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8.間諜
書名: 從不正經(jīng)魔女開始種田作者名: 雨未響本章字?jǐn)?shù): 4053字更新時間: 2024-05-13 21:03:20
“黛朵小姐你今天是不是不太舒服?”夏諾雅坐在黛朵身邊。
雖然這段時間一直都同住一個屋子,兩人卻沒什么太多交流,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夏諾雅很禮貌地問訊一些日常事務(wù),騎士王這個身份在她眼里還是那么高不可攀的大人物。
作為古堡的文秘,夏諾雅并不認(rèn)為自己只服侍薇拉,任何在這個屋檐下的人她都有照顧的義務(wù),黛朵也是一樣,她是專業(yè)的。
“沒有……真的沒有,感謝你的關(guān)心……但是我真的什么事都沒有。”黛朵竭力保持著平靜的對話,桌子下她的腿已經(jīng)完全不受控制了,抖得像是得了癲癇。
雖然是那么不起眼的小玩意,但真的很可怕,羞恥心還只是次要的,最討厭的是完全沒法拒絕,她能感覺到恐怖的愉悅感在脊背上蔓延,要是再繼續(xù)下去肯定會有什么東西要來。
別跟我說話,求你了夏諾雅,我們不是已經(jīng)吃完飯了么?你應(yīng)該收拾餐盤去沖洗呀,為什么要過來找我?
“真的?”夏諾雅滿臉疑惑,“但你今天狀況看起來一直都不太好。”
因為個子矮,她索性站起來俯身去看黛朵,用手背輕輕撩起黛朵的額發(fā),貼在她的額頭上,又摸摸自己的額頭。
黛朵拼命地后仰,但椅背限制了她的動作,這種時候身體是格外敏感的,別說是自己了,任何外人的觸碰都可能引發(fā)連鎖反應(yīng)。
救命救命救命!黛朵急的都快要哭出來了,本來就已經(jīng)足夠羞恥,偏偏還要讓夏諾雅看到的話,她真的會無地自容的,連晚上回去房間里睡覺都不敢,沒法和她再共枕一張床了。
偏偏夏諾雅就是不依不饒,單靠手背無法辨別出來,她就直接用自己的額頭貼上黛朵的額頭,靠體溫差異來判斷是否真的發(fā)燒了。
溫柔又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衣服的領(lǐng)口下墜,隱約可見內(nèi)衣的白色肩帶。
這種畫面通常來說是沒什么感覺的,同住一個房間什么妖嬈的景象沒見過?但在這一刻它就是會像毒藥,喚起心中的色孽。
黛朵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她能感覺到自己松懈了,于是那個小東西就那么悄悄的溜達出去,落在地板上發(fā)出不輕不響的動靜,骨碌碌地滾到了某人腳邊。
完了,全完了,在歷經(jīng)多次羞辱之后,黛朵連自己最后的節(jié)操都沒有守住,從此以后她會淪為夏諾雅眼里的淫蟲蕩婦,再也沒人相信她是騎士王。
薇拉撿起腳邊的小玩意兒,泛著水澤的它看上去又可愛了幾分,粉色的橢圓造型是頗受馬斯頓少女們追捧的新玩具。
“送給你玩。”她順手把這東西丟給了身后的簡澤。
無論是夏諾雅,還是目光呆滯的黛朵,她們都在盯著簡澤看。
洗個澡的時間里,簡澤的那頭亂毛恢復(fù)成了清水般的黑長直,額發(fā)也用一枚發(fā)卡固定住了,和剛剛給人的陰沉外表完全不一樣。
這何止是換了一個人,簡直就是班上那個麻花辮眼鏡土包子,忽然變成了清麗的淑女名媛,不但皮換了,連人設(shè)都換了,如果不是那個黑眼圈還在,真的認(rèn)不出來是同一個人。
“你們兩個是在干什么?”薇拉饒有興趣地問。
從她的角度看起來,這一幕就像獸性大發(fā)的犯罪現(xiàn)場,罪犯是夏諾雅怪蜀黍,按著黛朵的肩膀居高臨下,而受害者是黛朵小蘿莉,眼角泛著屈辱的淚光。
“黛朵小姐好像生病了……她的額頭很燙,我在幫她檢查。”夏諾雅只好解釋一下這不雅畫面的來歷。
黛朵沒有承認(rèn)也沒有反駁,她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在奔狼嶺的這一個月,她從向往愛情的純情少女,徹底淪為了骯臟下流的女人。
姐姐的信里告訴她要堅持,但她自覺怎么也沒辦法在這樣的重壓下保持自我,她承受不起。
“是么?我看不太像啊。”薇拉的笑容相當(dāng)玩味,“不過還是你來照顧她好了,今天晚上我很忙。”
她只用一個動作就詮釋了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簡澤和薇拉站在一起,非常配合地各自舉起一條手臂彎曲靠攏,比出了一個心形。
夏諾雅露出了心領(lǐng)神會的表情,心說今天晚上肯定很銷魂,因為這個古堡里的地板都是用木板做的,所以在隔音上并不是那么優(yōu)秀,每當(dāng)下面的臥室里有什么大動靜,上面睡覺的人就總能聽得一清二楚。
當(dāng)做晚間的助眠聲樂倒是不錯的選項,可惜這種女孩伴唱的音樂并不能主動關(guān)閉,而且通常會持續(xù)到后半夜。
但這也是古堡必有的日常,住在這里的是背負(fù)色欲之罪的魔女,又怎么能指望這地方正經(jīng)莊嚴(yán)如教堂呢?遠(yuǎn)離世俗的地方,就總有放縱的聲色犬馬。
每年六月的這個時候馬斯頓都會下起雨來,人們都說這是舊羅馬帝國的哀歌。
那位末代皇帝尼祿死于臣下的開城背叛,而那人卻在后日成為了馬斯頓的公爵,一直傳承到今天。
所以在尼祿死去的六月,馬斯頓整個城市都籠罩在蒙蒙的霧氣中,樹葉紛飛雨聲淅瀝,總會聽到若有若無的低吟淺唱,像是訴說著暴君的離歌。
馬斯頓下城區(qū),石柱街。
街面上空蕩蕩的,沒有客人的姑娘們在街邊小樓里喝酒唱歌,風(fēng)雨中滿是她們的鬼哭狼嚎。做這種營生的女孩本就是朝不保夕,怎么開心怎么來。
引擎的轟鳴聲掃過長街,車輪切開灑滿落花的積水水面,光亮由近及遠(yuǎn),最終那輛黑色的兩輪機械停在了一家酒吧的門口。
重機卡瓦列雷,機械時代的嶄新交通工具,強力的引擎功率賦予了它穿越復(fù)雜戰(zhàn)場的能力,外觀如漆黑的猛獸,遠(yuǎn)比自行車什么的要好使。
但也因此它是軍用級的設(shè)備,造價昂貴,軍隊以外的人如果能開這東西,家里肯定來頭不小。
龐加萊下車推開店門,繚繞的煙霧撲面而來。
酒吧只有兩個人,這里包場了。
酒保站在柜臺后面擦拭著酒瓶,唯一的客人是這場煙槍盛宴的制造者,很難想象就靠他能抽這么多煙,但桌上堆成了小山的煙灰缸似乎很能說明主人的心情不好。
龐加萊肆無忌憚地拿走了客人面前的酒瓶,倒在自己的胳膊上,他來的時候開得太快摔了一跤,胳膊在地面上擦傷了,得消消毒。
“五十年的絕版威士忌,飲用的時候務(wù)必要搭配上好的煙橄欖,詩意地飲用,可你卻拿它用來消毒,真是浪費。”
話雖如此,客人卻并未表現(xiàn)出多少憐惜的意思,店里的燈光昏暗,他的側(cè)臉上陰影如鋼鐵。
那是副完美詮釋何謂虎背熊腰的身體,一張椅子不夠坐,他需要兩張長板凳并排才能容納自己的碩臀,超過兩米的身高強壯得像頭獅子,雄渾的肌肉起伏如山,穿的衣服都必須專門定制,因為普通商鋪根本沒有他的尺碼。
擁有熾天鐵騎怒熊的馬斯頓公爵,和那些脫下甲胄就判若兩人的女騎士不一樣,他的甲胄和他本人給人的感覺是完全一致的,極度張揚的雄性力量,充滿野性和強壯。
這家開在下城區(qū)的酒吧就是他的私人產(chǎn)業(yè),這么一個地方只會對那些窮人售賣廉價的啤酒,當(dāng)然不怎么賺錢。
但馬斯頓公爵需要它的存在,他的來的時候這里就會包場,酒保在看到龐加萊之后就已經(jīng)退到了幕后,把空間留給公爵大人私用。
有些事情是不方便在自家宅邸里談?wù)摰模谶@里他們可以無所不談,因為他們只是兩個平凡的酒客,僅此而已。
“別說的好像你很寶貝它,酒不就是拿來用的?要么喝掉,要么談生意。”
消毒完后龐加萊大概也覺得是有點可惜,把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和在學(xué)院里給人的優(yōu)雅印象完全不同,在馬斯頓公爵面前龐加萊完全是牛飲,毫無風(fēng)度,感覺活像個幾百年沒沾過好酒的酒蒙子,可以為了一瓶頂級佳釀干任何事。
“說吧,找我有什么事?”龐加萊坐在馬斯頓公爵身旁,他們熄滅了所有的燈光,只留下一支蠟燭在自己的桌上。
“前幾天我在馬斯頓里遇到了一位熾天騎士。”馬斯頓公爵說。
“軍事調(diào)動?”龐加萊微微皺眉。
作為教皇的利刃,熾天騎士團的管理相當(dāng)嚴(yán)格,是不會出現(xiàn)一名熾天騎士脫離隊伍這種情況的,如果有臨時信息需要傳達,和熾天騎士團一起調(diào)動的獅心騎士團會負(fù)責(zé)完成。
“不,和熾天騎士團無關(guān),我想我遇到的應(yīng)該是異端審判局的人。”馬斯頓公爵搖了搖頭。
全世界只有一個國家有異端審判局這樣的機構(gòu),那就是教皇國。
這是個純粹的軍事機構(gòu),最初是為了打擊那些可能威脅到教廷的“異端”而設(shè)立,比如魔女就是其中的一種,可畏并不知道她得到的命令就是從龐加萊這里簽發(fā)的。
隨著審判局的力量壯大起來,它也承擔(dān)了更多的職責(zé),其中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就是間諜工作。
為了與隱藏在市井中的異端作戰(zhàn),異端審判局的執(zhí)行官們通常都具備偽裝、刺殺、情報搜集和單兵突襲的能力,這讓他們毫無困難地轉(zhuǎn)型為間諜。
這些執(zhí)行官不屬于熾天騎士團,但其中優(yōu)秀的執(zhí)行官都能擁有自己的熾天鐵騎甲胄,龐加萊就是其中一員,軍銜超凡五星,這還只是因為冠絕一世只能由騎士王擔(dān)任。
但他本人對此并無所謂,在異端審判局的工作比成為騎士王自由,潛伏在馬斯頓的機械學(xué)院里,他就是大家的教務(wù)主任,白天最大的樂趣就是跟學(xué)生們斗斗心眼,從他們那收繳各種違禁品,看他們對自己畢恭畢敬。
“我從來沒聽說過有新的審判局成員進入馬斯頓。”龐加萊的目光驟然銳利起來。
“這就是我要找你求證的事情。”馬斯頓公爵說,“既然連你都不知道,那就說明不是公務(wù),審判局為什么會忽然增加進入馬斯頓的人手?”
“那是個什么樣的人?”龐加萊需要更多的情報。
“個子很高的漂亮女人,也很年輕,她一眼就能看出來我的甲胄偽裝,認(rèn)為那是熾天鐵騎,而且自報姓博爾吉亞。”
“教皇的人?”
博爾吉亞這個姓氏讓龐加萊有些吃驚,但也讓他更加冷靜,因為教皇的人確實可以不屬于任何機構(gòu)或者騎士團,那樣一個龐大的家族總有人在年輕,而年輕人就需要歷練,未來新的掌權(quán)者多半就在他們當(dāng)中誕生。
“如果是審判局的人,是不會這樣對你自爆身份的,那和蠢貨有什么區(qū)別?”
龐加萊說,“至少我能肯定教皇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派人過來,那個女孩只是博爾吉亞家族里的某個年輕騎士,他們這種公子小姐,多半是帶著游玩性質(zhì)來走馬觀光的,增長見聞歷練自己,好回去接班。”
“你知道的,我一直有很大的壓力,遇上這種人沒法不擔(dān)心。”馬斯頓公爵幽幽地抽了一口雪茄。
“那么有了我的答案,你可以放心些了?”龐加萊笑笑。
異端審判局是教皇直轄的機構(gòu),按理說執(zhí)行官們都不該與外人接觸或者泄密,龐加萊這種和馬斯頓公爵私通的行徑,一旦暴露出去兩個人都會倒大霉。
但所謂臭味總能相投,兩只干壞事的老鼠聞到了對方身上有相同的味道,自然而然就能湊合到一起。
“起碼我現(xiàn)在有了心情可以跟你喝兩杯。”馬斯頓公爵從桌子下又拿出一瓶好酒來。
“喔!”
只是一看到那個手工制作的標(biāo)簽,龐加萊就笑了出來。
這種純手工標(biāo)簽一般只會出現(xiàn)在有名的娼館里,老鴇們標(biāo)榜這是自家女孩親手為客人釀制的美酒,你看上面還有她們的唇印和簽名呢。
說是這樣說,可誰又知道那不是開了別人的酒,再兌點兒水,就敢拿出來忽悠滿腦子女人的二百五呢?
沒想到堂堂馬斯頓公爵也會光顧那種地方,還帶回來這樣一瓶葡萄酒,龐加萊忽然覺得這位公爵其實也蠻有風(fēng)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