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最后的歡宴
- 墓中游戲:我被拉進主角群聊
- 三木榆
- 2741字
- 2025-02-09 22:36:45
靈魂的身體穿過了大廳的門,耳邊傳來男男女女的歡笑聲,前方的視野還有著淡淡的薄霧,但正在逐漸清晰,這是一個金碧輝煌的大廳,長方的桌子上鋪著纏繞著金絲桌布,上面擺滿了各種帝國的珍饈美食,酒紅色的美酒錯落的放在桌子上,任人品嘗。
李榆看到了那些聲音的主人,那是和索伊斯一樣被寫上編號的孩子們,不過他們今天沒有穿著他們那標志著死亡時間的制服,而是在精心打扮下,穿上了那些曾經只能在貴族身上看到的衣服,男孩穿著端正挺拔的西裝,而女孩的穿著則各顯風采,各式的裙子或修身的禮服,無不彰顯著她們花樣年華的誘人魅力。
院長還沒有來,站在像合唱臺上的孩子們也在互相湊著耳朵說悄悄話,后排的男孩一邊交頭接耳,眼光卻都止不住地往前面女孩的身上瞄去。
她們今天真美麗,在精心裝扮之下,都好像從往日畏縮陰沉的丑小鴨變成了白天鵝。青春,靈動,那種小荷才露尖尖角的美感,總是讓人流連忘返。
衛兵,研究員,看管孩子們的護士都緩緩到場了,各種樂器也被一一的搬到大廳的中央,一座座酒塔也在四周的圓桌上高高搭起。
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就緒,而院長也十分準點的踏入了這個大廳,后面跟著一個穿著皇家衛隊服飾的男人。他站在一個平臺上,看著下面臉上無法壓抑住笑容的眾人,用高昂的語氣宣布:
“各位孩子與一起在這里陪伴我將近十年的工作者們,這毫無疑問是最值得我們慶祝的一刻!”
院長高舉起手中的高腳杯,下面的眾人都聚精會神地看著他。
“大家都知道,這里是維爾利斯伯爵出錢建造了這里,而今,我完成了當年與伯爵的約定,成功造出了壓制污染的緩和劑。來!讓我們為此刻干杯!”
場內的香檳被人打開,隨著樂隊的一聲長鳴,整個大廳內的氣氛被瞬間點燃。
“干杯!”
所有的人們都舉起了手中的杯子,一口悶完后尖叫起來。這是屬于所有人的狂歡,長久以來的壓抑在此刻也被徹底點燃。
當年他們都是見過前線的慘狀,受到維爾利斯的號召才來到這里。但是這么多年下來,自殺的,自閉的,自殘的,不勝枚舉。而大多數的,也都麻木了。麻木了拿人做實驗,麻木了總是在最后一步前功盡棄。而今天之后,他們自由了!
站在院長身后的是維爾利斯的親衛,他默默的看著下面發生的一切,語氣平淡地說道:“怎么,現在又感到不舍了嗎?”
院長點了點頭,看著下面狂歡的人們。
“他們當年都是和我一樣原因來到這里的人。”
“可是他們的手中早已沾滿了無數孩童的鮮血,他們都是罪人。”
院長沒有否定,只聽他小聲呢喃道:
“我們都是罪人,我們都生而有罪。”
“罪?當然有罪,這年頭誰手上沒沾著幾條人命。”親衛以為院長還在說著剛剛那個話題。
院長卻閉上眼睛搖了搖頭,之后目光落在人群中格格不入的伊萊娜身上。
“儀式就要開始了,走吧,祂的預言里,儀式后這里的‘人’,都是無法離開的。”親衛估算了一下時間,勸說著,只是又順著院長的目光看向了下方的伊萊娜。
“伯爵大人也承認過,這確實是所有的藥花中最奇特的一朵。”
“所以我才給了她最珍貴的編號——壹。”在那么多孩子里,伊萊娜是他唯一在意的孩子,雖然她一直帶著厚厚的殼,但是她的眼睛不會說謊,那一抹靈動,這是一位心里面還燃燒著對世道沒有絕望的火焰。
喜歡著這個世界,小心翼翼的。就好像那天她站在小花園里,看著玻璃外的藍天,那樣子就好像困在家里的貓,踮著腳尖探著身子,看著窗戶外的鳥兒。
這種東西很珍惜,他很在乎,祂也在乎。
“在這種荒郊野嶺里,一朵奇特的花兒當然珍貴,但是回去之后只要你想,你大可以找伯爵大人再要幾個。”
“也是。就好似沙漠里的綠洲,離開了沙漠的背景,那也不再顯得奇特。”
院長點了點頭,回身離開了大廳,親衛也隨之跟了上去。
院長后,酒的醇香鋪滿了大廳,樂隊的聲音開始主導整個宴會的節奏,孩童開始應和著歌唱。
“這個院長,估計知道點什么。”阿尋靠在之前院長站的位置的欄桿上,看著院長將大門關上,鎖上。
“是從那個遺跡里?”
“嗯。”阿尋點了點頭,沒再提醒,而是看向了下面的那個女孩,說道:“去看看吧,要開始了。”
李榆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了一個有點慌張的女孩身上。
她年齡偏小,還沒有完全發育,卻已經出落得讓人覺得驚心動魄,黑色帶蕾絲邊的夜禮服裙襯著她白皙柔嫩的肌膚,添上額間那抹不開的哀愁,簡直就像是一朵被西風吹拂的黑玫瑰,搖搖欲墜,卻又楚楚動人。
伊萊娜輕聲的跟著歌唱,聲音遠沒有身邊伙伴們那般激昂,他們現在的聲音就像是逃離鳥籠的飛鳥重新回歸大自然那般輕靈響亮。女人牽上了男人的臂彎,他們開始圍繞著中心吊燈的亮光舞蹈。你聽,他們在歡唱,在歌頌,在贊美,一如很久以前人們圍著篝火向眾神祈禱。
空氣已然微醺,孩子們也漲紅了臉,他們看著中心起舞的人們,那么的原始而又充滿活力,像是在模仿嫩芽擠破土壤,像是展現著一個個生命的誕生,而又像是在呼喚著她的蘇醒。
歌聲也開始脫離軌跡,微醺的酒味中多了一股化不開的香氣,人們開始跟著感覺搖擺起自己的身體。
歌聲訴說著她的事跡,舞蹈描繪著她的行跡,酒塔傾瀉而下化作一地碎渣,潑灑的美酒順著人們劃破的傷口浸入血液。
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諧與動人,似乎人人忘記了仇恨與利益。
但是有一個人卻被排除在外,伊萊娜站在人群里面,她眼底的那一抹恐懼在向李榆訴說著眼前的這一幕是如此的詭異離奇。
女孩撕扯著嗓子緊跟著節奏,可是她的聲音已經沙啞,宛如夜鶯啼哭一樣難聽,在這一場一致的歡唱中,任何一點不和諧的音調都是這么清晰。
不過依然沒有人在乎她,她和往常一樣,又被所有人拋棄了。伊萊娜小心翼翼的挪動了身子,稍微地離開了那個由孩童組成的合唱團,里面所有人都掛上了笑容,僵硬而扭曲。
依然沒人在意她,瑟縮著身子的她走到了大門邊,嘗試打開門,但是下一刻門鎖的咔嗒聲宛如鐵鉗掐斷最后的希望絲線。
她靠著大門滑坐在了地上,雙手環抱著膝蓋,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她想問為什么又是這樣,為什么她又是與眾不同的人,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為什么?
沒有人可以回答她,曾經或許有一個,但是他現在不在她的身邊了。
那個一直以來宛如瓷娃娃一樣面無表情的女孩還是哭了,在一場極樂的歡宴中哭了。但是有誰在乎她的哭聲嗎?
他們不在乎,祂不在乎,沒有人在乎,這渺小的嗚咽聲只會被極樂的樂聲淹沒。
這一刻伊萊娜多么希望自己和他們一樣,她從來沒有那么高的覺悟,她只是一個有點小聰明的女孩罷了,相比于清醒的智者,她如今更想和他們一樣當一個死到臨頭依然載歌載舞的愚者。
至少這樣還有片刻歡愉,而不是像現在一樣,用朦朧的眼睛,看著他們繼續祈禱,看著他們繼續高歌,看著他們的氣氛一浪高過一浪,然后再抵達最高點時——被人扼住咽喉。
空氣陷入了平靜,在樂章的最后一刻,他們擰過頭,向伊萊娜發出了邀請。
散發著暗淡金光的眼眸漸漸合上,李榆的靈魂再次回歸了索伊斯的身體,一個淡藍色的窗口也顯示了出來。
【回溯之音】(殘缺)
【索爾文家族的血脈之力,有一定幾率看到情感強烈的歷史回想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