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丹青賽
- 癮愛成婚:譚總,別來無恙
- 左手月
- 3176字
- 2024-03-28 14:59:29
陸露見簡兮似笑非笑,知道她這是猜出什么了,本來也沒打算瞞她。她借口讓夏章出去,譚既明當然也不會留下,去了走廊里坐著。
“想問什么就問吧,不然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你決定接受夏章了?”
陸露垂眸:“沒有。”
“我看你們和熱戀中的情侶沒什么兩樣。”
“那是他一頭熱,我現在攆不走他,只能維持現狀。”
簡兮盯著她,一副要從她平靜表面,看進她皮囊里的樣子。
陸露被她看得心虛,半晌,終于抵不住她的目光,無奈地說:“我們兩個不合適。”
簡兮對陸露現在的態度嗤之以鼻:“以前你對人家窮追不舍的時候,我就說過你們不合適,但你不是追的倍兒歡樂嗎?”
“我自己是什么情況我心里有數,我那時候熱情是因為不知道他的家庭,門當戶對其實非常重要。”
陸露的語氣有點落寞,配上她現在帶著傷的樣子,讓人倍感憐惜。
說白了,她也是個苦出身。
簡兮能理解陸露,她當初對著譚既明也有這種感覺,對方那么好,而自己配不上。
可事實證明,他們是最適合彼此的人,而且是唯一適合,愛情的確存在。
“不管成或不成,總是要試一試的。”
陸露嘆息:“我和你的情況不一樣,沒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基礎,也沒有孩子。我的年紀比你都大,已經蹉跎不起了。”
年齡對女人來說是個非常敏感的話題。三十歲就像是一個分水嶺,越接近那條線的時候,人就會變得越焦躁。
陸露已經到了三十,她和夏章的條件不合適,夏章還比她小那么多,她謹慎點也實屬正常。
“感情的事你自己決定吧!”簡兮話鋒一轉,“畫廊有我在,你不需要擔心,好好養傷。”
陸露終于露出了笑容:“我對你當然放心,畫廊我還是要交到你手里,我沒有做一把手的能力。”
簡兮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說:“你放心,我不會不管的。”
“國內這次舉辦的丹青賽,進入前三的可以參加東京大賞,你有什么想法嗎?”
丹青賽是一年一度的盛事,萬眾矚目,每次都會涌現出很多新銳畫家。
簡兮大學的時候抱著練手的態度參加過,因為火候不到沒盡決賽,卻長了見識,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
“我現在的狀態報名也沒機會。”
“許慶應該很有希望吧,他肯定不報名,你給他報吧,順帶說服他。”
簡兮點頭應好。
陸露坐著說了會兒話就感覺有點累,她這次受傷體質變得很差,尤其是顱內的淤血,更是讓她精力有限。
簡兮見她面露疲憊就告辭出來,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丹青賽。
舉國的畫者都會關注這場盛世,她當然也是蠢蠢欲動。但是她心里清楚,要是執意去的話,最后也是個陪榜的。
許慶不同,他就算得不到冠軍,也可以取得個好名次,說不準還能一戰成名。
越想越覺得陸露的建議有用,以至于第二天一見到許慶,她就說了一堆丹青賽的事。
“沒有打算。”許慶看起來興致不高。
“為什么?”
“我就是個畫畫的,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東西干什么。”
“丹青賽是非常正規的賽事,全國的畫者都會關注,哪里是什么花里胡哨的東西?”
許慶低頭:“反正我不去。”
簡兮沒想到這家伙這么拗,都有點好歹不分了。不過考慮到他是個非常頂尖的畫者,她決定忍了。
“你是不是特別討厭李馳?”
許慶的手停頓了一下,隨即又開始畫,沉聲道:“討厭。”
“他之前不是有點名氣嗎,自從你不給他代筆之后,他失去了商業價值,名氣消沉了很多。
據我所知他這次報名了丹青賽,就是希望借此能夠重回巔峰,你就真的甘心一直被他甩在身后?”
許慶眼鏡后的眼睛變得很深沉。
李馳那個人渣,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讓人看清他的真面目。他真的不配被那么多人喜歡。
簡兮見他不說話就知道有戲,走到他身邊說:“對于自己看著不爽的人,最好的報復手段就是擊敗他。李馳那么飄,是該讓他清醒清醒了。”
“好,我去。”許慶說的斬釘截鐵。
“那我們現在就來商量一下,你準備畫什么。”
許慶還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樣子:“隨便畫,想畫什么就畫什么。”
簡兮在心里鄙視了他一下,緩聲說:“藝術沒有局限,畫什么都好,但是丹青賽還是要畫正能量的東西。”
許慶是個天才,但是因為他自身的經歷不好,影響到他的畫風偏暗沉。他畫了很多諷刺黑暗的畫,喜歡他的人也大都是與社會格格不入的。
“你的畫風太小眾,如果你想止步不前,那就不必改變風格。”
許慶的聲音很低:“你能相信我的內心其實是光明的嗎?”
“我相信。”
簡兮不知道,這三個字徹底成就了許慶。
這屆丹青賽競爭更加激烈,許慶以一幀名為“夜宴”的畫殺入決賽。
“夜宴”畫的是一座寺廟里有師徒四人,方丈暴斃,兇手就在師兄弟三人中。
大師兄在耕地,額頭上卻沒有汗。
二師兄在下棋,棋子卻擺錯了位置。
三師弟失蹤不見。
格局并不磅礴的一幅畫,卻生動形象的畫出了這樣一幅場景。
一夜之間,幾乎所有人都在討論,師兄弟三人到底哪個才是殺死方丈的兇手。
丹青賽的賽程非常長,簡兮幾乎是一路跟著,因為她發現許慶真的是,除了畫畫以外什么都不會。
她要按照賽制要求再要求許慶,什么時候交畫作,什么時候參加發布會,什么時候驗明正身……
她最近精神不濟,走到決賽這天,她用冷水洗了臉,才勉強趕走瞌睡蟲,和許慶一起去比賽現場。
“你覺得自己有沒有希望第一?”
“有。”
簡兮挑眉,笑道:“看起來很自信。”
“不是自信,是我要對你負責任。”
簡兮一愣,他這說的是什么話?她哪里需要他負責?
許慶大概也覺得自己這話有爭議,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從報名開始,你比我這個參賽選手還累,我只有取得第一名,才不算辜負你。”
簡兮聽了這話,心里竟然覺得安慰。然后她又覺得有點好笑,自己的這副心態啊,怎么看都像是老母親。
許慶沒得到她的回應,還以為是自己說的不夠莊重,就很正式的又說了一遍。
“我知道你感激我,但是我不需要,我需要的是看到你成功。這也是對我的一種鼓勵,因為我也是追夢人啊。”
許慶看著簡兮的笑臉,冰封許久的心里,有涓涓暖流滲出。
他見識過很多丑陋,也在社會的底層無盡掙扎過。簡兮是他見識到的,為數說不多的美好。
是的,特別美好。
自從認識了她,他的生活好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不缺錢了,還活得更加自我。
“不管你是否接受,對你的感激,我都放在心里。”
簡兮還是不太習慣被人這么正經的道謝,只能裝作沒聽到,希望這個話題可以到此為止。
最后一場比賽,共有十個晉級者。
許慶唯一的對手就是李馳,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水平在同一條線上,其他的對他們構不成威脅。
“這場需要現場作畫,還要根據標題,你的思維不要放得太遠,盡量收著一點。”
許慶的天馬行空和抽象是他的優點,但也正是簡兮擔憂的。
許慶太過肆意,很可能會被一些不懂的人評判為水平低。她知道丹青賽是高水準的賽事,但她更希望他能穩一點。
“我知道,內容一定要積極向上,不要影射得太深。”
許慶帶著藝術人的肆意,簡兮這幾天在他耳邊重復最多的就是這些話,他早就領會精神了。
“你不要應付我。”
許慶眼神有些無奈:“你是我的老板,飯碗子在你的手里拿著,我敢應付你嗎?”
這大概是許慶說的最俏皮的一句話了,反正簡兮是愣了。
“你在臺下等我的好消息,我一定把冠軍的獎杯捧回畫廊,讓繪墨*簡名聲大噪。”
許慶說完話就上臺了。
簡兮看著他的背影,能夠感覺他步伐堅定,是仿佛一下子成長了很多的感覺。
“這期的主題是愚昧。”
愚昧,這個題目和往年比起來有點偏了。
按照簡兮的經驗來說,決賽都會取樂觀的題目,比如去年的向陽花開,前年的晨光。
愚昧這種題目,其實適合許慶,反正他的畫風,本來就是諷刺意義過大。
簡兮放心沒多久,心又重新提起來了。
許慶的筆似乎出了問題,給他換了之后,他好像依然畫不出東西,而其他參賽者已經在埋頭苦干了。
簡兮在臺下離他很遠,又不能大聲說話,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臺上的許慶反復畫了半天,最終放棄了。
他從自己的位子上站起來,淡聲道:“我的顏料有問題,我需要換一副新的。”
丹青賽的評委均是畫界泰斗,大師有脾氣,其中一位著名的油畫大師張古,冷聲道:“畫筆顏料都是選手自備,你上臺前為什么不檢查好?”
“我是提前檢查的。”
“如果你重視這場比賽,你至少要準備兩副甚至更多,上臺前也要重新檢查,沒問題才可以。我們坐在這個位子上的,多數都參加過丹青賽,我相信大家都是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