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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朔風漫卷破先登

  • 漢纛
  • 地里小白菜
  • 4065字
  • 2024-04-26 14:09:06

大戟士方才的士氣已然崩潰,麴義在短時間不可能重整軍心。

趙云令沖到敵軍后面的騎兵不要折返,而是繞往敵軍側翼開始沖殺大戟士。

朝廷軍點燃火把,將裝了木屑、煤渣、錫片的木桶拿出來,而后依據暗號點燃對應數量的木桶。

后面的二百全甲騎兵看到燃火令信號侯,立刻在曲軍候的指揮下往敵軍左翼沖擊。

“弟兄們!隨某沖進去!”

那曲軍候是劉和的親信名曰劉七郎,乃劉和在太原郡一個莊子里收的家臣。此番雖然行動冒險,但劉七郎卻沒怕什么。只見他將一束干草掛在軍旗旗桿的最頂部,而后用火折子點燃干草指引麾下將士的方向。

在茫茫黑夜之中,二百多全甲重騎往一個方向用力的后果是可怕的。大戟士在左翼形成的防線被瞬間撕開,軍陣不僅被擾亂甚至在潰敗。

劉七郎此舉能夠振奮軍心并且指引麾下將士前進的方向,但危險性也是極大的。麴義在反應過來后令身邊親衛撥出五十弓弩手,專盯著劉七郎的旗幟處發射。

而且先登營的變陣極快,迅速就插入于大戟士中間用盾牌阻隔了朝廷軍重騎的兵鋒。

大戟士在經過了短暫的混亂后,在麴義的鼓舞下迅速進行整隊,各部在先登營盾牌陣的庇護下舉起大戟對準了朝廷軍騎兵的馬腿就掃了過去。

砍馬腿這是對付重騎兵最有效的辦法,劉七郎部為麴義所擊,很快就不得不撤出戰場。劉七郎本人身負五傷,這傷傷都險些致命。

但劉七郎的沖擊沒有白費,麴義為穩固左翼陣地調了前方陣地上太多的兵,趙云趁機猛攻前方陣地將先登營的盾牌陣給沖散了。

原本麴義是想放朔騎營接近后故技重施,繼續用砍馬腿的老辦法來對付朔騎營,但趙云卻彎弓搭箭開始點射先登營的軍官與軍旗手。朔騎營的輕騎兵可是會騎射的,上千輕騎開始游弋于先登營陣地周圍找機會點射敵軍指揮系統。

“變陣!”

麴義繼續變陣,先登營的盾牌手形成一個防御圈,各盾牌中間留下空隙給弓弩手,而弓弩手則是傾瀉箭雨呈范圍的打擊朔騎營的輕騎兵。

兩軍陷入僵持,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不可糾纏,快令各部掩護全甲重騎曲撤回了,以重騎為先鋒用錐形陣單點突破敵軍最薄弱的左上翼。”

趙云敏銳的察覺到,方才敵軍左翼混亂,而麴義調了前面的人馬去支援。現在麴義為形成防御圈,再度將前面的人給調了回來,這一來一回就造成前方陣地和左翼陣地的結合處變得十分薄弱。

尤其是這里負責銜接陣地的人馬還是被打破了膽的大戟士,更方便朔騎營單點沖擊。

朔騎營輕騎開始掩護劉七郎的人撤回本陣,而后劉七郎不顧傷口領著重騎兵以錐形陣沖擊敵軍的左上翼陣地,這雙方一接觸大戟士就有些退卻。

麴義再度察覺到不對勁時已經有些晚了,朔騎營在左上翼已經撕開了口子突入進來了。

麴義這仗就不該打,大將在戰爭中的作用主要是臨機應變和有效率的利用現有資源。而戰爭真正打的是后勤和訓練,在原本的時間線上先登營能破如日中天的白馬義從是袁本初數年的物資積累,包括但不限于強弩、箭矢、盾牌、鎧甲、長矛這些資源消耗率極大的物資成品。再者就是麴義常年的訓練,讓先登營能夠指揮如一。

但現在本就士氣低迷的袁紹軍沒有那么多物資和訓練的支持,被朔騎營沖散只是早晚的問題。

但麴義的性格就決定了此戰是必須要打的,而且他不可能因為明知會失敗就放棄。

麴義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立刻整軍徐徐向后退去,然后先遣人通知袁紹本部大營派騎兵前來接應,再領著兵馬回到大營即可。

但麴義就是要證明他才是這天下第一的名將、他的先登營才是天下第一強軍,對面的可是有天下名將之稱的趙云趙子龍,其麾下兵馬也是這天下最強勢力——洛陽朝廷的核心之軍朔騎營。

只有擊敗或者抗住朔騎營的進攻,他麴義才能在這片大地上打出赫赫威名。所以麴義不愿走,也不能走。

但趙云可不能放過他,趙云令麾下騎兵呈小隊散開,在破開口子后立刻令重騎兵以百人為一隊,在兩個方向攪亂先登營的軍陣。而后將輕騎細化為每伍一隊,在伍長的帶領下,對手持軍旗的先登營士卒或身穿軍官鎧甲的基層指揮官進行點射。一時間先登營的指揮系統徹底混亂,整個左翼和前鋒的左半部陷入了潰逃。

潰散可是以步制騎時最致命的事情,步兵之所以能硬扛騎兵,就是要依賴于完整的軍陣。軍陣一旦亂了,那步兵就是騎兵的靶子。

眼見軍陣混亂,不少士卒失去指揮開始潰逃。麴義心急如焚,抽刀砍殺了幾名逃兵后,才堪堪穩住了前鋒右半部以及右翼的陣腳。麴義深知若想繼續對戰朔騎營就要與混亂的部隊進行切割,他十分果斷的放棄了左翼的大戟士和先鋒左半部的兵馬,令剩余還成建制的部隊繼續圍攏起來,形成一個新的小軍陣。

麴義在后退幾十米后,在開闊地對朔騎營沖的比較猛的騎兵進行反擊。麴義的果決讓趙云也有些頭疼,因為他麾下的騎兵已經散開去圍殺落單的步兵了,而散開的騎兵同樣也失去了排隊沖鋒那鋪天蓋地的震撼效果。

先登營剩余的部隊再重新結成軍陣后,用強弩射擊朔騎營的輕騎兵,不成建制的輕騎兵根本沒有反擊的余地。

不多時,趙云就只能朔騎營重新集結,放棄圍剿那些落單的先登營步兵。麴義見狀趁機點燃篝火、豎起將旗,指引這些潰兵在自己小軍陣外集合,而后重新形成了另一個小軍陣。

兩個小軍陣互為犄角之勢,發射出來的弩箭形成了一道火力交叉點,阻擋朔騎營的沖鋒。

“這麴公方真是難對付,都已經把他軍陣沖破了,他竟然還能如此果斷的就放棄了整整一半的士卒來重整軍陣!

此人不愧名將之風,他能破白馬義從之事本將軍這是信了。”

原本趙云是不太信麴義真能憑自己的先登營在正面擊破白馬義從的,畢竟白馬義從名揚天下豈是一個新軍能擊敗的?

他一直認為當時戰場上肯定有一些意外,或者公孫瓚自身出了什么問題,這才讓麴義逮到了機會大破之。不過趙云今日所見才知那麴義的指揮能力真不是白給的,而且其麾下先登營訓練極其有素,在如此驚慌的時刻,麴義只要一聲令下就依舊可以完美的執行任務。

這訓練度比之于他麾下的朔騎營依舊不遜分毫,面對這樣的對手,趙云也覺周身氣血上涌,心中那澎湃的戰役再也克制不住。

“傳令下去!莫要與其正面糾纏。在他們百步外進行游弋,等尋到破綻再統一沖鋒。”

這天色眼看都快亮了,看著地上熄滅的火把,趙云也知此戰務必要在天亮前結束。

那麴義要的是什么?

就是要能夠與朔騎營分庭對壘一夜而絲毫不遜色的名聲。

趙云可不想給他這個名聲。

倒不是趙云也是那種注重虛名的人,這是因為一旦讓麴義得到此名聲,那日后再平冀州就會增添許多麻煩。一來會讓將士們心中多了很多負擔,讓許多軍令執行不下去。二來也會打亂劉和對冀州的軍事布局,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就在趙云尋找機會準備擊破麴義的時候,先登營自己卻有些散亂了。

這仗打了一夜,原本就在強大精神壓力下有些崩潰的袁紹軍士卒此時看清了他們根本沒有擊破朔騎營的能力,就不免在心中產生了趕緊回營免得送死的想法。

麴義就算如何有威望,也沒法震懾所有士卒。

無奈,麴義只好收攏士卒開始緩慢向后退去。趙云見狀也令全軍集結,不緊不慢的跟在麴義身后。等麴義越過他原本倚靠的營寨時,趙云立刻下令出兵搶占這個營寨,此地可直接威懾袁紹本部大營,能占住就代表河間之戰朝廷軍已經擁有半數的勝局了。

就在麴義即將返回袁紹本部大營時,袁紹本人卻站在營寨門口的崗哨上對著麴義怒吼道“麴公方!你何故違背本君侯的命令?”

袁紹快要氣瘋了。

原本麴義只要安全的將人帶回來就行,那他便不會有什么損失。但麴義為爭強好勝還有自己的名聲卻硬要鏖戰一夜,雖然先登營對朔騎營于也造成了不小的殺傷,但袁紹自己作為貼身侍衛的大戟士損傷的卻更加慘重。

還有麴義苦心經營的先登營也負傷過半,陣亡者超過二百之數。

按照戰損比來說,這已經是一場大潰敗了。也就是麴義本人的威望夠高,才讓先登營堪堪穩住,沒有立刻陷入崩潰。但將士們回來時的神色袁紹也能看在眼里,那顯現出來的慌張與懼怕不是假的。

袁紹知道,哪怕若再打上一刻,那先登營就會立刻如鳥獸般作散,將袁紹大營營門暴露在趙云鐵騎的眼前。

麴義為自己的名聲折損了如此多將士們的性命,這怎能讓袁紹不怒?

但袁紹罵歸罵,他還是令人趕緊打開寨門放麴義進來,而后分發飲水和糧食給麴義以及他麾下的將士。

沒辦法,麴義確實是打出來名聲了。

袁紹軍內很多將士看麴義的眼神變化了不少,他們以麴義作為唯一能對抗朝廷軍的大將而感到榮幸和崇拜。

袁紹怎可能在此時處罰麴義?

不僅不能處罰,他罵了兩句后還得立刻來找麴義道歉。

“公方!方才是本君侯太著急了,這也是擔心你!

有你在此本君侯當真是無憂,怎可能對你有怨氣呢?

本君侯這便對你賠罪了,還望公方能不計前嫌,隨本君侯入帳一同宴飲。”

“君侯!

末將有負君侯所托,未能擊敗敵軍。不過此戰依舊是能夠與劉千敘麾下最強的朔騎營難分伯仲,都是末將指揮有方才能有如此戰果。

末將只覺此戰吾必然是頭功,君侯何不封賞末將以及麾下將士們金銀珠寶、田宅駿馬?

單是宴飲只怕寒了將士們的心吶!”

要不說人家麴義驕恣不法呢,這跟袁紹說話的語氣都這么沖,沒看到那袁本初臉上都已經掛滿了不悅和憤怒嗎?

但袁紹到底是老演員了,就算心中再不快,也強忍著壓住不發火,反而是對麴義呵呵一笑道“公方說的是,不過現在這兒沒什么金銀財寶,等回了鄴縣后本君侯一定論功行賞,不如先賞賜官職爵位給有功的將士們,公方你看如何?”

袁紹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臉上看不清神色但說話的聲音是有些顫抖的。

“君侯此意大善,不知君侯準備如何封賞于末將?”

麴義一點沒客氣,直接討要起了官爵。

“便封你為冀州司馬如何?”

麴義原來只是冀州的一個都尉,能升任冀州司馬是他的榮幸,畢竟州司馬那可是位高權重的州牧三輔官之一。

但麴義依舊有那么些許不滿,在他眼中他應該只處于袁紹一人之下、而其余冀州諸將萬人之上的地位。

身為州司馬,從政治地位上來說也只是和文丑、高覽二人平起平坐。他本就是袁紹的附庸,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手下。如今不僅沒在地位上超脫于他人,反倒是又要任州司馬這個管轄郡國兵的職位。一旦任州司馬,他就要與他的先登營分開。

這豈不是明升暗降?

麴義當場便要翻臉,不過看著袁紹身邊的文丑那磨刀霍霍的樣子,還是在心中暗道“事有不對,且暫時容忍,莫要與文丑直接起了沖突。”

要不說麴義這實際上還是有點腦子的,如果他剛才直接翻臉,袁紹只怕已經讓人拿下他了。

不過就算是麴義接受了袁紹的封賞,他跟袁紹之間的裂痕也已經出現。

冀州內的不穩定因素越來越多,這倒是讓朝廷軍輕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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