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松踢的還是中場，作為場上隊長，和趙佶一個隊。

這批隊友比不上京營將士，都是新手，踢球費勁。

好在童貫所在的對面球隊也是殿前諸班的新手。

許松從中場帶球進了兩球就沒興趣射門了，傳給趙佶被揮霍了機會。

那皇帝尷尬的笑：“此種玩法的確有趣，跑著即便累人，仍然勁頭十足。”

只半場踢下來，趙佶、童貫等人就不行了，下場捏著酸脹的腿休息。

許松坐在地上，指著一些士卒道：“別看他們如今踢的歡快，新鮮勁罷了，一年到頭日日鍛煉，操練兵器陣法，才算合格的戰兵。

我確定，如此練下去，京營起碼可得兩萬以上精兵，但是持之以恒，一年到頭保持踢球的興致并不容易。

童太尉，你可有法子，令十萬京營將士一年到頭保持踢球的勁頭？”

童貫傻眼了，坐在趙佶旁邊苦思冥想，皺眉道：“不踢的，不跑的，用鞭子抽。”

明知他想不出所以然，許松故意讓他給自己當個背景帝，接下來便是自己控場的時段了。

童貫干瞪眼也沒法子。

趙佶嘆息道：“若練兵只會用鞭子抽，時日久了，將士們必然生怨，對我大宋失了忠心啊。”

在嚴厲和寬縱之間，趙佶全身藝術情操，充滿了人性關懷和人道主義精神，必然選擇寬容。

許松以為，如果趙佶穿越現代社會當個公司領導，恐怕很受下屬們的喜愛。

可惜趙佶生不逢時，坐的位子也絕非尋常中高層領導，而是老板。

那他便有義務判斷外界的總體局勢，選擇合理的操作。

但他的精神世界終究是個藝術家，情感細膩豐富，缺了絕對冷靜和理智。

“我提議，在京營建立軍營足球賽，組建很多足球隊，分甲乙丙丁四級。

起先都從丁級開始，分為丁一組二十隊，丁二組二十隊等等，直到編滿。

丁級每組前三名晉級丙級聯賽，組成丙級聯賽。

丙級擇優組建乙級聯賽，乙級擇優晉升甲級聯賽，二十隊，全稱東京足球甲級聯賽。

開放給全體京城，收門票掙錢。”

許松詳細的分析：“用掙到的錢，給聯賽設置獎金，給與動力。當然了，踢球的根本目的是鍛煉體質，讓將士們不能懈怠。

每日踢一場球后，配合力量訓練，兵器、軍陣訓練，總能挑出一些精兵。”

高俅沒意見，因為先前許松已然提過，推敲之后，欣然同意。

只要士卒體力足夠，惰性自然減少。

只要肯練，何愁練不出精兵？

“官家，此舉荒唐！豈能讓京營士卒們踢球賣票掙錢？”童貫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高俅今日觸霉頭太多，不敢吭聲。

趙佶是要臉的皇帝，為難的道：“確實有損大宋禁軍顏面。”

許松嚴肅的道：“陛下想要面子光鮮，無可厚非，那你就掏錢設置聯賽獎金吧。我估計每年五十萬貫打不住啊，分給每個人才五貫。”

“五十萬貫？”趙佶連連擺手：“戶部國帑出不了如此之多。”

許松攤手：“所以，要臉還是給錢，陛下只能選一個。”

趙佶生氣的站起身：“我豈能不要臉？堂堂禁軍，踢球供人觀賞，我的顏面何在？”

好像有幾分道理，許松想了想，冷靜地道：“除非只對外開放甲級聯賽，而甲級聯賽球員五百多人，脫離軍籍專業踢球影響不大。”

趙佶開心的笑道：“照此操辦。”

童貫拉下臉，為何在新的事務上顯得束手無策呢？

什么聯賽，想破腦袋也想不出！

童貫陷入迷茫中，他聰慧的心智忽然落到無用的地步。

“組辦賽事需要機構，統一管理諸事，包括收錢和發放獎金。”

許松抓住機會，亮出組建賽事的終極目的：“這個機構可稱為足協，設置足協總督，全權統籌，直接對殿帥負責，或者對陛下負責。”

童貫、楊戩都失聲了，想反對也找不出理由，畢竟人家熟悉足球，他們兩眼一抹黑。

“對我負責吧。”

趙佶想著，足協總督若對殿帥負責，高俅之位的權柄未免大了些，能分權最好不過。

“許郎君，明日我還來踢球，你當我隊友。”

趙佶意猶未盡，關鍵是不會踢，要多練。

他看向童貫，瞪眼道：“往事不要再提，如今許郎君應當恢復身份，任京營教頭，統籌組建球隊和球賽，且足協總督明日即生效。”

童貫笑容可掬，一點不顯假：“官家用得上的人，我自當竭力支持。”

許松面色嚴肅，好像沒占到任何便宜，目送趙佶和一眾殿前諸班離去。

燈籠撤去大半。

校場暗淡下去。

如果不是根基淺薄，無法用鞭子抽人練兵，許松也不想用足球賽事勤練體力。

他清楚京營足球賽事的操辦，不足以成為自己的護身符。

如果以為擔當足協總督，直接對趙佶負責便成了皇帝信賴的人，未免過于天真。

趙佶可以用他組建聯賽操練士卒，也能隨時撤職他。

見童貫猶在場邊帶球練習，許松撇撇嘴道：“童太尉一把老骨頭了，再練都練不成球王。”

童貫惱火的停下，走到王渙身邊竊竊私語。

“許松會報復先前的追殺之仇，不可給他在官家面前顯示本領。”王渙低聲道。

童貫無奈的扶著額頭：“我如今很難對付他，畢竟他已在京師禁軍，而且官家準許他恢復本來身份，也就除掉了奸細罪名。”

“想點別的法子。”王渙依然不死心。

童貫在樹下徘徊著，思前想后，悠悠道：“我暫且問他真正練兵的事，此人才思清奇，若能幫京營練出一些精兵，對我伐遼有用。”

說著，他走向許松。

“王渙唆使你殺我嗎？”

許松靠著樹干吃糕餅。

難得吃上宮廷點心，順了滿袋子。

“談不上，王渙僅僅有些擔憂，你若記仇，暗箭傷人，他總不能天天防著你。”

童貫擺出樞密使的氣度，大咧咧道：“童某依照官家所言，不與你計較。”

許松冷笑：“王渙因為不放心我，蠱惑你殺我。而我因為不放心他，也會想法子弄死他。

問題是，我和王渙有仇嗎？”

童貫擺擺手：“當然沒有，許郎君放心好了，王渙聽我的命令。我且問你，關于京營練兵，除了踢球鍛煉體力，你可有別的手段？”

許松淡淡道：“練兵在我看來，只需別人信服你。

他們自己就會驅動自己操練，甚至想外出打仗。”

童貫好奇的問：“如何做到你說的驅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