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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張家未來

雨勢愈發猛烈,仿佛天空都被撕裂了一般。

每一滴雨珠落下,都像是北平城在低吟,匯成一首悲壯的交響曲。

“奪回北平!?”

這話,張信幾乎是吼出來的。

他對張鏞的決策表示強烈的質疑與不解。

盡管張信承認兒子對局勢的分析已入木三分。

可他對北平城的每一寸土地、每一處防御都了如指掌。

他自認北平的城防固若金湯,無懈可擊:

“即使燕王能煽動百姓相助,那也不過是泥足巨人,易于推倒。

他真正能依仗的,不過是區區八百名護衛。

你告訴我,燕王憑什么來奪回北平。”

張信的質疑并非無的放矢,就連幾百年后的人們都認為燕王能打破朝廷的封鎖,是奇跡。

張鏞自然也不例外,他的回答簡潔又深刻:

“攻心。”

張信是本能地排斥這種似是而非的回答,因為這是他所厭惡的文臣墨客慣用手段。

心中一股無名之火頓時涌了上來,他怒罵道:

“說人話!”

“奪回北平,無需動員民眾。只要控制住您、謝貴和張昺等幾位關鍵人物,便能掌控整個北平城的命脈。”

張鏞的話語又急又快又清晰,他可不想親自體驗那能夠轟碎桌子的拳頭。

這番話讓張信先是一愣,然后他很快反駁:

“負責逮捕燕王的,是皇上親派的內官。我們負責的,是鎮壓北平城內的暴動。

兩者互不干涉,燕王如何能夠接觸到我們?”

張鏞拋出一枚重磅炸彈:“若內官特地召您入燕王府呢?”

這……

這是張信從未設想過的情形,他被問住了。

張鏞的語調平和卻透著一股凜然的冷意:“您的部署確實天衣無縫,但太祖的衛所制度在戰時,卻有著一個天然的缺陷。

即軍隊主帥并非由熟悉軍隊的衛所指揮使擔任,而是由兵部重新指派。

這意味著,一旦失去了統帥,整支軍隊便會因為群龍無首,而陷入無頭蒼蠅般的混亂。

因此,只要掌控了那些能影響您們行動的朝廷內官,便能進而影響到您們。”

作為將領,張信何嘗不知兒子所說的衛所制缺陷。

他來到北平已有四個月,與士兵們朝夕相處,每日同吃同住同訓練,方才在短期內勉強融入了這支部隊。

可這正是太祖高皇帝為了防止武將擁兵自重的手段。

縱使給張信一顆虎豹之心,他也不敢非議祖制。

同時,內官奉旨辦差,代表的是皇上,他深知不能輕視任何皇命。

在內官言論在不涉及軍務的情況下,幾乎沒人敢于忽視他們的存在。

若真如兒子所說,一旦內官落入燕王的手中,北平可能真將不可收拾。

想及此,張信的臉色已無比蒼白,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他立刻轉身,大步向門外走去。

張鏞的目光隨著張信的身影移動,直到父親走至門前。

他才突然意識到什么,連忙高聲呼喚:“父親,您要去哪?”

“都司。”

張信的聲音中不帶一絲遲疑,他的手即將觸及門把。

“您不想知道張家的結局嗎!?”

張鏞大聲喝道。

轟隆!

雷聲如同神怒,閃電劃破夜幕。

瞬間照亮了書房內,父子兩代人的臉龐,在光與影的交錯下,顯得尤為復雜。

張信的腳步戛然而止,他猛地轉身,雙眼充滿血絲,怒火與不解交織在目光中,直直地盯著張鏞。

他竟直呼其名:“張鏞!你到底要干什么!?”

這一刻,空氣幾乎凝固。

張鏞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和下來:

“我只希望,在您做出任何決策之前,能先將這場戰術推演進行到底。”

張信已被他‘奪回北平’的策略攪得心神不寧。

這位張家的家族領袖,此刻正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壓力。

張家不僅是他的根,更是他的逆鱗,他不能容忍任何人觸及。

為了張家,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趕回北平都指揮使司,與謝貴等人商討對策。

張信的怒火如同夜空的雷電,猛烈且震撼:“這時候還談什么推演!

你既然能預見燕王利用內官,怎么就想不到一旦北平失守,那便是我們張家的滅頂之災!”

“在我們還沒推演之前,您認定燕王已無力回天。

推演才剛開始,您卻已大驚失色。

難道您真的已天真到認為燕王會毫無準備嗎?”

張鏞的話語像一把鋒利的刀刃,直挺挺的刺在張信的心窩上。

他感覺自己像斷了線的風箏,在狂風暴雨中飄搖,讓他感到一陣眩暈。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了家仆焦急的呼喚:

“老爺,燕王府的葛大人求見!”

這聲音,如同冰水澆頭,使張信頓時從憤怒中清醒過來。

他本就蒼白的臉色開始變得有些發青,這明顯是憂慮過度的癥狀。

葛誠的到來,無疑是一顆重磅炸彈。

這讓張信意識到局勢比他預想的還要嚴峻,這也從側面驗證了兒子的推斷可能是對的!

他再也顧不得和張鏞爭論,推開門。

沖著在遠處庭院,焦急呼喚的家仆喊道:

“我知道了!”

原來,在張信召見張鏞時,就已經吩咐那名家仆。

嚴禁任何人靠近書房,如有要事,在庭院呼喚即可。

可惜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暴雨。

以至于家仆九次傳報葛誠到訪,卻連一次也未能讓張信聽見。

不得已,家仆只能提高嗓門,大聲呼喚。

張信快步走出書房,頂著風雨向偏廳快步走去。

一把傘出現在他頭上。

張鏞不知道什么時候已來到他身邊,撐著傘,緊隨其后。

雨如泣如訴,風伴其聲,嘩啦嘩啦,呼嘯園林。

兩人踏著匆忙的步伐,穿過泥濘不堪的庭院,終于來到偏廳前。

剛進門,便見葛誠正氣憤地坐在那兒,臉上的陰影似烏云密布,壓得整個房間的空氣都沉重起來。

聽到腳步聲,葛誠卻不屑抬頭,聲音冷漠中帶有一絲譏諷:

“張大人,今日的架子倒是不小。”

張信心頭一沉,憂慮緊緊纏繞。

他心知葛誠此時不在王府覘察,卻擅來其府,此舉實在是令人不安:

“葛大人擅自跑到我府上來,你就不怕被燕王發現么?”

“這話,該我問你!”

葛誠猛然抬頭,目光如矛,穿透了張信的偽裝,聲音中滿是諷刺。

然而,當他目光落在了張鏞身上時,神情突然一滯,目中閃過一抹驚異。

張信也不慣著他,面無表情地冷聲道:

“葛大人,若有要事,直言無妨,否則請自便。”

葛誠卻只是沉默地注視著張鏞,沒有接話。

這顯然是在暗示,密事不傳三耳。

張信微微頷首:“正欲帶兒子一同前往都司,葛大人若有何事,但說無妨。”

這話仿佛是在告知葛誠,張家早已決意站在朝廷一邊。

葛誠沉默片刻后,才緩緩開口:

“燕王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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