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內,各位諸侯既不帶兵回到自己的轄地也沒有繼續向西進攻,待在洛陽已經有數日了,已經有一位位諸侯開始陸續帶著人馬離開。
其中就包括公孫瓚,遼東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外,更何況他跟劉虞結下了梁子,他可沒有響應號召,與關東諸侯一同討逆。
袁紹先前本是想擁戴他為聯軍盟主的,畢竟劉虞的品階高,威望資歷都遠勝于自己,且還是宗室。
現在的袁紹還沒自大的讓人覺得不適,他也開始與幕僚商議回到渤海一事。
如今的韓馥身處鄴城,兩人原先商量好,他要出兵出錢糧,兵馬沒給袁紹多少,糧草也隨著虎牢關破后逐漸克扣,就算袁紹想要西進,也得掂量掂量各路人馬的意思。
如今現在他軍中的糧草已經岌岌可危,只能讓麾下與那些諸侯一同劫掠關中的財富和糧食。
雖然他也不愿到如此地步,可有時候人的底線那是被逼出來的,韓馥這般做派也算是徹底跟他撕破臉了。
一旦有機會,他會毫不猶豫的發兵鄴城等地,不為兩人之間的私仇,也是為了這能割據天下之地。
冀州雖然算作偏僻,但征兵百萬,所需糧草尤可以維持十年,如此之勢,他人怎會不動搖。
其中也包括公孫瓚,他本是從未見過韓馥此人,當日諸侯會盟之時,見過一面,便知他是個好拿捏的。
這樣一來,使公孫瓚已經不在意眼前與各位諸侯搶奪些蠅頭小利,拿下幽州或是冀州,才是他的首要目標。
他的內心還對這些唯利是圖之人有些不屑,要圖也應該圖大,圖一州之地,圖這天下。
恰好劉備三人也早已忍受了如此不堪的眾人,也當即隨公孫瓚回遼東。
在聯兵討董時,袁紹曾經透露過他的計劃是“南據黃河,北守燕、代,兼有烏丸、鮮卑之眾,南向爭奪天。”
所謂南據黃河,北守燕、代,其中間廣大地區正是物產豐富、人口眾多的冀州。
也正是因為他對入主冀州一事,勢在必得,便引起了此時的冀州之主韓馥的強烈抵抗。
此時袁紹已經過了河,身處河內之地,正往孟津進發。
可一時間,鼓聲震天動地,原本就十分餓乏的袁紹軍,現在已經開始慌亂了。
“不要亂!看看是何人的兵馬!”
只見前方,竟然是韓馥下屬帶領幾百艘船和上萬人的軍隊在深夜敲打著震耳欲聾的鼓聲。
第一時間的袁紹是感覺到大事不好,韓馥竟然趁他兵士疲弱之際來偷襲他。
可過了一會,發現對方并沒有帶兵殺來,還是在原地敲鑼打鼓,能弄出多大動靜就多大動靜。
袁紹的心情也如同過山車一般,先是大驚,然后便是疑惑,最后卻有些釋然。
想來韓馥并沒有那個膽子敢率先發難,想來也是著實可笑,先是克扣糧草軍需,企圖餓死他的軍隊,又特地趁他過河之后,在半路上以鼓聲威脅。
韓馥恕不住這樣的做法,不僅不會讓袁紹知難而退,反而更能激起斗志。
“好你個韓馥,不過是我袁家一條走狗,碰上了董卓,當上了冀州牧,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就算是現在,你依然也是一條狗!”
袁紹并未高聲吶喊的罵,況且他就是再大聲,也要被這鼓聲給蓋過。
但是內心中的殺意卻不是鼓聲能蓋過的。
事實也正如他所料,帶著兵馬穿過前方時,這些韓馥的人馬沒有動手,確實是處在一旁擊鼓。
在這深夜之中,仔細想想,也確實是夠唬人的,可唬得住別人,卻唬不住他袁本初。
也許就是這次行徑,讓韓馥的麾下見兩人之間的差距,才會勸說韓馥放棄冀州,拱手讓給袁紹。
可能不是必要的因素,但必定是其中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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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身處在晉陽的趙瑾,收到了郭嘉的來信,剛剛睡醒的他,第一時間看到這封信。
先是略微欣喜,然后便陷入了沉思,信上所言不僅是有商議的結果和過程,其中還有郭嘉的自己的想法,他一同寫入信中,讓趙瑾好好斟酌一番。
“看來這場仗,是避免不了了,來人!請荀先生來大堂議事。”
“諾!”
趙瑾商量大事,要事,首先都是要跟荀彧郭嘉,趙云等人先過一遍,隨后再上稟劉辯,后者只是起到一個輔助作用,作用也就是下道詔書,或擬個旨。
并非劉辯一向軟弱,他也有過抗爭,就比如這正在建的福寧殿,趙瑾上報的事務往往的處理都很不錯,讓人挑不出來毛病。
即使有毛病,他也能自圓其說,給你說出花來,角度清奇,但也足夠使人信服。
沒等多久,荀彧便從趙瑾專門接送他的馬車下來,走進大堂內。
“府君喚我來,可是奉孝那有消息了?”
“果然如文若所料,正是此時,我才趕忙喚你來。”
荀彧也沒有越矩,不會擅自從趙瑾身前拿過那封惹人醒目的信件。
“文若看看吧。”
聽到這話,荀彧才接過信,仔細的看著上面的內容,生怕漏掉了什么。
看完這封信,他又思慮了一會,便諫言道。
“府君確實應該先入主冀州,西河周圍的南匈奴暫時來看,威脅也不算大,可比起冀州的得失,征討這些匈奴軍隊便顯得吃虧了些。”
“文若與奉孝都是這般想的?”
“正是,冀州牧韓馥,此人乃庸才,麾下十多萬兵士,分割在冀州各地,若是他想,隨時都能再征募十萬人馬,那便是兵馬二十萬,而冀州的糧草供需還綽綽有余。”
“我們都覺得韓馥不足為慮,那南匈奴之事何時才能平定?”
“府君大可先占據冀州,再以大軍壓境,那些匈奴人自會望風而降。”
“你想的倒是挺好,此時匈奴王庭空虛,其眾族人現如今不愿于夫羅回去繼位,而是立一個連吃飯洗澡都要人照顧的老頭,此時不發兵,何時發兵?”
荀彧嘆了一聲,心想還是沒能勸動趙瑾,先前的南匈奴進犯確實頻繁,但也并沒有到十分危急的時候,趁著現在尚有五萬人馬可以調動,應當趁韓馥還未站穩腳跟之時,奪下冀州才是。
“文若可曾想過,我發明這馬鐙是何用?”
“府君所做,自然是與那連弩一般,軍事利器。”
“若是能使那些匈奴人真正的臣服,再加上并州的征募的青壯組成一支精騎,席卷冀州,只不過是小試牛刀罷了。”
荀彧也是認為馬鐙是一個能大幅度提升騎兵的戰力的利器,可卻不覺得僅靠一支騎兵就能席卷天下,這句話,太過于狂…傲了。
他當然不知道并州的地利,世人所傳的并州狼騎可不是說說,在與李傕在洛陽城門廝殺時,趙瑾是見過那樣的精騎有多大的作用。
在這個時代,弩手,步卒,甲胄精銳,器械鋒利,甚至有專門對抗騎兵的兵器,或許能與騎兵抗衡一二。
就好比如游戲內的換戰損,兩個長矛兵,或是三個長矛兵,殺你一位騎兵,便是賺的了。
游戲內的兵種之間的花費幾何,與現實中相差無幾,真正的重騎,人披甲率要高,馬的披甲率也要高,且對馬匹的要求更高了。
像那種剛剛達到及格線的戰馬,披上那沉重的馬鎧之后,未必就能如未披甲時一樣奔騰如雷。
冀州雖然處處都比的上河套,但就是畜牧業,趙瑾十分看重肉類,光吃些米飯蔬菜,或是魚類,遠遠比不上牛羊肉。
當然,他肯定不是為了口腹之欲,雞鴨,甚至是豬,也同樣可以。
但是馬匹的供需,并州的馬場不少,但比上那些匈奴人,相比之下還是遜色許多。
那些草原馬是不如戰馬,但對于那些新兵,先成規模,再上場廝殺磨礪心智和吸取經驗。
將其中的佼佼者組成一支精騎,可以說是篩選,能算作是擴大騎兵的規模,也減少了時間成本。
若非要較真馬匹的強弱,河東的西馬是大漢內最適合當作戰馬的馬匹,但軍隊是要看規模的,好的馬終究是少數,事在人為。
便是讓趙云騎著一匹低矮的草原馬,他就一定打不過張遼嗎?
會有影響,但不是決定的因素,而要培養一支精騎,看重的不是馬,而是人。
并州有地利的加持。
【并州內所招募的兵源,騎術熟練度增加30%,訓練效率提升30%】
趙瑾不知道這訓練效率提升的30%是否與這騎術疊加。
只是他每隔幾日就會到軍營看看這支新軍的訓練進度。
確實是超乎常人的速度,若是將先前眾人的騎術算作是30熟練度,那現在應該是60熟練度。
但他也沒有讓楊潛,熊大壯等軍官閑著,在這些人適應了習慣之后,訓練的方向也應當有所改變。
當兵的不同于其他職業,不能一直保持在舒適區,戰場上,或許就是因為平日內偷了些懶,便會兩眼一黑,倒在地上,頭顱被敵軍割去,充作軍功。
“這一次我親自領兵,速戰速決,一戰平定南匈奴之亂,文若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