身首分離的于姓中年,白發老嫗頓時魂飛天外,隨即驅使著龍頭拐杖頭也不回的向著南郡飛去。
這四片飛刀明顯是一件頂階組合型法器,僅此一擊便瞬殺于姓中年,雖是偷襲得手,存在一定的僥幸成分,但白發老嫗比那于姓中年也強得有限,自知不是對手便一心想逃回南郡。
“道友就這般逃了,也不管你的那些后輩子侄了嗎?”
話音剛落,趙嘉豪的的身影也隨之顯現,將葉子法器收起后,趙嘉豪又祭出風靈舟帶著自己升向空中,擋在了白發老嫗身前七八丈的位置。
隨后趙嘉豪袖袍一揮,六顆人頭并排向著白發老嫗緩緩飛去。
看到其中三顆人頭正是自己帶來的三名族人,白發老嫗目眥盡裂,帶著絲絲顫音怒罵道:“小小年紀,竟然如此狠毒,你就不怕下地獄嗎?”
聞言,趙嘉豪頓時被氣笑了,也懶得再和白發老嫗廢話,只見其雙指成劍向懷中拉扯,原本懸浮著的四片玄冰飛刀各自旋轉,在空中劃過一個又一個光圈,隨之將白發老嫗的所有退路堵死。
白發老嫗自知今日是踢到了鐵板,已經無法安然逃脫,加之看到三名家族子侄已經慘死,心中一發狠,道:“豎子欺人太甚,老身跟你拼了!”
語畢,白發老嫗的臉色不停的變換,最后漲的通紅,而她的身體也開始緩緩脹大,小片刻的功夫后,竟然不成人樣,變成了一個大圓球。
自爆?
腦中靈光一閃,趙嘉豪虎軀一震,整個人便化作一團血霧消失不見。
“砰……”
伴隨著一道震天的聲音響起,已經變成圓球的白發老嫗瞬間炸裂開來。
直到趙嘉豪重新顯現出身形時,這道震耳欲聾的聲音依舊在土坡上回蕩。
此時趙嘉豪的臉色十分蒼白,像雪、像靈米、像白石灰、像是死人一樣,又像白色的蠟燭燒制而成。
只不過白發老嫗自爆的這道聲響實在太過驚人,而此處距離南郡又實在太近,趙嘉豪也不知附近是否還有他們的同伙,連忙將因白發老嫗自爆而炸損的玄冰飛刀和風靈舟收起,隨后拖著虛弱不堪的身軀,緩緩的離開了土坡,朝著東邊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