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蒲州兩鹽池之地
- 盛唐天啟
- 魔han
- 2012字
- 2024-04-01 09:22:40
裴垣低下頭,他既沒有再次眺望長安,也沒有去看著李令月。
“宋王李成器,他作為嫡長子,二十年前睿宗陛下就是正牌皇太子,他完全有資格成為天下儲君。”
他又在心里默默補充:“當然,那是在二十年前?!?
李令月輕笑,他說的和她看法相同。
“我那位三侄子在唐隆政變時就組織了幾百羽林萬騎推翻了韋后的政權,也是使你們河東裴氏這一脈被打壓的根本原因?!?
“呵……”
裴垣先是輕笑一聲,隨后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心里自語道。
“她在調動我的情緒。”
他臉色有些不悅,面部難看,“啪”地一聲直接將酒杯重重落在桌上。
清脆的聲音如同驚弓之鳥般,在屋子里的“泄憤”之舉,“殺了”外面隔墻有耳的眾人。
他們小聲在說著什么。
李令月舉起酒杯對準遠在長安東宮的李隆基,隨后將其灑在地上。
“如今我那身為皇太子的三侄子才剛剛得此之位數月,怎么能迅速掌握權利的規則,圓滑如姚元崇,方正如宋璟,老辣如張說……”
“這些宰相怎么可能被一個小小的李隆基折服,我承認我這位三侄子有點英武,好似太宗文皇帝陛下在世,但也只是好似罷了,他還不夠格!”
裴垣看著李令月的所作所為,覺得有些可笑,若是李隆基真的如她所說這般,那她怎么會敗給李隆基?
“東宮太子有大功于天下,是宗廟社稷的正主,你的這樣動機很難說服宋璟?”
太子李隆基一檔的崛起,不僅損害了太平公主利益,同時還挖了皇帝睿宗的墻角。
“我的那個哥哥他也對太子有所疑慮,畢竟當今明面上支持他的人都是宰相,要是那些人真的成為宰相的羽翼,那么我那位身為皇帝的哥哥該如何保障自己的權利?”
裴垣再次倒過一杯酒,“這是每一位皇帝的心病,怕自己不得勢,又怕他太得勢。”
縱然唐睿宗李旦是一個心寬的人,只要一些臣子在他耳邊絮絮叨叨的上奏。
他也難免心生疑竇,也會去猜忌太子李隆基和那些朝中重臣。
李令月自小到大那一股雍容華貴的驕傲在不經意間傾斜,她微微抬起脖頸,略帶著許些不屑。
“可惜啊,有一次差點成功了,在我日日夜夜的進言,說那些朝中重臣都傾向于東宮?!?
“我那位哥哥開始旁側敲擊與太子比較親近的宰相們,要不是有著郭元振等其他宰相在一旁勸諫,這才沒把事情鬧大?!?
裴垣搖著頭“可惜啊!可惜……”
“可惜你這個瘋女人心機重的深沉,沒有那般才能啊!”
這句話他只敢在心里說一說。
不過說來倒也合理。
賀蘭敏之想要對武則天的小女兒當年五六歲的太平公主圖謀不軌,但最后被太平公主的貼身侍女攔下,所以那位侍女最后才會被強暴。
而這僅僅只是開始,沒有一些手段,她想活到現在也很難很難。
唐朝那自唐太宗李世民而來,骨子里弒殺親族,對兒女冷漠到血液。
不過以她來掌權,這個唐朝只會更苦,從她那局勢勉強可以看清的審視局態中只會讓唐朝加速滅亡。
武則天時期的對與敗,那于后人已是警鐘一般,多次的失利,早已經將太宗與高宗打下來的大好局勢付之東流。
“現在你最主要目標便是拿得“省元”之實,這樣才不辱你“子建”之名,也不落我“太平公主”一脈。”
裴垣點了點頭,依靠在墻邊,喝了口酒,什么也沒說。
太平公主在那里自說自話,越來越激烈。
他有些困了,心里想著趕緊結束。
““春鬧”就在此月十五日舉行,還有最后十四天,蒲州離長安大約200千米,明天逛完兩鹽池便前行,應該在10號之前可以抵達長安?!?
“此刻禮部試成績由薛稷為主考,姚元崇和宋璟監察,莫說是你這個昔年韋后一脈支持人的后代,就算是你父親他再次參加科舉,他也會公平公正?!?
“……”
第二天,太陽剛才東山上露出一半,陽光灑在裴垣身上,刺史府被一陣陰霾籠罩。
裴垣打了個哈欠,精神有些頹廢,昨晚不知和太平公主說到幾點。
說完后,自己騎馬回府邸之時,差點從上面睡著,跌了下去。
裴談瞥了一眼,看著自己孫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地再睡的模樣,教育道。
“馬上就要會考了,這幾天你學也學不到什么了,不如放松放松,調整好心態,別壞了我們裴家的臉面?!?
裴垣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隨口說道。
“的確,不拿個第一的確煞了我們裴家的臉面,也不知哪些不肖子孫拿了第二,給我們堂堂大家添了黑料。”
裴談冷哼一聲,沒有在搭理他。
裴垣想到前世那些父母,果然這些事情不是直接開始展露的,這是從古代就開始傳來的。
他忍不住“嘖嘖”兩聲。
都說了接受優秀的傳統文化,去其糟泊,取其精華。
怎么這么個“罌粟”還傳了下來?
他覺得以后要是他有了孩子,他一定不會這樣。
應該吧……
車夫停下,他下了車,站在馬車龐沒有拉開帷幕,隔著一層層布小聲說道。
“到了。”
他不知道眼前這車上是什么了,但是那“巨無霸”薛家讓自己好生對待里面的人,要比對他們尊敬百倍千倍不止。
“你可以走了。”
李令月緩緩走下馬車,面露笑意朝著刺史府的爺孫二人走來。
她的妝容都較為柔和。面妝以在眼角暈染淡紅的“桃花妝”為主,花鈿式樣較為小巧精致。眉形細長如柳葉,斜紅形如新月。
“我來晚了,沒讓你們二位久等了吧?”
裴談面無表情,他張開嘴,語氣平淡。
“今日事情重大,容不得馬虎,我早早便做好了安排。”
“那刻不容緩,我們現在就前往出發鹽池之地,正好我還沒有地圖,今日臨走前送我一份,可好?”
“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