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郁寒眼巴巴的看著他，知道他釋放不出來難受，但她也確實受不住了。

“要不我幫你？”她還沒說完，臉已經紅的不成樣子。

自己的小妻子是什么德行，葉煥心知肚明，讓她幫忙，就等同于故意難為她。

“我緩一會就好了，你睡吧！”

蘇郁寒還沒閉眼，他已經轉身不看她，心里念了一會兒佛經，像是在給自己催眠。

蘇郁寒忍了很久，感覺他的呼吸平穩綿長，以為他是睡著了，就輕手輕腳的下床。

“怎么了？要洗澡嗎？”葉煥睜眼，起身給她把拖鞋套在腳上。

“嗯，想洗澡。”

“我去給你放水。”

蘇郁寒心里暖得不成樣子，她跟在葉煥身后，看著他細心做事。葉煥卻不愿意她跟著，只讓她站在門口。

“你是不是生氣了？我感覺你對我有點冷淡，好像不想搭理我。”

葉煥一聽這話，知道事情嚴重了，他趕緊解釋：“你胡思亂想什么？我是怕地板上有水，怕你滑倒。”

“你一滴水都沒弄到地板上。”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那我就在這看著，你過會兒準備怎么把我送進去？”

“抱。”

蘇郁寒感覺自己一下就圓滿了。她左手半握成拳抵在下巴上，坐在小凳子上看葉煥忙活。

葉煥時不時看她一眼，見她一直乖乖坐著，又開始擔心她太懶，生產的時候會困難。

“你起來四處走走，看家里缺什么，最好拉個單子出來，我明天有時間去買。”

蘇郁寒覺得這件事情交給她做有點困難，因為自從嫁給葉煥后，她就在逐步往生活白癡的方向發展。

“我沒覺得家里缺什么呀！”

葉煥本來也沒打算她真能拿出單子，只不過是想給她找點事做，最后只好說：“你去找支筆來，我說你記。”

蘇郁寒聽話的去拿了紙筆，乖巧的坐在桌子旁邊，乍一看像是準備認真聽課的小學生。

葉煥已經放好了水，走過去把蘇郁寒抱起來往浴室里走。

蘇郁寒把臉頰靠在他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說：“你不是讓我記東西呢么？怎么轉眼就忘了。”

葉煥知道她這是找準機會就想笑話他一下，也不跟他一般計較，只是暗道：“還好她的小妻子是個懂得感恩的人，要是忘恩負義的，估計他得被欺負死。”

蘇郁寒見他不回答自己，伸手揪了揪他的耳垂，在他耳邊吐氣如蘭：“葉叔叔，你倒是說話呀！”

葉煥無奈：“你不要使壞，好好洗澡，衣服不用洗，等你洗完澡我給你洗。”

“內衣呢？”

“也不用，我一會一起洗。”

他們兩個有個共同的習慣，那就是內衣都是用手洗。

婚后基本是自己洗自己的，不是他們不夠親密，而是蘇郁寒覺得不好意思。可是有了身孕以后，她折騰得厲害，葉煥便什么事兒都不讓她做了。

她起初也是不愿意，扭捏得不行，但葉煥一句哪件我沒看過，沒脫過？讓蘇郁寒無地自容，反駁的話也說不出口。

久而久之，反而習慣了。

蘇郁寒抿嘴偷笑：“你往自己身上攬了這么多活，能做得完嗎？”

葉煥為她做什么都是任勞任怨，聞言笑了笑：“盡管指使。”

蘇郁寒感覺泡澡挺無聊的，就半趴在浴缸邊上吹泡泡玩。葉煥看了著急，訓斥：“別往外面來了，乖乖回去泡著，吹泡泡我怕你缺氧。”

蘇郁寒聽話的縮回浴缸，水溫剛剛好，舒坦的她又想睡覺了。

“不要在這里睡覺，容易著涼。洗好了就出來吧！”

“我還想泡一會。”

葉煥伸手試了試水溫，覺得應該正合適就沒說什么，而是在一旁守著她。他怕浴室地板滑，蘇郁寒出來的時候摔倒。

蘇郁寒見他緊張兮兮的樣子就好笑，側頭看著他，笑著說：“哪個女人不懷孕啊，你至于這么緊張嗎？”

“別的女人懷孕怎么樣和我沒相干，但你不行，你是我的妻，我得看著你，讓你平安生產。”

“我還沒洗頭發。”

“明早再洗行嗎？”

蘇郁寒搖頭：“不行，不舒服。”

葉煥只能俯身給她洗頭發。他的手指修長，指節分明，平時是很有力氣的，此時手上的動作卻十分溫柔。

“手法很好，我覺得讓你去做大學教授實在是有點屈才，你應該做按磨師。”

“你什么時候能不擠兌我，嗯？”最后一個字尾音上揚，沒有責怪的意思，反而帶著薄薄的寵溺。

蘇郁寒閉著眼睛，感受到他的耐心和溫柔，唇角微翹，帶著一點笑意。

說真的，她覺得自己的確是被葉煥寵壞的。以前她都不懂任性是什么，因為她知道，任性的女孩子沒人會喜歡。

人是群居動物，社交是一門深厚的必修課，誰也不想被孤立，所以她都會盡量遷就別人。

雖然那種感覺不好，可是哪個人能隨心所欲啊！人總歸是要在取與舍之間做選擇的。

嫁給葉煥后，她的想法逐漸改變了，因為葉煥不停灌輸給她的是不能委屈自己。

“就算天塌下來，不是還有我給你頂著嗎？只要在我身邊，我就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你也不需要委屈自己。”

蘇郁寒想到葉煥曾經說過的話，忍不住笑出了聲。

葉煥正在給她涂護發素，聽到她的笑聲，無奈：“你又想到什么了，是不是和我有關？”

蘇郁寒轉頭看他，眼里都是笑意：“你猜，猜對了我就告訴你。”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就說你想不想知道？”

葉煥心里在想，果然還是個孩子，說話都這么孩子氣。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取向愛好都是正常的，卻不知怎么會喜歡上這個小姑娘。

她越是孩子氣，他就越喜歡。

這事如果發生在別人身上，他大概會覺得這不可思議吧！

都說娶妻娶賢，那受傳統文化影響的他，為什么卻不希望她賢惠？因為他怕她受委屈。

“我不想知道。”

蘇郁寒先是一愣，然后是瞪眼嘟嘴，一連串的小動作。葉煥看了忍俊不禁，用毛巾把她的長發裹好，柔聲讓她出來。

“那你說你想不想知道，要是還和剛才的回答一樣，那我就不出去了，在這里泡到天荒地老。”

威脅？

葉煥湊近她，低聲說：“丫頭，你確定不出來？”

“嗯，不出來。”

“那好，我進去陪你。”

蘇郁寒瞪他：“你怎么這么無賴？”

“你這可就冤枉我了，你想待到天荒地老，我當然得進去陪你啊！”

蘇郁寒結果他遞過來的浴巾，氣呼呼的起身，將自己包裹好，赤著腳丫子往外走。

葉煥在她身后拿著拖鞋，感覺自己像個老媽子一樣，擔心她受涼。

“鋪著地毯呢，我一點都不覺得涼。”

“那也不行，等你覺得涼的時候，估計已經凍到了。”

葉煥想要給她套鞋子，又見她腳丫濕漉漉的，只好用布巾給她擦拭干爽。

“哎呀！”蘇郁寒低低的喊了一聲。

“怎么了？”

“指甲好像斷了。”蘇郁寒本來是拉放在沙發上的折疊被，卻因為剛洗完澡，指甲過軟被折斷了。

“我看看。”

葉煥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看見她左手小拇指的指甲斷了，留下淡淡的血印子。

他皺眉：“別動，我去取指甲刀。”

蘇郁寒乖乖地點頭。

葉煥起身去拿指甲刀，過來后仔細給蘇郁寒把斷指甲剪掉，忍不住低聲責備：“怎么這么不小心，疼不疼？”

“不疼。”蘇郁寒是疼也不敢說。

“要不要都剪一下？”葉煥覺得蘇郁寒的指甲好像有點略長了。

蘇郁寒點頭，說：“是該剪了。”

其實她要剪的不只是手指甲，還有腳趾甲。只是她的肚子越來越大，剪腳趾甲愈發困難，很多時候她也不想麻煩葉煥。

“那就都剪了吧，省得以后你誤傷自己。”

葉煥握住蘇郁寒的指尖，小心翼翼的給她剪指甲。

他們兩個人的手放在一起的時候，差別很明顯。一個白白凈凈帶著淺淺的肉渦，一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卻又不突兀。

蘇郁寒感嘆：“你的手真好看。”

“還不錯。”葉煥也不謙虛。

蘇郁寒挑了挑秀氣的眉毛，說：“我的也好看。”

“嗯，還湊合。”

蘇郁寒干脆不想理他了。

葉煥先用指甲刀將蘇郁寒的指甲剪到合適的長度，然后又用矬子打磨平滑。

幫別人剪指甲和給自己剪指甲不一樣，很容易弄傷別人。葉煥仔細又耐心，不像在剪指甲，倒像是在打磨稀世美玉。

很快蘇郁寒的指甲就剪好了，平整圓潤，長度也是驚人的一致，可見葉煥的謹慎和認真。

“剪好了。”葉煥說。

蘇郁寒收回自己的手，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笑著說：“葉老師的手藝真不錯。”

葉煥不怎么明顯的笑了一下，順口問了下：“腳趾甲要不要剪？”

蘇郁寒從薄被里探出腳丫，放到葉煥腿邊，“你看看長么？”

“有點長了。”

“那就麻煩葉老師也剪一下吧。”

“來，把腳拿過來。”葉煥往蘇郁寒身邊挪了挪。

蘇郁寒把腳丫放在他腿上，笑著說：“你小心點，別碰到我腳心，我怕癢癢。”

葉煥又怎么會不知道她怕，笑了笑，沒說話。

蘇郁寒怕他在醞釀壞主意，很謹慎的說：“葉煥，我跟你說正經的呢，我腳心最怕癢癢了，你不許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