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和春二娘來的很快,有的吃當然不會猶豫了,那可是有著一絲龍蛟血統的偽蛟肉啊,哪怕是他們這對土地公土地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吃到的。
對于忽然從地下冒出對土地公婆以及君不茍揮揮袖子就能變出一大堆肉這種事,孩子們早就見多不怪了。
可別小看孩子們,他們純真、善良、簡單,也正因為足夠簡單,往往能夠預感到很多大人都看不透的事情。
在他們眼中,曾叔叔早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了。如果曾叔叔不是神仙,院中的雪桃樹為什么會這么快就結出桃子來,而且那桃子一茬一茬的,簡直比韭菜生得都快!
而且這雪桃樹居然還會挑食!
孩子們原本是非常熱心的,無論小肚肚有多疼,都秉承著‘肥水要留曾家田’的樸素想法專門跑到雪桃樹下解決,可是到了第二天一看,那些‘東西’還端端正正地擺在樹根下......
每次只要換了是曾叔叔的五谷輪回物,這棵雪桃樹就興奮的不行,滿樹枝條扭啊扭的,像是在舞蹈,又像是在做飯前運動......每次它都‘吃’的可香了。
香噴噴的包子熟了,孩子們早就排排坐在石桌旁,一個個饞得直流口水,每到這個時候,春二娘就會母愛泛濫,她會精心的為孩子們把包子切開,配上按照君不茍要求制作的‘糖蒜’,醋碟、用一個個小碗盛了放到孩子們面前。
只是不許多吃,哪怕是這些已經叩破了生死玄關的孩子也只許吃四分之一個包子,上回貪吃的大軍偷偷多吃了幾口,結果肚子鼓了足足兩天,疼的在床上直打滾兒。
四分之一個包子已經不少了,就連花落庭也只是這個量罷了,當然他主要是怕膩,
這包子雖然包的還不錯,說到底也還是粗食做派,沒有擺盤,沒有陪襯花朵,不夠浪漫......這樣的東西怎么可以吃太多呢?
至于提升修為什么的,在他這個美男子眼中修為這種東西可沒有生活情趣來得重要。
在得到君不茍的首肯后,花落庭再一次不顧抗議、把手伸向了雪桃樹。
還是這入口芬芳甘甜的雪桃才符合他的人設嘛......當然在吃桃子的時候,花浪子會選擇性遺忘這桃樹的肥料來源。
花落庭認為孩子們也一定會膩,所以為了孩子們,他一次就摘了整整六個大桃子,為此盡展身法,險之又險地避開了無數次來自雪桃枝條的瘋狂襲擊。
“真好啊,難怪花兄弟愛這桃子、孩子們也愛,記得我還是有次參加承京老爺的四百歲壽宴才有幸吃過一枚據說是東岳老爺賞下的仙桃,那味道雖然不錯,似乎也沒比君兄弟的雪桃強多少......”
張青拿起一片雪桃慢慢嚼吃著,美得雙眼都瞇成了一條縫。
他跟花落庭、春二娘一樣,如今這小院中最能吸引他的就是兩樣東西,一是君不茍的偽蛟肉,另外就是這雪桃了,可憐的雪桃木在他們這幾個貪心的家伙手中不知折損了多少‘子孫’......
“土地公聯盟傳來了消息,這次事情可是鬧大了。”
為了表示自己不是來白吃,張青當然要攬起傳遞情報的責任。
“時隔兩百多年人間再啟封神,天下不知有多少人都在覬覦這人間神位吶,誰不想成為另一個鐘馗?
如今那些自命高手的凡間武者自不必說,天下四絕已經相繼出關,現在都向云州趕去......
還有最渴望香火的妖魔,現在知道的除了花兄弟母親一方的玄狐洞天,還有已經上百年沒露過頭的幾尊大妖,似乎也對這人間神位虎視眈眈。
說來也是難怪,自從三百年前修路斷絕,無論人、妖、魔都無法汲取天地靈氣,妖魔只能轉而靠陰戾邪祟之氣修煉,如果沒有香火中和,哪怕是妖魔之身都無法長期承受。
大貞的這位女帝厲害啊!只怕人間封神還只是她邁出的第一步,接下來她怕是要啟用那些‘良善之妖’了......”
“倒是熱鬧。”
君不茍笑了笑,他對這人間神位沒什么興趣,倒是對這些覬覦人間神位的妖魔有些好奇。
“居然有這么多人要殺那姓顧的?”
春二娘笑道:“如此說來,我倒是有些佩服那顧年生了......”
說著看了一眼花落庭,見他只是低著頭大吃雪桃,對這個名字毫不在意,就知這對父子已經形同陌路甚至仇深似海。
“身為云州城隍,他自然也是消息靈通,如今居然還能穩坐云州不思逃命,他這尊城隍就算神力再強,難道還能應付如此多的對手不成?”
“哈哈,嫂嫂這就不明白了啊,顧年生可是舊朝狀元郎,何等的聰明智慧?他不逃,是因為他非常清楚,如果逃了,才是真的會沒命。”
君不茍笑道:“如果他逃了,就等同是認了京西地災是他所為,上峰神祇就算想要繼續裝聾作啞也不成了,恐怕不用這些凡間高手和妖魔來殺,上峰神祇就要先行誅殺了他。
而且就算上峰神祇繼續維護他這個罪神,一旦他離開經營多年的云州就會變成喪家之犬,被一路追殺至死,反倒不如留在云州穩坐釣魚臺。
嫂嫂你想啊,這些意在人間神位的‘強者’知道他沒有逃走,又會怎樣做?”
春二娘愣了愣,她又不是那些‘強者’,如何能知道他們的想法?
“這些‘強者’只會自相殘殺,恐怕不等到云州,就已經死得七七八八了。”
花落庭終于吃完了手中的雪桃,搖搖頭道:“顧年生那老狗太聰明,太了解人性之惡。
他早就算到這樣的結果,畢竟‘人間神位’只有一個,這些‘強者’個個都想奪取,所以他們一定會自相殘殺。”
春二娘這才明白過來,用手輕輕拍著胸口道:“可怕,太可怕了!當家的,幸虧你我夫妻已經成神,否則說不準也會像這些‘強者’一般,來個你殺我,我殺你的,血流滿地啊。”
“君兄......”
花落庭忽然一臉期盼地望著君不茍,眸中眼波欲流,仿佛在看著自己的情人。
“君兄啊,你都知道要殺顧年生是如何艱難了......所以......那件事你考慮的怎樣了?”
君不茍被他看的心中一陣惡寒,皺眉道:“花兄,你能不能不要這樣看著我?
你知道被一個男人這般看著,我會不舒服嗎?”
“君兄......”
花落庭忽然壓低了聲音道:“你該知道我是半狐半神之身,我可以是個男人,也可以是一個女人。
可雌可雄,正是我狐族特有的天賦......”
‘撲通!’
張青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還緊緊握著小半個沒吃完的包子。
這花落庭也太過分了,院中可還有十幾個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