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雨了,常威你知道為什么在下雨天睡覺最是香甜嗎?
因為這是刻在動物基因深處的記憶,下雨天的時候猛獸們會停止狩獵,所以雨天就代表著安全,可以放心入睡。”
君不茍笑瞇瞇地望著常威,循循善誘。
如今他修為更深,雖然張青夫妻沒有說出這個秘密,他也發現了常威的呼嚕聲實在是這個世上最美妙的旋律,不僅能夠令他修煉乾元真罡事半功倍,就連毛丫這些孩子也因此受益匪淺。
今日有幾個孩子已經到了突破生死玄關的重要時刻,一旦突破成功,體內小周天便可初步運轉,內家真力源源不絕,為日后凝煉罡氣打下一個扎實的基礎,所以常威很有必要再睡上一睡。
“君老大,陛下隆恩,我現在已經是總捕衙門的總捕頭了,肩上的擔子不輕,若是每天酣睡,似乎有些對不住朝廷給的俸祿啊......”
常威有些警惕的望著君不茍,他發現每當歸人巷的孩子們到了練功的關鍵時刻,老大就總是督促他去睡覺,最近他可能是睡的太多,人都胖了,張五和陳七說,下面的兄弟都開始親切地稱他為‘肥威’了。
“衙門里的事情是做不完的,何苦為難自己?如此美妙的下雨天,不睡上一覺簡直就是對不起自己?!?
“那.....那成吧,被老大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是有了些睡意......”
常威眨了下眼睛:“老大,你最近把心思都放在毛丫這些孩子的身上,展護衛親自來傳消息,你為何都不在意?
這可是大貞時隔兩百年,再啟人間封神??!
以老大你的本事,拿下那云州城隍顧年生應該不難,那可就是人間神靈了!
一步登天,脫凡骨為神祇,這是多少人做夢都想的美事,為何老大你卻是一付毫不在意的樣子?”
已經將自己定位為‘強者掛件’的常威比任何人都希望君不茍成為人間神靈,到時他可就是‘神的掛件’了。
“君兄,我也正有此疑問?!?
剛剛在外面巡視了一遍孩子們的花落庭此刻也走進房間,望著君不茍,那雙水汪汪的眼睛讓人難以拒絕。
“呵呵,人間封神?
被誰封,被大貞朝的那位女帝封嗎?”
君不夠搖了搖頭:“如此一來,我豈非是成了大貞的臣子?只不過普通臣子是拿朝廷的俸祿,我拿香火而已。
人間神靈啊......聽起來似乎很不錯,終是不得自由。
老常啊,睡吧睡吧......”
常威被他這樣一說,只覺睡眼惺忪,腦袋一歪,不多時便鼾聲大作。
“老常是個聰明人,甚至聰明都不足以形容他,應該說他智慧超群......”
花落庭望著常威淡淡一笑,猶如百花盛放,就連這個房間都因此變得明亮了許多。
君不茍微微皺眉,花落庭什么都好,就是生得太美了些,孩子們現在天天都盼著他來監督武課,然后就可以多看這位美麗的花師傅幾眼,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修為進度!
孩子們學東西是最快的,他們日后將會成為歸人巷的骨干力量,甚至可能擔負起教導娘親、爺爺奶奶的責任,他們可耽誤不得。
大貞女帝如今再啟封神,滿天神祇能開心才怪,只怕是變數將生啊.......在這個拳頭代表一切的神魔世界,歸人巷的苦人們能多一份力量,就是多了一份安全。
“其實老常早就發現了自身與眾不同之處,我曾經見到他悄悄練習,只是從鼻中發出哼哈之聲,噴出的猛烈勁風便令雪桃木叫苦不迭.....
但他卻只作不知,也不來問你,每天乖乖的睡覺、乖乖的打鼾,你說是為什么?”
君不茍笑道:“他是怕一旦說破此事,就與我失了默契。如今他雖然感覺有異,卻不明其理,最聰明的做法就是與以往一般,遵循自然即可。
一旦有心詢問,若是能夠在我這里找到答案當然是最好,如果找不到,就會成為他的心結,影響他繼續變得強大......”
“所以啊,我才會越來越看不懂你,
就連老常這個看似每天都在混日子的家伙都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變強的機會,君兄你為何對人間神位都毫不在意?
難道真如你剛才所言,只是不想因此變相成為朝廷的人?”
君不茍點點頭:“老花,我剛才說的都是真話,就這么簡單。”
“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花落庭明顯松了口氣:“顧年生現在是很多人眼中的登天途徑,可是他卻只能死在玄狐洞天的手中、死在我的手中,既然君兄不爭,玄狐洞天就少了一個強大的對手。
姨媽前日就回了玄狐洞天,這次對付顧年生,玄狐洞天將會高手盡出,我今日也要離開了,只是在離開之前,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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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威和花落庭不能理解君不茍,就像是嚴世常也不能理解自己的父親一般。
“父親,荻瘋子主張大貞再啟封神,將不利于顧年生,亦是不利于我嚴家,您不反對也就罷了,為何還要支持他???”
嚴世常很是郁悶,。
他從來都是別人眼中的才子、能臣、嚴家麒麟兒,可是在父親面前卻總是像個傻子一樣,總是看不懂父親行事,這讓他曾經一度懷疑自己的智商。
“荻瘋子?呵呵,難道有人叫了他幾聲瘋子,你就真以為荻瑞是個瘋子了?大錯特錯!”
已經年過七十的嚴松保養得法,腰桿依舊挺拔,此刻正站在嚴府后花園的涼亭上,靜靜地望著湖面,只留給兒子一個諱莫如深的背影。
“兩百多年了,滿天神祇尸位素餐、大貞急待中興,人間封神只不過是遲早的事情,你以為荻瑞瘋了,其實那是他心思玲瓏,善于體會上意......。
傻孩子啊,真正想要再啟封神的,其實是咱們那位女皇帝,京西地災一事,只是剛好給了她一個借口和機會。
所以,我就算反對,又有何用?”
嚴世常皺眉道:“父親,如此說來,我們辛苦綢繆,豈非是反倒幫了那個女人?
這......這也太憋屈了些!”
“你憋屈什么?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隨便就能成功,那豈非人人都成了我嚴松?”
嚴松轉過身來,滿眼都是笑意:“你啊,還是火候不足......聰明是有的,卻還是少了些機變。
難道你就看不出,這人間封神固然對咱們那位女帝有利,對我嚴家也未嘗不是一個天大的好機會?”
嚴世常愣了愣,左思右想,還是不得其解,只得恭身道:“父親,兒子愚鈍,還請父親指點?!?
“哈哈,癡兒,癡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