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跟在后頭聽個正著，氣的頭發冒煙，沖過去躍身對著肚子就是一腳。

人踹飛還不善罷甘休，追上去就是一陣猛踢。

江俊杰雙手抱頭護住要害，縮著身體躺在地上毫無反抗之力。

反應過來的江俊偉連忙邊叫邊跑過來拉住江嶼。

“江嶼，你干什么，停手。”

江嶼甩開他拉人的手，直接騎上去，提著拳頭瞄準腦袋“框框”猛砸。

“波仔，攔住他，老子今天打死這狗日的。”

這時，反射弧慢了一步的江波趕上來拉偏架。

又打了十幾拳，江嶼稍微冷靜下來，看著鼻青臉腫血乎拉拉的江俊杰，停了手。

從他身上起來，一腳踩下去卡住脖子，漸漸加力，讓江俊杰喘不過氣，憋的滿臉醬紫。

“孫子，服不服，服不服？還敢滿嘴噴糞不？”

江嶼滿臉猙獰，眼神冒著兇光，大有在反抗，老子現在就弄死你的勢頭。

江俊杰眼里的狠厲一點點消失，慢慢化成了恐懼。

眼前的江嶼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這是真敢弄死他啊。不低頭，他是真敢下死手。

呼吸越來越困難，感覺自己隨時會死，江俊杰終于怕了。

散去掙扎的力氣，伸手連續拍打著地面。

“說，服不服？”

江俊杰都快哭了，特喵的我脖子都被你用腳踩住呼吸不上來了，怎么說的了話。

江俊杰努力眨眨眼，見江嶼沒反應，又眨了幾下。

“翹泥馬，還敢給老子飛眼刀子，老子打死你。”

江嶼一看，臥槽，是條漢子。都被干成這樣還不服氣。俯下身對著眼眶又是“框框”兩拳。

“嶼哥，別打了，別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江波擔心江嶼下手沒個輕重，害怕把人打出毛病來，急忙把他拉開。

自己站在中間把人隔開。

“瑪德，這狗人還不服氣，你讓開，我再干他一頓，還敢使眼神兇老子。”

江嶼伸腿往前猛踹，被江波推開沒踹著，氣急敗壞的大吼大叫。

“嶼哥，你是真黑啊，人家脖子被你用腳卡著，眨眼是求你放開，什么飛眼刀子，說實話你是不是故意的？”

江波幸災惹禍，賤嗖嗖的揭穿事情真相。

除了剛開始那幾下，江嶼確實是上火沖動之外，后來早就冷靜下來了。

只不過裝作氣頭上，沒留手就是。當然，這肯定是不能承認的，憤憤道：“怎么可能，我就是氣上頭給忘了，誰讓這孫子嘴這么賤。”

這時江俊偉把他弟弟扶起來，沖上來揪著江嶼的衣領，問責道：“江嶼，就算他嘴賤，你也不能下手這么狠吧……”

江嶼把他手掰開，使勁一推，“給老子松開，惹毛我了，連你一起打。你也知道是你弟弟嘴賤，就他叨咕的那些話，是人能說的嗎，老子沒打死他就已經留面了，活該。”

“可你也不能下死手啊，看看都把我弟打成什么樣了。”江俊偉看著豬頭弟弟的慘樣，氣急道。

“死了沒有，這不還沒死嗎，下次再讓我聽見他滿嘴大便，老子還往死里弄他。”

江嶼蔑了他一眼，不以為意。

“波仔，走了。”

叫上波仔，揚長而去。

“江嶼，你等著，這事我家跟你沒完。”

身后傳開江俊偉放的狠話。

“你不行，找你爸來，我在家里等著。”

江嶼想起他爸江國興那偽君子，忍不住笑了。

只要敢叫他爸來，搞不好江俊杰這孫子還能挨頓打。

心里不禁多了幾分對后續的期待。

再遭一頓毒打，估計江俊杰以后就不敢怎么蹦噠了。

想著美事，連腳步都輕快不少。

“嶼哥，想啥呢，笑容這么浪。”

江波賤兮兮伸頭過來，嚇了江嶼一跳，伸手推開大腦袋，沒好氣道：“離遠點，嚇老子一跳，煙呢，趕緊拿出來。沒聽說過事后一根煙，賽過活神仙這話啊，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每次都抽我的，抽死你。”

江波狠聲嘀咕，一臉不樂意的把煙拿出來。

抽出兩根，想了想，又塞回去一根。

把剩手上的叼上，揚手把煙盒子丟給江嶼，“算了，看在你兜比我臉干凈的份上，這半包煙給你了，我回去再找我哥要。”

江嶼順手接過，也點上一根，把剩下的裝進口袋，對著江波一拱手，“波哥，威武大氣。”

“滾！”

江波心痛的聲音都變尖了。

“對了嶼哥，你是不是真想去礦上背礦啊？”

“嗯，想弄點錢在身上，你去不去？”江嶼點頭，這是他一早就計劃好的。

“你去，我肯定跟你一起啊，什么時候走？”

“過幾天的，你爸不是不讓你去么，你咋去？”

“你是不是傻，我爸又不能一天24小時看著我，咋去，偷偷去唄。”

江波囂張的鄙視江嶼，嶼哥打架打傻了，我終于能在智商上壓他一頭了，開心。

“啪！”江嶼在他后腦勺來了一巴掌。

“夠張狂的啊，敢笑我傻，看我降魔羅漢掌。”

“嘁，我這有砂鍋大的拳頭，見過沒？”

“老子有橫煉鐵布衫，怕你。”

“老子有九陰白骨……呸，老子有九陽神功，就問你怕不怕。”

“～幼稚。”

…………

一路回到江嶼家，江波為了一會看熱鬧，死懶著沒走。

江嶼找了個機會把事情偷偷告訴了江爺爺，自個占理有靠山，誰來都不怕。

果不其然，茶盞功夫，江國興一家四口就上門來找茬了。

剛進江家堂屋，他媽劉小芬往地上一坐，嚎上了。

“殺千刀的嘞，把我家杰寶打成這樣，心狠歹毒的嘞……”

披頭散發的，一邊干嚎一邊抹假眼淚。

“閉嘴，吵死了，過來談事不是叫你來撒潑的。起來，丟人現眼的東西。”

老江家的人被這一嗓子喊懵了，還沒來得及開口，江國興自己就看不過去了，覺得丟人訓斥著讓他婆娘起來。

“霽武叔，我們是為這個小輩過來的”，說著把自家老二江俊杰拉到身前來，“看你家江嶼把他給打得，下手也太……”

好家伙，一上來就避重就輕想蓋棺定論，江嶼氣急，就上站起來發飆。

江爺爺拍拍孫子的手，示意不要急，交給他來，沒等江國興把話說完直接出聲打斷。

“國興吶，事情小嶼回來已經跟我交代了，下手是重了點，不過挑事的可是你家老二啊，小嶼可占著理呢。咱們雙龍村立村幾百年，傳承有序，重德輕形，重理輕言，凡事都要講一個緣由，是這么個理吧？”

江爺爺瞇著眼，語氣不緩不急。

“是，理是這么個理，可是……”

江國興正想拿他家老二的一身傷說事，剛開口又被江爺爺打斷。輩分在這壓著，長輩只要開了口，做晚輩的就得老老實實先聽完，雙龍村慣來規矩就是這樣的。

“認理就行，你家老二話說的難聽是事實，我家小嶼出手重了些也是事實。不過事情有因才有果，你家的小崽子說了什么，估計你還不知道吧，最好問清楚先。”

江國興還真不清楚具體細節，只知道挑事的是自家老二。江俊偉也沒敢說實話，到家就急匆匆的帶著人上門了。

江國興疑惑的瞪著自家老大。

江俊偉見躲不過去，急忙附身到他爸耳邊小聲的把事情交代清楚。

“啪！”

江國興聽完，氣得眼都紅了，氣勢洶洶帶人找上門來，結果發現錯的是己方，這臉打得啪啪響，丟人啊。

“爸，受傷的是我，你怎么還打我呢。”莫名其妙的又挨了一巴掌，江俊杰想不明白，叫屈。

氣的江國興舉手又要抽他。

“國興住手，教育孩子一會回家去教育。事情你現在心里有數了，要真被我們這些做長輩的當面聽了去，會是什么后果你肯定也懂，兩家人不死不休都不為過。好在這事也就撞在小輩們身上，打一架就過去了。是不是這個理，你說呢，國興？”

江老爺子軟硬兼施，話語柔中帶剛，堵的江國興苦不堪言，一句話都反駁不了。

“是，我家老二嘴里沒把門，這錯我們認，回去我肯定教育好他。”

江老爺子繼續說：“你認這個理就行，是非對錯說清楚就好，同一個村里住著，以后日子還長著呢，兩家人別傷了和氣。小年輕嘛，火氣旺不經事，下手也沒個輕重，我這里還存了點跌打藥酒，你拿回去給孩子搓一搓，三兩天就沒事了。”

江爺爺笑瞇瞇的，一臉人畜無害的慈祥模樣，三言兩語事情就這么落下帷幕。

“小嶼吶，去我房間柜頭里把那瓶藥酒拿出來給你國興叔。”

“好。”

江嶼轉頭進了爺爺房間，把治傷藥酒拿了出來，遞給江國興。

“國興叔，您拿著。俊杰吶，之前我氣急上火出手重了，不好意思啊。”

江嶼敷衍的主動道了個歉，這事就算這么過去了，到此為止。

本在沒必要道歉的，不過占便宜的是自己，張嘴說句軟話也沒什么，不得罪人還能彰顯自己大度。傳出去，村里人只會說江嶼懂事，還能落個好名聲。