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姨遞給我一份醫院開具的資料單,里面清清楚楚的記載著馮彩艷所有的住院記錄,“洛學你先看看這些。”陳阿姨遞給我一份卷宗,里面是近期有幾個報案人員的名單已經報案事項,我深吸一口道:“這些我都沒有想到過,怪我太感情用事了。”
“洛學這不怪你,真的。”
“明天我要先出趟門,還有一些事情我要先調查清楚,至于這些報案的人員,就麻煩你了陳阿姨,總之這場**案要盡快的收尾了。這里就先交給你了。”
“放心吧。”
聽著列車咔嚓咔嚓的聲音我的思想也有些混亂,她的家鄉到底是什么樣子?是什么樣的環境造就今天的她,甚至是有些喪心病狂,窗外的風景飛快的在我眼前稍縱即逝,不可避免的寒意讓我瑟瑟發抖,窗外面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玻璃開始模糊,這一幕難道不像我們捉摸不透的人生么?就算是在溫暖的陽光也暖不到骨髓,其實很多東西都來自于我們的心,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干簧的稻草堆有些好聞的草味,現在這個時節是農收的季節,很多的人臉上都掛著笑容,那笑容像是擁有了全世界,我似乎也被這樣的地方感染了,這里面沒有城市的吵雜,沒有那么多宣泄,多了幾分慵懶在里面,“你好大哥,請問馮彩艷家住哪里?”我問著一位一臉樸素的男子,他熱情的給我指了路,說道:“前面不遠的十字路口,你再往東走走第一課槐樹左邊第三家就是馮彩艷的家了。”
“謝謝你大哥。”我朝著他笑了笑、
“你是彩艷的大學同學吧,看你一身打扮就知道是城里面的人。”
我一時有些錯愕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看著他一臉誠懇的表情,我又不忍心欺騙他,只是笑了笑了遍告辭了,馮彩艷的家沒有我想象中的好,是一間草房,但是院子收拾的很干凈,幾只下蛋的雞鴨在院子里面尋食,門口有只大黃狗,我朝著里面喊著:“有人么?請問這是馮彩艷的家么?”
片刻出來一位拿著煙桿的男子走了出來朝著我看了看,問道:“姑娘你是誰?”
“是這樣的,我是馮彩艷的朋友,我今天來是想要找馮彩艷的母親問點事情。”
“你走吧,這不是馮彩艷的家,以后也不要來了。”
我一聽他要趕我走,連忙叫道:“大叔我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馮彩艷的母親,請您告訴我她在哪里?”
“我說你這丫頭能不能聽懂人話,我說了,這不是馮彩艷的家·······”“是彩艷回來了么?”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傳了出來,我也朝著里面看了看,片刻慌慌張張走出來了一位滿頭銀絲的女子,那眼神有些懇切,看到只有我一個人的時候又不免多了一絲的失落,我馬上朝著那女子聞到:“請問你是馮彩艷的母親吧。”
那女子朝著我像是欲言又止的樣子,那男子推搡著女子進屋“快進去,誰讓你出來的。”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馮彩艷現在的情況么?”
“你別管我,我半輩子都聽你打罵,就連唯一的女兒也讓你欺負走了,不用你管我。”那女子開始朝著那男子推搡,我連忙走了過去拉架,道:“有什么事情都能說開,你不用這樣子。”
那男子看了我一眼說道:“有什么事情快點問,問完我們還要去農田里面干活呢,我們可不像你們城里面的人游手好閑的。”說完就朝著外面走去。我看了看那男子又朝著女子看了看道:“他是?”
“我是馮彩艷的母親,有什么話和我進屋說吧。”她朝著屋子里面走去,我也緊隨其后,屋里面的光線很暗,隱隱約約能聞到一股燒柴火和混合著黃土的氣味兒,空間很小,但是在這小小的空間里面有一間及其干凈的小屋,墻是用報紙糊的,頂棚也是,干凈的床單和小桌子,雖然里面什么都沒有,但是給人第一印象很溫暖,我笑了笑道:“這一定是馮彩艷的房間吧?”
“沒錯,她一走已經三年了,這間屋子一直空著,我每天都打掃,希望她能回來看看,哪怕不能原諒我,也應該回來的啊!”
“阿姨你放心吧,她很好的。”
“彩艷和陸磊是不是已經結婚了?”
我早就知道他們的關系,但是從馮彩艷母親的嘴里得知還是有些驚訝,我只是搖搖頭道:“還沒有。”
“彩艷讓你給我帶什么話了么?”
我把陳阿姨給我醫院住院單的復印件給了她,“阿姨你先看看這些。”那住院單是馮彩艷以她的名字在醫院做的引產手術,但是人都不是她,我說道:“她三年前應該是從這里走出去的,她如今過的很好,但是她是怎么走出去的,我想你應該知道。她如今變成這樣我想你也應該一清二楚。”
她的目光有些渙散,“三年前?哦對了,三年前那個夜晚,下很大的雨,我被困在張嬸子家,可是等雨停了,我回家的時候看見我·······”她已經泣不成聲了,我輕輕的扶著她坐下,道:“那天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
“我現在的丈夫是后組成的家庭,他還有個兒子,他兒子一直欺負我的女兒,但是為了生活,我總是睜只眼閉只眼,因為我們娘倆還要依靠著他過活呢,如果我知道后來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當初死都不會同意的。”
“那天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
“他繼父把彩艷強奸了”說道此處她已經掩面哭了起來。我點點頭這是一個怎么樣的家庭,生活都給她經歷了什么,我已經無話可說了,我想我來的目的是達到了,其實我早就知道一切了,從近幾次的報案人員和口述,還有馮彩艷那次在車庫的對話以及陳阿姨給我的意愿出具的單子得知,馮彩艷依靠著聞星的平臺在外面接私活而接引上當的一些年輕漂亮的姑娘,她們失去的不止是身體,我更加好奇的是她們為了什么?難道星圖真的能給她們帶來生活的滿足感,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么?
“這事情已經過去這么多年了,他不會坐牢吧?”
“我想馮彩艷都沒有追究他,應該不會的。但是刑事責任要付。”我轉身離開這個房間,因為他給我感官上帶有不同的色彩,甚至是讓我有些窒息,我不能理解馮彩艷的母親是如何過生活的,甚至不知道她的世界里面除了一畝二分地之外是不是才有她女兒的地位?她的想法做法,我都不理解,我甚至有些同情馮彩艷,但是也更加的憎恨她,她的痛苦伴隨著她三年,那么其他的人呢?她們的人生憑什么因為她而變得晦暗?
似乎每一次的旅途都會伴隨著一段記憶的逝去,一份牽絆的解開,在深夜,車子快速的行駛在鐵軌上,星星點點的燈光點綴著這一片漆黑的世界,仿佛全世界都睡著了,只能聽見車子奔走的聲音,呆呆的看著窗外,想著馮彩艷的母親和我的對話,仿佛有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靜靜的將我融入了這片深邃的夜,心里面五味兒參雜,有不安,有擔心,就這樣的時間飛逝而過,待回過神兒來天色已經明亮,抵達了目的地。這次踏上回程的路途,心中突然有了一絲明了,不是我走不出感情用事的魔咒,而是一宗糾結羈絆的解開讓我成長了。
“我是洛學,逮捕馮彩艷。”我掛斷電話之后看著手表,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伸手爛了一輛車飛馳趕往警局,剛剛進警局的時候門口的小趙就朝著我傻笑,“笑什么呢?人帶回來了?”
“帶回來了,但是人一直不配合,要求律師來了才肯與我們合作。”
“知道了,在幾號審訊室?”
“三號。”
推開門,我看見馮彩艷依舊明艷美麗的容顏,神色依舊狂傲,沒有一絲驚慌失措的表情,“馮小姐看見我很吃驚么?”
“洛學你和我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馮小姐還記得你第一次和我談話的內容么?”我看著她精致的面容,很想狠狠的抓下她面頰上的面具,讓她本來的真實面容顯露出來。
“當然記得,我是被害者,我報案了,那又怎么了?你們應該去抓兇手,而不是讓我在這浪費時間,你知道我的時間有多么寶貴么?”
她現在的神情一點都不像我在她家里面一同欣賞曇花開放的人,“我想你現在需要冷靜。”
“我怎么冷靜啊?你們這是非法拘禁。我可以高你們的。”
“那我們先談談如何?”
“沒有律師我是不會說的。”
“好吧,那你先聽我說說如何?”我看她沒有配合我的意思,我倒了一杯水遞給她,“我給你講個故事。這個故事要從什么時候開始呢?”我故弄玄虛道:“應該是三年前,在一個村莊里面有個普通的小女孩,她除了長相不普通,其他都和一般大小的女孩一樣,每天應該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可是命運給她開了一個極大的玩笑,在一個下雨的夜里·······”
“夠了你不要說了、”她站起來惡狠狠的看著我,像是要把我看穿一樣,我只是笑了笑道:“你不是說要等要律師來了才肯說么?既然是這樣的,那么我給你講故事不好么?”
“你·······”她啞口無言,只是怒視著我。
“你先喝點水,我的故事才剛剛開了一個頭,這個故事應該精彩的,我想你應該喜歡聽,哦對了,我記得你也喜歡和我講故事對么?從第一天開始你講的不過是另一個版本的故事。”我推了推水杯給她,她沒有接,只是一味的看著我,“故事情節可以虛擬,內容可以刪減,但是事實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